第40章 愛是本能

  因為本來就是道具的緣故,所以這一下即便是失了力道,也沒有太傷到沈燃心,只是在他背後留下了一道不輕不重的抓痕。

  但陸止明顯能感覺到沈燃心的呼吸變化。

  信息素瞬間鋪開,沈燃心拍了拍陸止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

  陸止捏著沈燃心的腺體:「抱歉……」

  那個NPC撲過來的速度太快,再加上這裡光線昏暗,陸止沒能及時幫沈燃心擋這一爪子。

  沈燃心吸了一口氣,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掐的咯吱作響。

  站在莊園外面的眾人很快就聽見鬼屋內響起了一陣哭天喊地的哀叫聲。

  顧亦非一張漂亮的臉蛋寫滿了擔憂:「真的有這麼可怕嗎?沈燃心都喊成這樣了?要不然還是把他放出來吧,太可憐了……」

  方煜抱著他的情侶島三日游代金券,嘶了一聲,開口道:「不是,這聲音我怎麼聽著有點不太對勁呢?好像不是一個人的聲音啊?」

  「難道是陸止也被嚇的尖叫了?」顧亦非幸災樂禍的開口道:「膽子這么小,真給Alpha丟臉!」

  【寶寶,你真的不要太雙標,沈燃心被嚇得尖叫就是可憐,到了我們陸總這裡就是給Alpha丟臉了是吧?】

  【顧亦非你清醒一點啊啊啊啊啊,那可是沈燃心啊,你忘了他拿著鍋鏟要敲開你的頭蓋骨的時候了嗎?!】

  【小顧真的太好拿捏了吧,沈燃心前期都那麼對他了,就一杯冰淇淋就把這死戀愛腦騙走了。】

  【寶寶,要不你還是退出戀綜錄製吧,你喜歡誰不好,喜歡沈燃心,你看看沈燃心周圍都是些什麼人啊,你作為一個笨蛋花瓶是爭不過的!】

  【寶寶求求你了,沈燃心這個女婿真的要不起,我們吵不贏程澄粉,也沒有陸總的鈔能力啊寶寶!】

  彈幕上,顧亦非的粉絲們喊的聲嘶力竭,都在勸顧亦非迷途知返,不要撞上沈燃心這堵南牆。

  畢竟顧亦非向來都是天之驕子,歌唱的那麼難聽還有不少粉絲為他的臉買帳,給他買進了音樂圈。

  可以說是一路走來順風順水,還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

  結果剛上了個戀綜,就遇到了沈燃心!

  要是演演戲就算了,但看顧少爺這副真心實意擔憂的樣子,明顯是真的很看重沈燃心的!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程澄聽到莊園裡傳來的哀嚎之後,轉頭嚴肅的對隊醫說:「沈燃心失控了,我需要一支鎮靜劑。」

  隊醫愣了一下:「我們沒有……」

  這些人怎麼一個兩個都要鎮靜劑?

  還真以為那是什麼好東西不成?

  程澄擰著眉:「沒有鎮靜劑的話,阻隔劑也行,總之我需要一個能讓Alpha安靜下來的東西。」

  隊醫頓了一下,從身邊的醫療箱裡掏出了一瓶阻隔劑:「這個吧,只要對著Alpha噴一下,保准他不省人事。」

  程澄拿著阻隔劑就衝進了莊園。

  而夜視鏡頭內,莊園裡已經亂成一團。

  沈燃心正拖著一個道具電鋸,獰笑著舉起它追著一個狂奔的NPC。

  NPC痛哭流涕:「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追我了哥!」

  沈燃心聽不進去一點,電鋸發出巨大的聲音,伴隨著沈燃心的大笑:「走什麼?別走啊,你們剛才不是玩兒的很開心嗎?現在讓我跟你們玩兒玩兒!」

  電鋸所過之處無一倖免於難,各種道具被沈燃心一腳踩碎,拖著電鋸就是狂追:「給我站住!今天老子就要砍死你們!!」

  前面瘋狂逃竄的NPC從來沒覺得上班如此恐怖過!

  沈燃心現在的狀態比厲鬼還厲鬼,加上鬼屋裡的氛圍燈一照,就他媽跟個精神失常的神經病一樣。

  總之非常嚇人。

  嚇得他抱頭鼠竄,一下子沒看清腳下的道具,被絆倒在地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下嘴唇一痛,嘴裡血腥味瀰漫開來,有什麼東西從他嘴裡掉了出來,崩到了三米開外的地方。

  【靠……這得算工傷吧?】

  【雖然說那個工作人員先嚇沈燃心不對,但是沈燃心這樣也太過分了,而且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剛才進來那一段路都是裝的吧?】

  【那個工作人員也不是故意的吧,嚇嘉賓本來就是他的本職工作……沈燃心這麼報復也太過分了!】

  【剛開始進去的時候,沈燃心那害怕的樣子不像作假,他都縮成鵪鶉蛋了沒看見嗎?是這個工作人員沒眼力見吧,他嚇別人,別人就不能嚇他了?】

  彈幕上吵的熱火朝天,沈燃心並不知道,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輕笑了一聲,舉著電鋸緩緩的朝著那個NPC走了過去。

  在鬼屋工作了這麼多年,NPC發誓這是他見過最恐怖的場景。

  就在沈燃心舉著電鋸要砸到他身上的時候,一雙手從黑暗裡伸出來,握緊了沈燃心的手腕。

  「燃燃。」陸止的聲音落在沈燃心耳邊,堅定有力的心跳重新傳回耳畔:「別怕,沒事的。」

  沈燃心愣了一下,似乎沒太反應過來。

  陸止的信息素味道一點點攀上他的鼻尖,低沉的嗓音帶著安撫的味道:「別怕,我在這裡,沈燃心,你看得到我嗎?我是陸止,我是你的只只,我陪著你……不用害怕。」

  沈燃心手指一松,手上的電鋸就被陸止輕而易舉的接了過來,他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整個人晃了幾下,趔趄的往後退了一步。

  陸止抓著他的腰,將他帶進懷裡。

  沈燃心額頭抵著他的頸窩,渾身緊繃的肌肉奇蹟般的得以緩解。

  陸止抱著他,懷中的人身子在微微發顫,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從前不會這樣的,陸止摩挲著他的後脖頸,心臟密密麻麻的疼。

  分別的五年裡,他有多痛苦,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築起心牆?

  程澄拿著阻隔劑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沈燃心在陸止懷中已經逐漸安靜。

  陸止能夠安撫狂躁狀態的沈燃心,這個消息對程澄來說其實早有預料,只是真的親眼看見了,他又覺得酸澀不已。

  醫生說,或許只有內心深處他最信任的人,才能給他這份彌足珍貴的安全感。

  在剛剛把沈燃心帶回來的時候,五年裡他不止一次的陷入過這種狀態,可程澄的信息素永遠沒有辦法安撫他半點,只有鎮靜劑或者阻隔劑能夠強制性的讓沈燃心安靜下來。

  可是陸止只不過出現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超越了他這五年裡的所有努力和陪伴。

  哪怕他已經不擇手段的讓沈燃心忘記了陸止。

  程澄有些悲哀的發現。

  沈燃心對於陸止的依靠,或許並不在於他能不能記得陸止。

  更像是處於某種深刻在潛意識裡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