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幸跟在皇帝身後,滿朝高官齊聲。
「參加皇上。」
聲音相互牽制,姜幸耳朵就是再機敏,也聽不出其中是否有邊止的聲音。
姜幸由著柳絮將她扶到自己位置上去,坐好,猶豫片刻:「督主可來了?」
柳絮視線搜索一番,話語些許遲疑。
「奴婢還沒找到,公主再等等。」
臉上失落明顯,姜幸搖頭。
「不必找了,他沒來。」
姜幸如平常宴會般,安靜吃著,安靜聽著。
只是一道視線太過熱烈熾熱,讓她無法忽視,她一抬頭,那道視線就消失,一低頭吃飯,又出現。
讓人煩,也讓人心裡有趣。
正值盛宴,大公主姜嬌卻突然站出去。
「父皇,鎮國大將軍回京是喜事,兒臣也有一事想求父皇應允。」
一時間,交談闊笑全然消失。
姜幸抬頭,坐直腰板,存了聽戲的心思。
「皇上,嬌兒些許是今日高興,喝了幾杯酒,都糊塗了。」
皇后面上帶笑,解釋著姜嬌此舉,隨後視線落在姜嬌身上,眼底滿滿警告。
「還不把公主扶下去!」
姜嬌脖子一縮,眼裡還是不甘心,程序竹都定親,她再不想辦法,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程序竹另娶她人。
「母后,兒臣並未喝醉。」
似是給自己壯膽,她走到中央跪下,無視皇后冒火的視線
「父皇,兒臣喜歡程家大公子多年,如今,兒臣也已笈禮,求父皇下旨,讓兒臣嫁給程家大公子!」
話音一落,程序竹立馬上前,跪在姜嬌身後。
「皇上,臣已定親,大公主厚愛,臣只能辜負。」
姜嬌猛地回頭,話語中理所當然:「定親了也可以退,你親自去退,本宮勢必要嫁給你!」
姜嬌蠻不講理的話讓皇后心頭一顫,陪著笑:「皇上,嬌兒年幼,還不懂事,言行舉止略有不妥,但也率真,臣妾此後定會好生管教。」
皇帝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只是丟在玉案的筷子聲音重上幾分。
「綿綿比她還小上幾歲,怎麼不見綿綿言行不妥。」
盯著跪在地上的姜嬌,皇帝眼神都多了厭惡。
「專橫跋扈,倚勢欺人,言行舉止毫無皇家風範,皇后這就是你教導的好女兒!」
於文朝百官面前,皇帝如此斥責姜嬌,沒給姜嬌留一點面子,言語中還透著對皇后的不喜。
皇后臉色一沉,對姜嬌呵斥。
「還嫌不夠丟人,還不快下去!」
姜嬌跪著向前,還不死心,她都挨罵了,這樁婚事她是一定要討來的。
「父皇,你如何責罵女兒都沒關係,女兒是真的喜歡程序竹,父皇求你成全女兒的一番情意吧。」
皇后蹙著眉,眼中皆是恨鐵不成鋼,她跪下。
「皇上,嬌兒也只是喜歡上一個人,並未有過大錯,臣妾聽聞,當初沈世子入東廠,四公主可是跟過去,之後便傳出沈世子逃了的消息,東廠守衛何其森嚴,四公主為心上人都能做到這種地步,嬌兒只是求皇上應允。」
皇后的話別有用心,輕飄飄的將宴席上所有視線都轉移,落在姜幸身上。
給自己女兒開脫,想拉她墊背。
姜幸抿嘴,腦海中回想出邊止那句「公主真是無用至極」,瞬間氣了,若是被邊止知道,她被皇后這般對待,嘴巴里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羞辱人的話。
她起身,明杖落在地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宴席上如此明顯。
她跪在中央,輕喚一聲:「父皇。」
「嗯。」
此刻皇帝臉色已然沉下,眼底似有怒氣生。
姜幸笑意清淺:「母后剛剛一番話是何意?」
姜幸挑明問,讓皇后眼裡划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想到她會這般問,隨即臉上又是笑意。
「公主多心了,本宮只是想到你同嬌兒一般痴心,提上一嘴而已。」
姜幸臉上笑意不改。
「兒臣去東廠,是父皇讓兒臣去磨練性子,免得遭遇小人算計時,無力反駁。至於沈世子出逃一事,牽涉甚廣,兒臣記得,最後是在安慶侯府找到一名小廝,說是在府中見過沈世子,東廠何其森嚴,都能讓沈世子逃了。」
姜幸若是所指的話讓皇后沉臉,皇帝神色倒是和緩起來,眼底似是有幾分笑意。
安慶侯站出去,話語似是不悅。
「四公主此話何意?」
「安慶侯多心了,母后對此有疑,本宮只是將知道的說出來而已。」
安慶候劉盛眼中狠毒浮現,上前跪下。
「皇上,沈世子出逃一事早就查明,是沈家舊部一心救主,邊督主不察,才讓沈世子逃了,小廝一事,也已查明,是有人陷害於沈家。」
「母后可聽清了。」
淡淡的話,淡淡的語氣,似乎是在打皇后的臉。
皇后咬著牙笑著點頭。
「自是聽明白了。」
姜幸站起來,微微俯身。
「既然聽明白,兒臣便不搶皇姐風頭。」
說完施施然坐回去,神色淡然,手心冒出汗。
「父皇。」
姜嬌還不死心,皇帝還未開口,皇后便厲聲訓斥。
「閉嘴,還不將公主拉下去。」
姜嬌被逼無奈只能離席,離開前,視線死死盯著姜幸,若不是姜幸,說不定她此刻早就求得父皇旨意,都怪她!
皇帝卻沒打算放過姜嬌。
「大公主言行不端,禁足宮中。」
皇后渾身一怔,不情不願點頭。
皇帝又不重不輕的敲點程序竹。
「既已定親,那便早日成婚,省得朕的女兒惦記。」
輕飄飄的話,聽不出喜怒,程序竹跪在地上。
「謹遵皇上旨意。」
宴席依舊,皇帝說了幾句寬慰程家的話,隨即離場。
一場宴席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姜幸抬手,也準備離開,只是被人攔住了。
「參見四公主。」
「程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