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二郎劈山
盛夏之際，黑熊游登華山中峰。
隨行的楊俊苦勸無功，只能看著太史文恭等勇健之士背負繩索，層層攀登。
每到相對穩固的落腳點，就開鑿山壁，釘入鐵釘，固定繩索。
然後再向上吊運繩索，黑熊穿貼身牛皮短衣，掛好安全繩，抓繩索手腳並用攀登。
有現成的繩索，他登山速度更快。
楊俊等人也想嘗試攀登，或體力不濟，或攀到山腰時被恐懼淹沒。
一個叫鄭渾的新選秘書郎體力強健，也是攀到山腰時氣力不繼。
山頂之上，山風強勁，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
楊俊眯眼：「君上，以臣觀之，應是華山山神作祟，且看那山脊蜿蜒如龍，隕石天降破其七寸，分明是天誅邪神。就恐此神傷而不死，以臣之見，當冊封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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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似隕鐵的大鐵椎貫穿山脊岩石，震裂的山體巨石坍塌，即便塵埃之中，卻有一個明顯的缺口。
視線各處，雲霧繚繞。
黑熊又說：「取紙來。」
不多時一個眉心生出豎眼，白袍銀甲素黑披風，持三尖兩刃刀的二郎神圖像被描繪出來，而且身邊還跟著一條黑色細犬。
十幾個呼吸後，大鐵椎返回，又被他召喚擺放在身邊。
隨行一名秘書郎取出紙筒，黑熊自己旋開金筆，捉筆就在紙上繪畫起來。
口感酸甜，唇齒生津，鄭渾當即咀嚼起來，感覺流失的氣力也迅速恢復。
幾個人去看楊俊，楊俊面無表情，他河內楊氏距離這裡太遠，所以這個睡了女神的楊氏子，只能是弘農楊氏。
乾咽一口唾沫，黑熊將這玩意兒遣散。
黑熊欲言又止，周圍人眼巴巴望著，眼睛裡能出水。
他察覺有人爬上來，扭頭就見到鄭渾臉色漲紅，氣喘吁吁，努力兩把爬到平坦處又往裡面翻滾幾圈，這才雙臂顫巍巍撐地：「君上，適才天降隕石，地動不已，還請下山！」
這是自己該掌握的力量？
黑熊微微側頭，邊上典韋上前，掏出一枚嘉禾粉末混合蜂蜜、山楂揉成的蜜丸，塞給了鄭渾。
想也不想，黑熊探手虛抓，將大鐵椎召回。
黑熊也不敢靠近未經雕刻的崖壁邊緣，只能指揮道兵沿著岩壁鑿刻孔洞，鋪埋鐵釘。
就在黑熊緩慢回神之際，他不僅僅是被驚嚇震懾，將大鐵椎投放到極限距離，他是真的有些累。
這砸下來的人造隕鐵，可不會區分敵我，砸到自己身上，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黑熊眼睜睜看著熾熱火團撞到一條蜿蜒山脊之上，煙塵炸起，良久之後才傳來巨響。
晉升八級的呂布原本在鑿石，此刻也停下來，站起身轉身去看。
不對，這分明是大自然宏偉的力量；就跟很久以前與李封等人說的那樣，自己只是掌握了微末的道柄。
他預估大鐵椎存在範圍應該有八十多里。
楊俊恍然，再看南面遠處，塵埃散去許多，越看那蜿蜒山脊，越像一條被斬斷的鎖鏈。
整體明顯縮小了最少十分之一，也不再是鐵錐形態，更像是粗糙水滴。
他看的很清楚，如龍蜿蜒的山勢被隕石擊毀命脈，顯然此處山精神靈是真的遭受了重創。
「可行。」
黑熊詫異看楊俊，見他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就緩緩點頭：「或許是這樣，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但不是我等能知曉的。」
因此他朝天甩臂，臂膀抬起與身體大約一百六十度角。
黑熊扭頭看高俊：「今日動靜不小，你持我手令傳告潼關，命各司諸曹如常，無須擔憂。今夜我就在此宿夜，看這夢還能不能續上。」
表面黝黑凹凸不平，也露出銀色花紋。
楊俊雙手叉腰大口喘氣，望著南面隕石降下之處，見典韋送來水囊，接住小飲兩口，才率先說：「君上何故來此？」
元始號戰艦前後用了八百點白法力，能脫離他大約百里路程。
然後感應著大鐵椎以重力加速度急速墜落，他目光下移，感受到那快速移動的速度。
清甜的桃子，此刻都沒了滋味。
現在體力稍稍恢復，他是心顫腿軟站不起來。
高俊拱手：「君上，山巔風大，入夜常有降雨，還請退往山腰處。」
「嗯。」
黑熊猶豫再三，還是繼續說：「這山神孕有二子一女，鬼神緝拿之時，長子亡故。次子流亡崑崙山，今日來救其母。說是擔憂鬼神阻撓，故請我來華山一游。未曾想，卻是隕石天降，我等險些身死。」
他伸手靠近，能感受到熱氣逼來。
彼此都是久久無言，不多時，楊俊幾個人艱難爬上來了。
楊俊不快，瞥一眼這個出身南陽的秘書郎劉廙，又繼續遠眺南面。
楊氏？
聲響迴蕩，伴隨著輕微震顫，中峰各處抖落細碎石塊。
高俊隨同，黑熊看這幾個人氣色，就知道半路上高俊給他們吃了『益氣丹』。
見這些人的模樣，黑熊就後退幾步，坐到高俊帶來的折迭椅子上，對圍過來的秘書郎、親兵們說：「昨夜夢中，是華山女神相邀。自雲乃天帝之女，因私與楊氏成婚，故被天帝囚禁山中。」
他面向南邊，對著遠處甩動右臂，終於將大鐵椎召喚出來。
剛爬上來時，他是脫力站不起來。
一個夢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複雜。
這時候另一個秘書郎也開口：「君上，古人云當敬鬼神而遠之。以臣之見，此處山神託夢相請，或許是有意借君上福澤。君上已赴邀，不宜計較其他。」
眼睜睜看著五色雜光包裹一團物質脫手而出，在手臂直指的盡頭，在可存在範圍的極限位置，大鐵椎現身。
黑熊怔怔望著天災現場，原本繚繞的雲霧都被推開。
他真的不敢想像，這隕石若是砸到這裡，天下會亂到何等地步。
黑熊見他盤坐而起，才說：「我也受驚不淺，若天命不在，待在這裡與山下，又有什麼區別？」鄭渾也不再勸，看向隕石降下的南邊遠處，也是乾咽一口唾沫，目測彼此也就十幾里距離。
不由乾咽一口唾沫，甚至已經不需要用感應，他看到了一團燃燒的亮點，帶著尾焰，筆直急速墜下。
說著鄭渾撲倒，轉身躺下看天穹：「臣見古籍，隕石往往結伴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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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夢到華山有大日升起，心生好奇，才來攀登。」
黑熊也站起來，來到楊俊身側，眯眼看遠處煙塵團：「未曾想竟然遭遇隕石。」
不管華山山神是什麼狀態，把五帝之一的白帝迎來，立廟祭祀，總能約束山神。
想了想，楊俊就說：「君上，華山稟西方銳金之氣而生，主天地殺伐。臣以為當立白帝廟宇，以正綱常。」
直接坐下，拿出桃子咬一口。
楊俊等人面面相覷，只覺得這位楊家次子英武、俊秀不亞自家大司馬。
黑熊最後提筆寫下『楊戩』二字，扭頭對楊俊說：「華山修白帝道宮，潼關桃山修一座楊二郎廟觀。這兩件事情你行文，諮詢郭泰、李封，看如何答覆。」
「喏。」
楊俊也很好奇，今晚若是這個夢續上，不知道會有什麼奇遇。
反正他是打算寸步不離，要看看有什麼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