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還敢說離開我,你能活嗎?

  男孩雖然胖,但動作極快,凌昭感覺自己的口袋被捅了一下,一眨眼就看到男孩拎著錶帶搖晃。

  銀色錶盤在夕陽餘暉下似鍍了一層金,一半金光一半銀光。

  江詩丹頓的限量鉑金珍藏版。

  凌昭記得這款手錶出來的時候,霍奕修也曾下訂單,店員說已經南城店已經被預定,要從其他地方調過來。霍奕修當時說不要了,可回來還是生了幾天氣。

  男人的愛好:手錶、車、女人。

  霍奕修對後兩者都不太感興趣,喜歡手錶。

  不過他所有的手錶都是凌昭整理,見識得多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瞪著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保姆蹲下身子哄小胖孩:「謝謝真乖,真勇敢,真聰明,這都被你識破了。」

  男孩被誇,得意洋洋的看向凌昭:「你是啞巴嗎?我看見你在這公園裡很久了,你肯定是在找有錢人,還想偷別的東西拿去賣錢!」

  「哼哼,遇到我你就倒霉了。我早就盯上你了。王媽,報警。」

  ……

  凌昭被警察帶上警車,送到了管轄派出所。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得她都來不及想明白,只是出來鬆口氣怎麼就變成小偷了。

  男孩一口咬定手錶是從凌昭的口袋裡拿到的,保姆一直在說這款手錶很貴,她家先生找這塊手錶找了很久。

  派出所吵吵嚷嚷的。

  凌昭苦於無法說話,抓起筆為自己辯解。

  可她寫得不及別人說得快,她生氣憤怒,又無可奈何。

  好在警察也是明事理的,調取了監控。

  過了會兒,警察出來跟她說,監控被彈弓打壞了。

  凌昭眼前一黑,無力感充斥了她。

  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很遺憾凌女士,你得在這兒待幾天,直到我們查清楚。也可以讓你的親人來保釋,不過這塊手錶的價值太大,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時間太晚,派出所案子多,這種涉及大額的盜竊案要轉其他部門。

  凌昭拿著碎屏手機,先轉移到拘留所。

  派出所每天都有很多人進來,要麼是打架鬧事,要麼是毀壞財物,要麼是失足婦女,脾氣都不怎麼好。

  凌昭混在一堆氣味難聞的人群里,縮在角落,努力避開那些人,仿佛要劃出一個乾淨與污穢的屏障。

  從小到大,活了兩世,她一直是乖乖女,從未進入過這種地方。

  她惶恐,別人一個兇狠眼神就讓她想到上一世的療養院。裡面的護工每次打她,就是這種惡狠狠的眼神。

  警察什麼時候可以還她清白?

  會很久嗎?

  熊孩子的謊言,怎麼能採信呢?他的父母呢?

  凌昭獨自生活了一個星期,在洗浴中心遇到難纏的客人都沒想回去跟霍奕修低頭,可此時,她真的害怕了。

  緊緊攥著手機,仿佛那是她的武器。

  「喂,你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一個畫濃妝的女人拍她的肩膀,凌昭嚇了一跳,身體彈了下,縮得更緊了,不敢看那個女人。

  「嘖,這麼膽小還敢做壞事。」女人翻了個白眼,「有錢嗎,借我兩萬塊錢。」

  凌昭渾身僵硬,搖頭。

  女人看她一聲不吭的,冷哼著翻白眼,給另外兩個女人使眼色,那兩人朝凌昭走過來。

  「美女,關幾天呀?不給錢,我們出去後還會找你的喲。」

  兩個女人扒拉她的身子,在她身上亂摸,凌昭嚇地叫起來,聲音嘶啞難聽。

  她在地上打滾,其他人躲在一邊看熱鬧,沒有一個出來說話的。

  「嘖,是個啞巴。」濃妝女人嫌棄地擺擺手,示意另外兩個女人停下來,當她看到凌昭死死抓著的手機,又示意那兩人去搶她的手機。

  這時,腳步聲響起。

  那幾個女人鳥獸散,翹著二郎腿玩手指甲,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女警凌厲的眼眸掃視一圈,最後對著凌昭:「你是凌昭?」

  凌昭點頭,那女警道:「你出來。」

  柵欄門打開,凌昭進來不到三個小時又被帶出去。

  雖然已是夜晚,可好像看到了天光。

  她忐忑又期待,已經查清楚了吧?

  回到派出所,但是在一間像是會客室的地方。

  凌昭一臉茫然,在看到靠著窗站著的男人,她的瞳孔縮了縮,氣息沉下來。

  急速的心跳在這一刻趨於平緩。

  男人穿著白襯衣,黑長褲,長身玉立,儀態如松,沉穩又神秘。

  燈光打在他白皙俊美的臉龐,襯得那雙眼幽冷如寒冰玉墨。

  他盯著她,上下打量一眼,冷冷出聲:「誰打了你?」

  凌昭一身灰塵,頭髮凌亂,衣服有幾處撕裂。

  她的臉被指甲颳了,一道道紅痕,每一處都火辣辣地疼著。

  她垂著腦袋,緊緊咬著嘴唇,雙手攥住破裂的衣服,努力不讓他看到她的狼狽悽慘。

  霍奕修抬頭看向門口的警察,對方無奈說:「拘留所那種地方關著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誰讓你這麼晚才來的,這會兒怪我?」

  男人吐槽了幾句,轉頭對著凌昭道:「小嫂子,你說你吵個架,怎麼能讓自己吃虧呢,回頭好好收拾他。打不贏我幫你。」

  說完,他走了。

  凌昭緊攥著衣角還是不肯直面面對霍奕修。

  在他踱著步子朝她走近時,她倔強別過頭,紅著眼圈看牆上掛著的國旗。

  霍奕修幾步走到她面前,拇指食指一捏,夾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頭看他。

  「才出來幾天,把自己過成了這副鬼樣子。我再晚來幾個小時,被人吃了都沒地方哭!」

  男人的手指粗糙,但是有溫度,也沒有尖銳的指甲,這麼夾著她也不疼,可凌昭的眼淚滾落下來。

  她直直地瞧著男人,倔強又委屈。

  眼淚潮濕了他的手指,男人收回手,兩根手指捻了捻,抬眸看她,清冷的聲音仿若不可一世的神明:「還敢說離開我,你能活嗎?」

  既冷酷,又慈悲。

  凌昭的喉管滑動了下,攥著衣服的手指垂落。

  ……

  霍奕修把凌昭帶走了,走之前對辦手續的警官說,他要見那個指控凌昭偷手錶的男孩,還有他的家長。

  「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欺負我太太。」

  酒店房間,凌昭洗完澡,霍奕修拿著服務員送來的膏藥,居高臨下瞧著她。

  「把浴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