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姜幸臉上划過一絲凝重,開口輕喚。
「皇兄。」
姜朗抬眼,仔細瞧著姜幸,輕笑一聲,眼底冷意明顯,細看還有一絲怨恨。
「看樣子,皇妹近來日子快活。」
姜幸嘴角微微勾起,挺直腰背。
「這都是託了皇兄的福。」
「你可知,嬌兒死了。」
聽到這話,姜幸臉上浮現錯愕。
「死了?」
姜朗眼底陰鬱明顯,臉上儘是陰毒,「對,我的親妹妹,被人活生生折磨死,父皇不但輕飄飄的揭過,還一心惦記你,姜幸,你說,你憑什麼?」
下意識朝後退一步,姜幸臉色沉下來。
「這得問皇兄,明知劉家公子是什麼樣子的人,還非要把自己親妹妹送過去,現在人死了,你難道沒有一絲責任。」
姜朗眼底划過心虛,臉上儘是被戳破的氣憤,抬手,巴掌猛地落在她臉上。
「閉嘴!」
嘴角泛出血色,姜幸臉色一暗。
「皇兄惱羞成怒了?」
「我叫你閉嘴!」
桌子被人推倒,周圍人聲安靜。
姜幸抿嘴,抬手擦擦嘴角的血絲。
「皇妹,你知道嬌兒死前是什麼樣子的嗎?」
姜朗的語氣帶著濃濃怨恨,似乎姜嬌是被姜幸殺死的般。
她低頭沉默不語,安靜的聽著姜朗的下一句。
頭髮猛地被人拽起,頭皮處發出的痛意讓她止不住皺眉。
耳邊的聲音如同地獄惡魔來索人性命,「母后也以為你被禁足,皇妹,你可真是個災星!」
伸手想拯救自己的頭髮,可姜朗是存了心讓姜幸不痛快,不但不鬆手,反而拉扯的力度更大。
姜幸冷下聲,「皇兄,皇后被禁足,你難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在這裡,你難道不清楚?」
「是你和皇后為了自己的利益放棄了姜嬌,現在來怨我,姜朗,你別太偽善!」
姜朗眼底的陰鬱更濃,猛地將姜幸推到在地,聲音陰冷,「你說的對,都到這份上了,我也只能繼續下去。」
頭皮處的痛意被緩解,姜幸臉上浮現一絲凝重。
「你想做什麼?」
腳步聲響起,聲音近在咫尺,姜幸聽見姜朗開口。
「姜幸,父皇現如今對我的態度大不如從前,舅舅一家都沒了,母后也被禁足,我也見不到,我唯一的親妹妹,也沒了,姜幸,你說說我要做什麼?」
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想法,轉而聽見有人說道。
「殿下,邊止朝這邊趕來了,禁衛軍也來了。」
姜幸臉上划過一絲欣喜,可姜朗聽到這消息,臉上的憤恨更濃。
「姜幸,你瞧瞧,嬌兒出事的時候,哪有人會替她著急,可你出事的時候,一個接著一個人出現。」
「姜幸,你叫我怎麼不恨!」
話語裡的恨意像是帶著刺貫穿人的骨頭,姜幸微微縮起來,低著頭,不去觸姜朗的眉頭。
姜朗起身,聲音淡淡,聽不出一絲喜怒。
「將人殺了。」
姜幸臉上浮現一絲驚慌,還沒反應過來,血色濺滿她一身。
聽見姜朗發出的一聲輕笑,姜幸臉色微沉。
「皇妹,你在想什麼,我怎麼可能殺了你。」
姜幸不語,轉身就被人拖起來。
「走。」
聽到這句話,姜幸臉上染上焦急。
「你要帶我去哪?」
姜朗沒說話,將她丟在馬上,一路顛簸,聽著後面追逐的馬蹄聲。
姜幸微微偏頭,胃裡已經吐不出什麼東西,只有酸水止不住向外冒。
「殿下,追上了!」
姜朗回頭,看著邊止拿箭,猛地將姜幸擋在自己身後。
邊止冷臉,將箭收回去,騎著馬朝前追去。
姜幸此刻也微微緩過來。
伸手摸向袖子,慢慢抽出,一把扎在身後。
「殿下小心!」
身子在空中拋出一個弧線,邊止瞳孔一縮,來不及多想,腳尖在馬背輕點,朝那道身影追去。
一時止不住力,兩人順著陡坡齊齊滾下來。
鼻尖的檀香讓姜幸微微心安。
邊止將姜幸保護的很好,滾下坡,她身上只有些許傷痕。
聽到邊止悶哼一聲,姜幸伸手,卻被人死死攥住。
「公主,你想做什麼?」
聽到邊止的話,姜幸沒敢動。
「你還好嗎?」
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手臂,邊止支起身子,將姜幸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仔細看著姜幸,看見她臉上的紅痕,眼底無端冒起冷意。
「臣沒事,公主這臉是姜朗打得?」
姜幸抬手摸上去,「已經不痛了,你真的沒事?」
她看不見,可聽邊止的聲音也不想是沒事的模樣。
臉上不由染上擔憂。
邊止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個瓶子,細細抹在姜幸臉上。
「一點小傷,公主不用擔心。」
鼻尖的血腥味這麼濃,怎麼可能是一點小傷。
姜幸不高興,微微偏頭,似乎是在惱怒邊止騙她。
邊止眼底無奈,低聲輕笑。
「公主怎麼又生悶氣,一些皮外傷,等找到大夫,自然會沒事。」
姜幸撐著身子站起來。
「那起來吧,我們快點去去找大夫。」
邊止點頭,額間冒著細汗,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腿好像摔斷了。
「怎麼了?」
久久沒聽到邊止起身,姜幸有些著急問著。
「是不是哪裡傷到了,起不來?」
邊止輕笑,像是安撫。
「公主,臣沒事,只是臣現在走不了。」
聽到這話,姜幸的眉頭皺起來。
「腿傷到了?」
邊止應一聲,看一眼周圍,眼底多了幾分擔憂。
伸手將姜幸微微拉進,「公主,別擔心,蒼狼他們很快就會來的。」
姜幸點頭,朝著邊止那邊挪挪。
「我們先止血?」
邊止偏頭笑一聲。
「止血?公主看得見?」
姜幸沉著臉,似乎是在埋怨自己幫不到邊止。
突然,邊止的聲音嚴厲起來。
「公主,別動。」
克制住想要偏頭的欲望,姜幸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