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攥著手機。
她是不可能把霍奕修叫過來的。
這會兒,他正跟範文欣濃情蜜意呢吧?
紫清園沒外人,他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凌昭靠著許夫人的肩膀裝醉。
時間漸晚,許夫人不著急回家,但其他太太們不敢,一個個紛紛找藉口走了。許夫人眼見沒意思了,也就決定散場。
許夫人還有其他娛樂活動,不方便送凌昭,讓會所安排車子送凌昭回去。這時,隔壁包廂門開了,喬景澤咬著煙出來,看到倚著牆醉醺醺的凌昭,愣了愣。
「凌昭?」
凌昭是裝醉的,掀起眼帘瞥一眼喬景澤,換個方向繼續裝醉。
許夫人拉來服務員,跟他說把人送去紫清園,喬景澤笑著道:「霍太太現在應該不住在紫清園了吧?」
許夫人這時才發現他,詫異地瞧他一眼:「這不是喬家的三公子嗎?」
不過在這種地方看到他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所有人都知道喬三公子常年混跡會所,泡嫩模追女星,是在花堆里的人。
倒是許夫人被熟人撞見來這種地方,有失身份。她馬上轉移話題:「凌昭不住在紫清園,那她住哪兒?」
凌昭微微睜眼,不自覺攥緊了手指。
喬景澤的心情似乎很好,嘬了口煙,他走到凌昭身側,跟她一樣靠著牆面,笑著說:「我跟霍總是好朋友,許夫人就放心把人交給我吧,我幫你把人送到。」
「啊……好,那你送她回去。」許夫人這會兒只想趕緊走。
幸好她叫來的男模不多,都已經走了。被小輩們撞見,以後還怎麼端長輩架子。
許夫人走兩步,回頭看一眼喬景澤,想了想說:「凌昭租了間店鋪,我們是來給她慶祝的,只是喝酒打牌,沒別的。」
喬景澤噙著笑:「當然,要不然還能玩什麼呢?」
許夫人這才放心離開。
喬景澤的注意力只在凌昭身上。他倚著牆,朝凌昭吐煙圈,凌昭受不住,咳了起來。
「醒了?」
喬景澤是玩咖,一看就知道凌昭是裝醉的。
凌昭站穩了身子,冷冷掃他一眼,徑直往外走。
不想跟這個男人說半句話。
喬景澤跟範文欣是什麼關係,她對這個狗男人就是什麼態度。
凌昭的腳步一點兒也不亂,神色清明,走到會所門口,沒有走錯路。
喬景澤叫司機把他的車子開過來,他站在車子旁邊:「請吧?」
凌昭別過頭,舉起手機對著會所門口拍了一張自拍照,喬景澤大步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腕,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正經嚴肅。
他從凌昭手上摘下手機。
照片中有會所的名字。
他將照片刪除,再把手機還給凌昭:「奕修現在應該跟範文欣在一塊兒商談公事。你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凌昭拿著手機,冷冷盯著他。
舔狗。
喜歡範文欣,為了她再卑鄙的事情都肯做。
變態。
喜歡的女人不努力追,反而幫女人追有婦之夫,拆散別人家庭。
猥瑣。
看著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濃情蜜意,他在一邊欣賞,自以為成人之美。
喬景澤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但他不在意。
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錶:「我答應許夫人送你回去。走吧?」
他朝車子甩一眼,不是很有耐心。
凌昭壓著唇,不情願地坐上車子。
喬景澤吩咐司機開車,路上吞雲吐霧,車廂里都是煙味。凌昭揮了揮手驅散煙霧,喬景澤斜她一眼,又盯著冒著火星的煙,不緊不慢地說:「你退出,對他們,對所有人都好。占著這個位置不放,以後你的境遇只會越來越差。」
「現在是搬去酒店住,以後說不定連酒店都住不上。貧民窟?鄉下?」
他嘲弄的冷笑:「你在霍家這麼些年,吃穿住行都不輸那些闊太太。要是去過窮人的苦日子,是過不下去的吧?」
凌昭的喉管滑動,手指緊攥手機。
她要怎麼說,她其實一點兒也不眷戀霍太太這個位置?
他知道霍奕修為什麼不肯跟她離婚嗎?
算了,說了他也只會把問題歸結在她的身上。
所有人都覺得,啞巴離開了霍家就會活不下去。嫁給霍奕修是她此生最大的福氣。
離婚?
誰會把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好日子拱手留給別人?
凌昭忽地往喬景澤那一側的窗子看過去,瞳孔睜大,喬景澤被她吸引注意,正要轉頭看過去時,凌昭突然朝他撲過去,按住他的腦袋往下壓。
喬景澤以為撞車什麼的,可等了好幾秒鐘,想像中的撞擊沒有發生。
倒是菸頭摁在腿內側上,燙得他咬牙叫起來:「你在幹什麼!」
他將凌昭拱開。
凌昭又往他那側的窗戶看,什麼都沒有。
她朝他聳了聳肩膀,比劃手指:【剛剛,我看到對面車裡的男人一直在看你,我以為是要找你尋仇。】
喬景澤忙著檢查腿,上好的手工西裝褲燙了一個洞。
車廂里微弱的光穿過那手指大小的洞口,可見一點點通紅皮肉。
他惱火地抬頭,只來得及看見凌昭比劃「尋仇」兩個字。
喬景澤玩得花,又追求刺激,其中不乏是搶了別人女朋友的,被人尋仇也不奇怪。
他壓了壓眉眼,心中有所忌憚,凌昭瞥一瞥他那可笑的洞,轉頭看向窗外。
尋仇?當然是沒有的事。
喬家門第高,想報復喬景澤,也得看能不能得罪喬家。就算真的要報復,也沒這麼巧就被她碰上了的。
若真的遇上,她也絕不會聖母心去救他。
凌昭只是要讓他吃點痛,欺負回來罷了。
也省得這舔狗再亂吠。
喬景澤是真疼,讓司機打開了車內燈,再次檢查他的燙傷,竟然想當場脫下褲子檢查。凌昭看他雙手搭在腰帶上,慌得忙雙手捂眼睛。
忽然,旁邊傳來嗤笑聲。
「這麼害羞,看來霍奕修很少在你面前露。」
凌昭從手指縫裡,看見男人戲謔的笑。他拿出煙盒,抽出來一根咬在唇上,大概是想到剛才的事故,又把煙摘下了。
他瞧著凌昭,又好奇地問:「會所里的那些男模,有看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