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心臟狂跳,不敢看霍奕修。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他跟範文欣好成那樣了,還打算拖著她?
她重活一世,還逃不掉上輩子的命運?
老中醫把著她的脈搏,感覺到她的心跳太快,皺著花白的眉毛看了看她:「你緊張什麼。奕修那大伯家的,孫子都要上小學了。」
「不過你的身體是弱了點兒,陰氣太重……」
他的眉毛皺得更緊了些,老而精的眼盯著凌昭的臉看了許久。
凌昭被他盯著,感覺心跳又快了幾拍。
中醫能看出她是重生的?
她對中華五千年的文化是很敬仰的,尤其在重生後,更是。
好在老中醫沒看出什麼,開了中藥方子讓她一天三頓喝,又讓她每到中午熏艾灸。
「……這艾灸啊補陽氣,去濕寒,治宮寒。你還要多曬太陽,多運動,這種陰雨天就少出門吧。」
中醫把藥方遞給霍奕修:「你也要調理嗎?」
他瞧霍奕修的面色:「你陽氣重。」又瞟了瞟凌昭,「多跟她陰陽調和。」
凌昭成年人了,聽得面紅耳赤。
這老中醫家族,就不能找個女孩子傳承婦科醫道嗎?
看完中醫,霍奕修帶她去老藥房抓藥。人家問他要不要代煎藥,霍奕修拒絕了。
……
棋牌室。
本來要結束的聚會,因為範文欣的到來,幾個太太又嚷嚷著重開牌局。
秦湛進去的時候,裡面正熱鬧著。
「小湛,你還真的來了。」說話的是教育局局長的太太,笑呵呵的。
她稱呼親昵,眾人看來人長相俊美,氣質雖然懶散了些,但一看就身份矜貴,好奇打聽是誰。
閔太太道:「他啊,朋友家的,今年剛從國外回來。」
秦湛說:「閔阿姨說想吃仙居的楊梅,我不得找人打聽打聽去。」
這時候還不到楊梅上市的時節,但若是想吃,還是可以想辦法嘗鮮的。
閔太太哄得高興,回頭拍拍秦湛的手背:「你啊,跟文欣一樣會哄人。不過這海口就別亂誇了。常年在國外的人,還能了解國內的水果?」
範文欣看了眼對面的男人。
皮相好,氣質是花花公子的那種類型。
她不喜歡,低頭繼續看牌。
倒是其他太太想拍馬屁,不在一張棋牌桌上也要湊過來搭話。
「閔太太,你這麼說,文欣就不高興了。文欣是那種做事不靠譜的人嗎?你看她幫霍太太贏了多少了。上半場你賺的錢,都給人家贏回去了。」
霍太太手穩,沉著冷靜,眼睛都沒抬一下:「你還真別說。文欣就是旺我。」
「旺你有什麼用,她是奕修的秘書。按我說,小湛長得英俊,跟文欣是郎才女貌。閔太太,要不要做這個媒人?」
閔太太是有這個想法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範文欣來了之後,又把秦湛叫過來。
她回頭對秦湛說:「你小子要是能追到范秘書,把她娶回家,你以後可就有福氣了。」
秦湛看旁邊有張空座,拉過來在閔太太身邊坐下,幫她看牌。
「哦?怎麼個有福?」他看一眼範文欣,長得是漂亮,就是一臉精明相。
閔太太說:「范秘書可會掙錢了。南城新貴霍家,聽說沒有?」
閔太太把霍奕修誇了一番,又回到範文欣的身上。
都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大家都公認的,霍奕修現在的成就,少不了範文欣。只是礙於霍奕修三年前娶妻,大家也就不亂開玩笑了。
不過這些太太們閒暇時間最多,空下來不就是操心別人的事兒。
霍母聽著不太高興。
不是不高興這些人說範文欣對霍家的貢獻,而是在想範文欣要是嫁給別人了,以後還會對霍奕修那麼用心做事嗎?
範文欣這時候打出一張牌,又是餵給霍母的。
霍母把牌拿回來,臉上又露笑容,她道:「看來今天的燒鵝是要我請了。」
「哎呀文欣,你又給她餵牌。」
幾個太太笑笑嚷嚷的,秦湛將衣袖往上折兩折:「閔阿姨,我來幫你打。」
……
如果不是那個秦湛出手,霍母今天應該是贏了不少錢回來的。
不過也沒虧。
她叫範文欣回霍家吃晚飯。
到家,一股中藥味道。
霍母以為霍奕修真病了,問保姆,表姐說藥是給凌昭熬的。
「凌昭?她不是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霍先生回來,給我這些藥,說一天三次煎給她喝,少一頓都不行。」
範文欣看了眼藥罐子,摸不清霍奕修的套路。
她笑道:「奕修今天跟陳先生吃飯。陳先生的太太愛好養生,懂一點藥理,可能是她給的吧。」
霍母脫外套,嘟嘟囔囔:「又不是正經醫生,別把人吃壞了。」
「補身體的,怎麼會吃壞。」範文欣往樓上看,問保姆,「霍先生在書房嗎?」
張媽說:「回來就上樓去了,應該在書房吧。」
霍母對範文欣道:「你啊,工作忙壞了吧,都生病了。我認識一家四代傳承的老中醫,帶你去他那兒調理一下身體。」
範文欣乖巧地道了謝,又說有事要跟霍奕修商量,上樓去找他。
霍奕修的確在書房,但裡面不只他一個人。
範文欣推開書房,到嘴邊的話堵在了唇邊。
房間裡一股濃濃的艾草味道,地上放了一張蒲團,凌昭坐在那蒲團上,上身赤裸背對著房門。
霍奕修拿了一根艾條,正對著她的尾骨熏。
女人的背影白皙妖嬈,肩胛骨像停歇了翅膀的蝴蝶,靜靜的,又微微顫抖著。
時不時發出哽咽的悶哼聲。
一隻手搭在霍奕修的腿上,手指掐進他的腿肉里。
汗珠沿著她的肌膚滑落,滾入圍巾遮掩的股溝里。
「疼嗎?」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震動範文欣的心弦。
她微微一顫,握著門把手將門關上。
霍奕修竟然親自給凌昭做艾灸?
她做了什麼好事,配霍奕修對她這樣?
女人的臉孔有瞬間的扭曲。
她冷冷笑了笑,回頭看了緊閉的門板一眼,轉眼間就恢復冷靜,挺著優雅的儀態站了會兒。
書房裡,凌昭疼得咬緊牙。
她知道自己宮寒,但不知道做艾灸竟然這麼疼。
霍奕修按照中醫說的,熏她的八髎穴,她覺得尾骨那邊都要燙出泡了。
【你是不是找錯穴位了?真的不是拿菸頭燙我的肉嗎?】
凌照不幹了,對著霍奕修一陣比劃,嚴重懷疑他藉故折磨她,讓她受酷刑。
她沒穿衣服,手臂動起來,胸脯一顫一顫地。
書房裡開了暖氣,但是排氣扇只能抽菸味,艾灸的味道重,她眼睛流淚,來不及擦,活像被欺負狠了。
霍奕修眸色深沉,抓著她的手往後摸她的尾骨:「你摸摸看,我燙著你的肉了嗎?」
凌昭觸摸,一片汗珠,黏糊糊的。
跟他們激烈運動後出的汗不太一樣。
她又懷疑:【那肯定是你找錯位置了。】
霍奕修撈起一本人體穴位圖讓她看:「你自己找,這是不是八髎穴。」
凌昭正處在經期最後兩天,量少,但還是有腰酸肚子下墜的感覺。霍奕修熏了她半個小時,好像腰不酸了。
她回味比較,房門響了幾聲,範文欣的說話聲傳進來:「奕修,你在裡面嗎,我能進來嗎?」
說話間,她已經扭動門鎖,凌昭驚慌下手忙腳亂抓起衣服遮掩身體,範文欣推開門,故作驚訝:「霍太太,你也在啊。抱歉。」
她關上門,在門外說:「霍先生,我有事兒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