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嗷?你去見程澄啦?!

  沈燃心在外面再三跟院長確認過陸止的腺體沒有問題之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坐在院長辦公室里翹著腿:「……要不然你還是把羈押室客廳的監控錄像打開吧,誰知道他又會趁我不在發什麼瘋。」

  院長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我的疏忽,是我考慮不周全,我以為他在裡面待了這麼多年,應該會習慣才對。」

  沈燃心動了動唇,沒有說話。

  誰會習慣在羈押室里過日子?

  陸止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除了有點黏人之外沒有什麼別的毛病,就連跟他朝夕相處的沈燃心都覺得,陸止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直到這一次,沈燃心才猛然發覺,或許陸止想出羈押室的心情,比他們想像中的猛烈得多。

  「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勸說陸止。」院長斟酌著開口道:「至少能讓他稍微接受一些心理輔導。」

  沈燃心沉默著點了點頭。

  在院長辦公室坐了兩個小時,陸業山來了異管中心,說是來看看陸止的情況怎麼樣,結果觀察室的門都沒有進,在羈押室門口轉了兩圈就直奔程澄的病房去了。

  「這老不死的,惦記自己兒子呢。」院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盯著觀察室里陸止的背影,輕聲開口道:「一個兩個,都是這樣,當年……真是造孽。」

  沈燃心側目:「聽院長的意思,似乎是知道一些內情?」

  院長臉色變了變,半晌搖了搖頭:「多想了。」

  沈燃心眯著眼:「程澄說過,他知道一些關於沈自清的事情,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想法,您了解他嗎?」

  院長愣了一下,苦笑了一聲:「他是你父親,說起了解,你應該會比我更加了解你自己的父親吧?」

  「說實話,在我的記憶力里,有關於沈自清的東西實在有些模糊。」沈燃心皺著眉,努力想了想:「我只知道,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他看我的目光都十分冷淡,那種目光,實在不像是一個父親看著孩子,更像是……一個作品,後來也確實證明,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試驗品,不過……」

  沈燃心頓了頓,沒有再多說。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在沈家以前居住的莊園裡,一直有一個小閣樓是所有人的禁地,除了沈自清,所有人都不被允許進入那個地方。

  他之前好奇心重,拉著陸止去過一回,只是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看清裡面的東西,警報就已經把沈自清節招了過來。

  沈自清向來都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最怕什麼,自從那一次偷摸著去了那間禁室之後,連續三天他都沒看見陸止。

  直到第四天,陸止才半死不活的從實驗室被抬了出來,他在陸止床邊守了一夜,第二天陸止才清醒過來,那時候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早上好」。

  他說沈自清只是給他注射了安眠的藥物,所以才會昏睡這麼久的,等他清醒一點,就可以再去看看,並跟小少爺保證,他從沈自清那裡偷到了禁室的鑰匙,這一次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

  小少爺嚇的哭濕了兩條手帕,一邊哭一邊搖頭說不要。

  自此之後再也不敢靠近那裡哪怕半步。

  現在想起來,那間禁室可能就跟沈自清的秘密有關。

  畢竟從沈自清的履歷看,在他23歲之前的所有行為邏輯都還算符合他的名字「自清」,可以說從小到大都是根正苗紅的學霸,為什麼從23歲之後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如果知道了這背後的原因,說不定就能以此要挾沈自清為陸止動手術。

  想到這兒,沈燃心看了一眼院長。

  院長和陸業山明顯有事情瞞著他……至少是有些事情,並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他並不打算告訴院長自己的計劃。

  跟院長打了聲招呼之後,沈燃心就離開了院長辦公室回了羈押室。

  陸止坐在羈押室的地板上,聽見身後滴的一聲響起,知道是沈燃心回來了,當即身子一僵,快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沈燃心抱著胳膊看他:「怎麼,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陸止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只是走過來輕輕的抱住了他:「你沒走啊,我怕你走了。」

  沈燃心推了他一下:「別想萌混過關我告訴你,誰允許你私自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想!」

  他頓了一下,眼眶陡然間紅了,哽咽了一下啞著嗓子道:「想跟前一個在羈押室里的人一樣,自殺啊?」

  陸止看著他,眸子往下一垂,繼而又笑起來:「沒有的,寶寶,我知道你會生氣的。」

  今天早上沈燃心離開羈押室的那一瞬間,他確實動過一點念頭,不過很快又被他壓下去了。

  他既然能夠出異管中心一次,就一定能出異管中心兩次。

  上一次,他用了五年,這一次或許要用十年。

  可他等不了十年了。

  五年發生的變故就足夠沈燃心遭這麼大的罪,他要是在異管中心被關十年,他要怎麼保護他的小少爺?

  他以為沈燃心這次應該也會跟上次一樣,一走就是一個月,所以想趁著沈燃心不在的時候試一下這個辦法,就算不成功,會受傷,以他的恢復能力,等沈燃心下一次再來的時候,他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到時候再威脅威脅院長,沈燃心就不會知道了。

  結果哪能想到沈燃心沒半天就回來了。

  「我以為你走了。」陸止低下頭,用額頭抵著沈燃心的肩膀,輕聲道:「不是想自殺,我沒那麼懦弱……我只是有點等不及了,我想快點出去。」

  沈燃心抬起手,抱住了陸止的腰。

  陸止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我這樣,你是不是挺煩的?」

  沈燃心頓了一下:「什麼?」

  「就是,這麼黏人,看著還挺矯情的。」陸止的鼻尖蹭了蹭沈燃心的脖頸:「像個垃圾一樣,待在羈押室里,沒用又廢物,不能給你提供任何幫助,還老纏著你,總是讓你擔心,你是不是會覺得很累,會不會開始討厭我。」

  沈燃心捧著陸止的臉開口道:「當年我剛移植腺體的時候,比你現在敏感多了吧,我還老哭,動不動就給你上演個水漫金山,你每天洗帕子都要洗三個小時,晚上還得哄我睡覺,還要應付沈自清的各種研究,大半夜被他提起來注射藥物實驗,每周固定一次的腺體抽取……你那個時候,覺得討厭我、覺得我煩嗎?」

  陸止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愛死你了。」

  沈燃心拍了拍他的腦袋:「那我也一樣。」

  陸止抬起頭,在沈燃心唇上親了一口:「寶寶,有沒有說過你哄人很有一套啊,難怪外面那麼多人喜歡你,我也喜歡死了。」

  沈燃心點了點他的額頭:「下次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問我,再敢自作主張,就……」

  陸止緊張的問:「就怎麼樣?」

  沈燃心煞有介事的開口:「就扣除陸止小朋友的小紅花。」

  「……」陸止扣著沈燃心的後腦勺:「那我現在可以申請跟我面前的沈燃心同學進行一些人類社會行為嗎?」

  沈燃心表情裂了一下,指了指頭頂:「攝像頭開著呢。」

  陸止挑眉,看著攝像頭開口道:「如果這段錄像一定要出現在某種網站上的話,我希望屬於我的視頻是付費的,畢竟是精品。」

  沈燃心:「……」

  在鏡頭面前的院長:「……」

  他倆剛才到底是為什麼,會坐在一起擔憂陸止會罹患抑鬱症啊?!

  最後沈燃心給了小陸同學的巨物一腳,給人踢爽了,鑽進衛生間倆小時才出來,之後就抱著沈燃心安安穩穩的看起了學習視頻。

  沈燃心看到一半,抬手關掉了監控錄像。

  陸止眸子一亮,翻身去拿床頭櫃裡的粉色塑膠袋。

  沈燃心一腳蹬住了陸止的肩頭:「你想幹什麼?」

  陸止抓著沈燃心的腳踝:「寶寶,你都關監控錄像了,你說我想幹什麼?」

  沈燃心有些牙疼的嘶了一聲:「你剛才不是自己弄過了?」

  「兩碼事兒。」陸止一隻手拎起了沈燃心另一隻腳踝,將它勾在自己的腰上:「沈老師想要,隨時都可以開始工作……」

  沈燃心一腳踩了上去。

  陸止擰著眉悶哼一聲。

  沈燃心:「……」

  果然是隨時可以工作。

  「我關攝像頭不是為了說這個。」沈燃心碾了碾腳下的東西,便抽回了自己的腳:「……你先冷靜一下。」

  陸止垂著眉眼,當著沈燃心的面就把寬鬆運動褲勾了下來。

  沈燃心面色赤紅的坐在一邊,等陸止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才開口道:「目前的情況是,沈自清在逃,但只有他能進行腺體剝離手術的操刀,我手上必須有讓他能夠為你動手術的籌碼……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沈家的禁室?」

  陸止唔了一聲:「有印象,你想回沈家看看?這麼多年,那間禁室就算存在,裡面的東西應該也被沈自清銷毀了。」

  「那間禁室的存在,只能說明沈自清是有秘密的,一個人的人生能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一定是有什麼重大事故的發生。」沈燃心分析道:「說不定知道了這個秘密,我們就有了跟沈自清談條件的籌碼……而且我覺得,院長應該知道些什麼。」

  陸止慵懶的抱著沈燃心:「院長不好說,陸業山應該知道。」

  「為什麼?」沈燃心窩在陸止懷裡,捏著他的指骨把玩。

  玩兒到一半,就想到這隻手剛才就在他面前做那樣的事,沈燃心就有些臉色發紅,把陸止的手放了回去。

  「陸業山跟沈自清是一個軍事學院裡的學生,還是同一個宿舍的,這件事你應該不知道吧?」

  沈燃心啊了一聲:「還有這層關係?那沈自清當年的事情,陸業山一定是知道的了?」

  陸止點了點頭:「他知道,但是他不會說。」

  沈燃心坐了起來:「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說?」

  陸止笑了一聲:「這麼多年,我也不是白給陸家當兒子的好吧?陸業山公司都是我在管理,況且當年你被帶走之後,我對沈自清也不是什麼調查都沒有的,就我目前所知的來看……」

  「改變沈自清的人,很有可能是一個叫做魏洄之的omega。」

  「不過這個魏洄之身份背景很難調查。」陸止嘟囔了一聲:「我曾經偷偷用陸業山的權限在聯邦軍網上查過,只知道他因為冒充Alpha進入軍事學院而獲罪,上了軍事法庭,被判槍決。沈自清和陸業山、魏洄之加一個院長,當時他們應該是軍事學院同一個宿舍的。魏洄之獲罪之後,沈自清陸業山院長三人還為他奔走過很長一段時間,為他爭取免罪或者是減刑,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魏洄之還是被執行了槍決,沈自清大概是在那個時候,成為了一個徹底的瘋子的。」

  沈燃心問:「這個魏洄之是什麼來歷?有沒有照片?按理來說,就算是omega冒充Alpha上軍事學校,也不至於到槍決的地步吧?」

  陸止搖了搖頭:「查不到,我在羈押室,時間和人脈都有限,還是藉助陸業山的特權才查到這裡……要知道,以陸業山在聯邦卓越的軍功來說,他的權限已經是聯邦的最高權限了,很多機密文件都能查詢,可唯獨魏洄之這個人,對於他的背景,甚至連一張照片都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沈燃心抿了抿唇:「這只能說明,這個魏洄之不僅僅是裝Alpha入學這麼簡單,沈自清和魏洄之是戀人關係,是因為魏洄之被執行槍決,所以他才恨上了聯邦和軍區?」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陸止點了點頭:「只是讓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沈自清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腺體移植,為什麼那麼執著於把一個omega變成Alpha?會不會是因為魏洄之?」

  「如果魏洄之當時是個Alpha,他大概率就不用冒著上軍事法庭的危險,偽裝成Alpha進入軍事學院了吧……不過omega這麼珍貴,絕對不會因為這種事被槍決,其中怕是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陸止捏著沈燃心的指尖親了親:「那你打算怎麼查?」

  「既然院長和陸業山都曾經是他們的舍友,那麼自然是要從他們入手開始查起。」沈燃心頓了一下:「我覺得,這件事,程澄或許會是突破口。」

  陸止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嗷?你去見程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