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是李市長的夫人。聽說她曾有個二胎,不小心小產了。
那時候李市長還未高升,在淮城做區長。有一年淮城下暴雨,他所在的區受災,李市長下基層指導,幾天幾夜沒回去。李夫人那會兒已經懷胎六個月了,大孩子又是中考期,家中忙裡忙外都是她一個人,孩子累沒了。
李夫人一直覺得愧對那孩子,每年這個時候都去寺廟上香祈福。
不過李市長身份特殊,李夫人都是悄悄去,不被人看見。
霍奕修微微皺眉,範文欣又說道:「不會讓李夫人懷疑的。我正在康養中,就說是去那兒求身體健康,合情合理。」
頓了頓,她的聲音低下來:「那些公司都在觀望政府對我們公司的態度。如果沒有李市長的支持,恐怕那些公司一半要轉頭去跟長嶺合作。」
「那長嶺的羅總最近跟李市長的往來比以前更頻繁,也不知道……」
她停下來,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霍奕修。
對家公司肯定是要趁著傳言滿天飛的時候給君海科技痛擊,詆毀公司負責人形象。霍奕修為了她承擔罵名,她無論如何要幫他走過這難關。
「……李市長很尊重他夫人,所以我打算從李夫人那兒入手。」
霍奕修眉眼淡然,背著手瞧著樹影下一叢繡球。
燈光暗淡,加上樹影影響,看不出那繡球是什麼顏色。範文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不以為然:「繡球沒有玫瑰好看,也沒什麼香味。」
「但是繡球的生命力很強,隨便扦插,澆點水就生根了。花期也很長,可以盛開很長時間。」
「你喜歡繡球花?」
霍奕修沒回答,走近那一團繡球花,是粉絲的。
他又盯著看了會兒。
範文欣陪著他,倒也不嫌無聊。反倒是看他神色悠哉,一點兒也不為外面那傳言憂心。
看來,他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外面怎麼說,是要為了維護她,寧可承受損失了。
他既然對她如此,那她更要證明給他看,她跟他在一起,對他們的事業絕對不會有任何影響!
……
凌昭很早就睡了,但是睡不著,拿著手機犯愁。
虞央的性子急,她得罪霍奕修,霍奕修就可以利用虞央拿捏她。
她只能是忍氣吞聲嗎?
越想越氣,忍不住下了地。
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站在窗邊,看著花園的方向。
花園的長椅上,兩人坐著,凌昭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但似乎挨得很近。
凌昭也不知道為何還要盯著他們看。
明明知道霍奕修對範文欣的感情,也知道範文欣對霍奕修的痴戀。
那麼她自己呢?
凌昭捂著胸口,為何這裡有絲絲縷縷的痛楚,像是螞蟻在慢慢啃食著。不是很疼,又讓她無法忽略。
若是沒有霍太太這個身份,她這麼鬼鬼祟祟的盯著別人小情侶看,就是變態一個。可她是貨真價實的霍太太啊,她這麼盯著……心裡清楚的在祈求著,別吻到一起去。
即使他們兩人已經發生過什麼,也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
她應該衝出去,當面戳破他們,狠狠罵他們無恥嗎?
也許她就那樣站在他們的面前,冷冷盯著霍奕修,指責他出軌了,可以換來他同意離婚?
對,就應該這樣快刀斬亂麻,當霍奕修成了別人的老公,他做什麼都跟她無關,她心裡就不會有任何難受了。
凌昭咬著唇,惡從膽邊生。
她沖回床邊拿來手機,她要拍下他們苟且的一幕!真憑實據拿在手裡,他不同意放她走,她就把照片公開,讓外界流言蜚語變成實錘,錘死他們!
凌昭沒喝酒,憑著這股憤怒生出來的勇氣調整相機模式。
只是在她將焦距對準長椅時,一愣,人呢?
她抓著手機在鏡頭裡搜索人影,在樹影下看到了那兩人。
鏡頭裡,範文欣靠著樹,霍奕修的背影擋住了她,凌昭只能看到範文欣的一片衣角。
男人低下了頭,手在摸索著什麼地方……
吧嗒,手機摔在地上。
凌昭渾身僵硬,感覺所有的血液都在往頭頂上沖,又一會兒往腳底奔涌。
可她竟然邁不出一步,連彎腰撿起手機的力氣都沒了。
原來親眼看到的衝擊力,這麼強大啊……
分不清是樹影搖晃以至於看不清,還是她的眼睛模糊了看不清楚,過了很久,凌昭才慢慢蹲下來,撿起手機。
屏幕有了裂紋,她輕輕撫了下,像個年邁的老人走回床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睡得著,也許是靠著強力催眠,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上一世,在療養院的無數個夜晚,她就是這麼催眠自己,強迫自己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旁邊床墊沉了下,一雙手臂擁過來。凌昭像是觸電似的秒醒,往旁邊挪了挪。
男人微微皺眉:「你跑什麼。」
凌昭瞪他像是驅趕野狗一樣,她甚至用腳踹過去,不讓他靠近。
霍奕修的臉色沉下來:「半夜三更的,發什麼神經,過來!」
凌昭掀開被子,走到沙發躺下了。
霍奕修支著半個身子看她,等了幾秒鐘,他下床,硬是擠在那沙發上。
他將她拖起來,讓她趴在沙發背靠上,另一隻手扯她的睡衣。
凌昭又抓又咬,他就將她的手捆起來,咬著她的唇讓她什麼都做不了。
窗外忽然划過閃電,雨點劈里啪啦落下。
凌昭在明亮的電閃划過時,在玻璃中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最後,他咬著她脖子間的皮膚,印出深深的痕跡。
「……說了多少次,你只能在我的身邊。」他粗喘著氣息,「是你自己決定的,在你答應嫁給我的那一天,你就跟我捆綁在一起了。你沒有別的路可走。」
凌昭滿臉淚水。
她沒有別的路走,所以他們要一直這麼三人行嗎?
她不要。
她已經重來一世,她再也不要耗儘自己的生命,只為那場錯誤的錯許姻緣。
……
第二天,凌昭醒來時霍奕修已經不在房裡了。
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滿身印痕的凌昭病懨懨的去洗漱。
已經日上三竿,昨夜的那一場雨沒留下什麼痕跡,只是花園裡的花更明艷了。
凌昭看到浴室里,漱口杯子中多了一支繡球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