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無人可擋

  第392章 無人可擋

  相隔九天,黑熊再一次來到榆中北。

  這一次他帶來了近萬騎,此刻登高遠眺,就見榆中城外是各種羌胡部落的營地。

  已經入冬,羌胡缺乏工具,也沒有圍城開挖塹壕、鋪埋柵欄的軍事技藝。

  甚至圍城的羌胡都是以原有的部落為單位聚集居住,這樣聚集點僅僅挨在一起,都沒有柵欄、矮牆防護!

  這樣一個個的部落如似散漫群星圍繞著榆中城,以至於一眼看不見盡頭,附近山上也有羌胡部落。

  「大司馬,以小王來看,此處獸群甚少,諸羌騎士也少。」

  劉豹驅馬靠近,將右手馬鞭轉到左手,才抬起右臂橫指坡下遠近羌胡聚落:「這裡應是老弱,精銳甚少,不難破也。」

  步度根也騎馬跟在身側,神色木然,見劉豹諂笑的側臉,還是忍不住露出不屑之色。

  匈奴歷史悠久,所以劉豹貂裘在身,鎧甲鎏銀,頭戴金鷹頭飾,額頭還扎一條頭環,頭環正中是一顆鴿子蛋一樣的璀璨、蔚藍藍寶石。

  黑熊只是點點頭,扭頭對身後衛士說:「起狼煙,東西展開,先東三道,再西四道。」

  「喏!」

  親兵撥馬就走,隨行的馱馬就運輸了狼煙的材料,過去調撥人手即可。

  後續還有源源不斷的騎士在行軍,今天不適合作戰,怎麼也要紮營,休息一晚恢復人馬體力後再投入作戰。

  這時候黑熊才下馬,一人站在最前,叉腰而立俯視榆中城:「真是一處好地方。」

  劉豹也下馬,扶著自己誇張金玉腰帶左右晃了晃,扶穩後才上前也展望:「是啊,大司馬可要選一處好地方,修築石塔,表彰功績。」

  「單于提醒的好,我都快忘了。」

  黑熊回頭對劉豹笑笑,就問:「鮮卑、河西諸胡之功績,是該修建在賀蘭山,還是在別處?」

  劉豹瞥一眼不情不願湊上來的步度根,又說:「以小王觀之,大司馬最初用兵是因河西諸部挑釁、不臣,破鮮卑乃順手施為。因而今秋之戰本意是平河西,這平西碑塔就該立在賀蘭山。」

  步度根聞言後低下頭,更是惱恨劉豹。

  劉豹見了,更是挑釁:「大司馬,小王見鮮卑王似有不服?」

  不等黑熊回復,劉豹就側身看著步度根:「若無大司馬,足下只是鮮卑貴人,豈能有今日之尊位?足下面露不忿之色,可是不滿大司馬?」

  「不敢。」

  步度根對黑熊屈身長拜:「大司馬明鑑,小王只是以為單于所言不妥。我鮮卑強盛遠在河西諸部之上,這平西碑塔不妥,應用我鮮卑之名。這不是小王一人之事,乃鮮卑部族之事,還請大司馬明斷。」

  跟隨步度根而來的鮮卑勇士中近半聽得懂這些話語,對劉豹怒目相視。

  劉豹也是拱手:「依鮮卑王之意,大司馬明年春要立三座碑塔,有賀蘭山的平西碑塔,還有鮮卑、諸羌之碑塔。」

  「單于這話不妥。」

  黑熊回頭看劉豹:「東部鮮卑不臣,尚未討平,如何能立鮮卑歸化碑塔?諸羌也是,其老弱在此吸引我軍,精壯已然走河西四郡遠赴西域,我豈有臉面立這徒有虛名的碑塔?」

  「鮮卑王新來,我知道單于為人風趣,也不要處處拿鮮卑王說事。」

  黑熊說著又看步度根:「鮮卑強大乃是事實,待為足下掃平東部不臣後,再立塔盟誓。」

  「小王謝大司馬寬容、體恤。」

  步度根說著單膝跪地重重抱拳,起身後又怒視劉豹,不屑冷哼一聲後扭頭把後腦勺給劉豹。

  劉豹脾氣很好,見此只是笑笑:「大司馬,鮮卑王頗有氣性吶。」

  對此黑熊也只是笑笑,繼續遠眺。

  視野茫茫,只知道馬超步騎兩萬人在榆中之南,張繡所督五千匈奴義從在榆中東邊。

  後續隊伍一時之間連七座烽火堆都難以快速建立,更別說修建營地。

  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等待。

  閒來無事,又見一股羌騎游弋著緩緩靠近,大約百人規模。

  黑熊想了想,就對劉豹說:「單于,可還記得太史文恭英姿。」

  「回大司馬,小王此生難忘。」

  劉豹拱手鄭重回答,眼睛發亮:「難道今日小王有幸能見太史文恭將軍突陣?」

  黑熊只是笑笑,右手緩緩抬起,對著四五里外羌騎揮下。

  也不言語,身邊呂布金盔金甲白袍白披風,持方天戟就躍馬沖奔而下。

  它的後面,四十名持矛的銀甲白袍騎士追隨而下。

  順著平緩山坡沖奔時,這四十多名騎士隊形重組,形成了一個銳角錐形。

  步度根也聽說過太史文恭的勇名,更聽說自己兄長、堂兄都是臨戰死在對方手裡。

  本有些質疑,此刻見對方突陣時的勇敢,以及隨行驍騎的嫻熟配合,就相信了七八分。

  四五里的距離,對居高臨下順勢衝鋒且直接提速到最高的呂布等傀儡騎士來說,真的很短很短。

  雖然羌騎是它們的兩倍、三倍,但面對如此勇悍、如牆一樣沖奔壓過來的重裝騎士,羌騎頓時一分為二,反應快的轉身撥馬就走。

  反應慢的也是原地錯愕幾個呼吸,也很快調轉馬頭就跑。

  除了左右方向逃離的羌騎外,原路後撤逃亡的羌騎被傀儡騎士追上後,紛紛被挑刺落馬,沒有一合之敵。

  黑熊扭頭看一眼邊上持大纛的典韋,又看看持他紅藍白三色纓綬裝飾長麾的高順。

  高順持揮靠近,黑熊接住長麾,對著東南方向斜指,就那麼持麾不動。

  衝下去的四十餘騎有序調轉方向,向著諸羌營地東面衝殺而去。

  言語不時有自發集結的羌騎上前截殺,也有持矛步卒倉促集結的長矛陣,持矛盾的方陣兵,都企圖截殺。

  但四十餘騎左右衝突,繞過七八座營地後,隨著黑熊持麾向西南方向傾斜。

  於是這四十餘騎原路折返,又向著西面殺去。

  幾乎無人敢當,遠遠看著人馬衝突十分順暢。

  反覆攪動,驚擾了二十幾個聚落營地,千餘騎追隨但始終難以追趕,而正面又很難聚集、集結出渾厚的騎兵陣列。

  羌騎只能眼睜睜看著傀儡騎士左右折衝,除了用弓箭騷擾外,他們幾乎無法追趕。

  羌騎如此,羌人賴以為依憑的長矛陣、方陣兵更是無可奈何。

  只能在傀儡騎士途經時結陣固守,或用投石,或用投矛進行騷擾。

  但四十餘騎就這樣在東西之間十幾里的範圍里來回衝殺,反覆折衝七次,見羌騎跑累了,也不追趕了。

  黑熊笑笑,將手中三色纓飾長麾立正。

  收到信號的四十餘騎才開始撤離。

  而羌騎們只能氣喘吁吁,面朝北方,目送對方離去。

  山坡之上,步度根與鮮卑勇士們若有所思。

  至於被這種方式臨陣殺死的兩位兄長,此刻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