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陸縝靜默片刻, 淡聲道:「沒什麼。」
如果四寶不知道或者不大清楚這事,他又何必說出來, 倒讓她心裡和謝喬川多一條牽絆, 婚假之約對世家子女何等重要?
若是四寶知道……算了,沒有這個若是。
四寶見他不言不語,心頭也悶得慌, 把托盤往他跟前推了推:「沒什麼就吃飯吧。」
陸縝夾了塊子清燉的茼蒿放在嘴裡慢慢嚼了, 燉茼蒿的湯是極鮮美的高湯,他卻也嘗不到鮮味, 只余滿嘴的酸澀。
可是別說是年幼時訂婚了, 在魏朝就算是指腹為婚都不算什麼新鮮事, 陸縝想了想竟不知惱誰, 只能惱自己沒有剛一生下來就把她帶到身邊好生養著, 讓她不用吃這麼多苦, 更不會和謝喬川有什麼婚約。
四寶在一邊只喝了碗魚湯,她受不了這份沉悶,放下湯碗小心問道:「是不是晌午蟹八件那事兒……有人取笑你了?」
陸縝收回不著邊際的心思, 見她神色沮喪, 搖頭道:「沒有的事, 並不是你的錯, 也跟你無關。」
他又靜默了片刻, 終是沒忍住問了句:「若你……有一天突然發現你小時候已經被父母指過婚,你會如何?」
四寶也不是笨蛋, 她還記得他說過宴席上見過淮安沈家人, 她把今兒的事兒串聯了一下, 低聲問道:「你見到淮安沈家,他們跟你說過我小時候跟人有婚約?」
陸縝放下筷子不言語, 算是默認了。
四寶聽完倒是鬆了口氣,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兒才能對症下藥,總比一個人苦心巴力的瞎猜強,她想了想才費解道:「自打我被父母頂替弟弟送入宮裡,我就跟沈家沒什麼關係了,再說他們不是對外稱我病逝了嗎?
這婚約應該也不作數了吧?
況且就算沒發生冒名入宮這回事,沈家如今頹唐成這樣,難道人家還會跑過來做親?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就算她現在是正兒八經的沈家小姐,她對這種包辦婚姻還是十分牴觸的。
可能因為故人重信義,所以陸縝對這事看得比較重?
問題不是婚約的事情,是定親的人是誰……陸縝抿了抿唇,半晌才道:「你說的是。」
四寶狐疑地看著他,他緩和了神色,不想在她跟前表露太多,轉而道:「你吃過飯了嗎?」
四寶也不想為這事兒在糾結,配合地轉移了話題,故意可憐巴巴地摸了摸肚子:「我也沒吃呢,就晌午的時候吃了幾個螃蟹,吃的還特別不痛快,那麼多人我也不敢敞開了吃。」
陸縝笑了笑:「我記著街頭五味居的松子桂魚和清蒸鱸魚很有名氣,你不是一直念叨著要吃嗎?
咱們去嘗嘗吧。」
對四寶來說沒有什麼事是下一次館子解決不了的,如果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四寶欣然點頭,臨出門的時候又把面紗戴上了,其實尋常出去戴不戴都可以,只是最近柳絮滿天飄,她不戴面紗出門總是被嗆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權當口罩戴了。
五味居離陸縝的宅子不遠,兩人帶著幾個隨從就出了門,正好被鄰居木世子府上的管事看到了,眼珠子轉了轉,回去就稟報了木起笙。
木起笙饒有興致地道:「他們要去五味居用飯?」
他自打聽秀娘形容了提督夫人是何等貌美之後,心裡就癢的難耐,只是陸縝最近一直有應酬,他又找不到藉口經常去拜訪,更談不上跟人家接觸了。
管事點了點頭:「方才奴才採買回來無意中聽了幾耳朵。」
當鄰居就是這點好,有意無意都能聽到許多消息。
木起笙興沖沖地一合摺扇起身:「命人架上馬車,我也要去五味居用飯。」
他為了怕引人懷疑,還特地叫上了秀娘一道兒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四寶最近吃油了嘴的緣故,覺著五味居的其他菜都平平,只有一道清蒸鱸魚和主打菜松子桂魚十分不俗,她吃的開心,把魚背上的肉給陸縝夾了一塊,嘿嘿笑道:「這菜還挺下飯。」
陸縝見她吃的開懷,心裡的鬱氣也稍稍散了些,見她要夾魚肚子上的肉,出聲道:「你知道除了蟹八件之外,那些世家還有哪些試探人的規矩嗎?」
四寶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自在多了,聞言好奇問道:「什麼規矩?」
陸縝用烏木筷子輕輕一點魚腹上的肉:「好些官宦人家上菜的時候會上一整條魚,觀察客人的吃法,若是客人吃的不講究,第一筷子先夾魚肚子上的肉,說明此人出身平平,不會吃也不講究吃。」
四寶手裡的筷子差點掉了,囧道:「還有這種操作?」
她一邊給自己夾魚肉一邊吐槽道:「浪費一整條魚就為看人家吃的講究不講究?
有病吧這是。」
兩人邊吃邊吐槽世家的奇葩規矩,等吃完了心情也暢快許多,並肩往樓下走,缺見一樓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耍起了酒瘋,拉著酒樓里請的女先兒就不撒手,出言調戲道:「小娘子別急著走啊,再來幾首曲子,有好些爺都沒聽過呢。」
女先兒臉漲得通紅,想抽手卻抽不回來,只好壓著火問道:「爺想聽什麼?」
醉漢作勢要摸她的臉:「你就來唱一首『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唱的好了爺不光放你走,還給你一筆賞錢,要是唱的不好,今兒就留下來唱到爺滿意為止?」
這人大概是有些勢力,旁觀好些嫌惡搖頭的,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木起笙為了不引得陸縝懷疑,也沒好往二樓的雅間坐,只是帶著秀娘在大堂里樓梯邊兒坐了,他對一樓的動靜絲毫不關心,只略帶厭惡地瞥了一眼,見到四寶下來眼睛才微微一亮。
這醉漢是他新近認識的,酒品差還好色,稍微喝醉就開始撒酒瘋調戲姑娘,他特意帶此人來就是為了先鬧點亂子,他方能渾水摸魚。
四寶瞧這一幕眉毛直皺,不過那女先兒出來闖蕩也不是吃素的,瞅准機會衝著醉漢的小腿踢了一腳,趁機飛快地跑開了。
醉漢踉踉蹌蹌地撲騰了幾下,一下子撲到樓梯欄杆上,陸縝四寶正站在樓梯邊,他一下子撲到兩人旁邊,本來小腿吃痛他正準備發火的,一抬眼又見一位窈窕少女站在眼前,醉漢嘿嘿笑道:「小美人怎麼突然戴上面紗了?
來來來別怕羞,讓爺我瞧瞧你長什麼樣?」
木起笙也沒想到他這般上道,本還想怎麼把事鬧大渾水摸魚,他自己就先引過去了。
陸縝自然不會給這種矬人近四寶身的機會,快速而凌厲地踹出了一腳,直接把人踢的斜飛了出去。
雖然如此,四寶見那人伸手過來,還是本能地後退了一步,腳後跟絆在樓梯上,差點仰面摔一跤。
坐在不遠處的秀娘手腳快,忙手忙腳地站起來要扶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動作的,慌忙之中竟把四寶的面紗扯了下來,等到扶她站穩才驚慌問道:「提督夫人,您沒事吧?」
四寶就覺得臉頰一涼,但人家是好心幫忙的,她道謝道:「我沒事,多虧你扶我一把。」
秀娘低頭笑了笑:「我見到熟人,順手就扶了把。」
木起笙在心裡把秀娘贊了又贊,等到目光落在四寶臉上的時候,簡直不能移開視線,他現在才知道秀娘昨日說的並沒有一點誇張之處。
眼前的少女肌膚勝雪,容色清艷,彎眉下一雙瀲灩杏眼,嘴唇粉嫩,唇峰分明。
若只是相貌美好也就罷了,更難得的是這位提督夫人氣質風情也是上佳,舉手投足都是少女的清新嬌憨,無暇的氣質格外引人垂涎,讓人既想愛憐又想摧毀。
木起笙生怕看久了陸縝生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目光從四寶臉上挪開,雙手已經在桌下捏成了拳頭,青筋因為興奮而暴起,全身的血液都向著下腹湧進去了。
如此精緻絕色的一個小美人,為什麼不是他先遇到的呢?
偏偏跟了一個太監,陸縝能讓她知道做女人的美處嗎?
陸縝扶著四寶問道:「你沒事吧?」
四寶看了秀娘一眼,搖頭道:「我沒事,咱們回去吧。」
陸縝心裡存著旁的事,顯然沒把木起笙放在心上,只略略一眼掃過,就命東廠的人把醉漢拖走,然後帶著四寶回府了。
木起笙做事也算謹慎,為怕陸縝生疑,又帶著秀娘多坐了會兒,用完了晚膳才回去了。
他回到屋裡之後就關上房門,嚴令任何人不得入內,撬開幾塊活動的青磚,從裡面取出一個中等大小的匣子來,匣子裡放置的是堆疊的畫軸,他展開畫軸,就見裡面是一幅幅相貌神態各異的美人圖,美人有雙目含淚的神情絕望的,還有一臉嬌羞掩面的,也有神情婉轉嫵媚的,一幅幅看下來竟沒有一幅重樣的,甚至包括秀娘也赫然在其中。
這些都是他這些年收用過的女子,有的是強奪回來之後春風一度,也有的是伺候妥帖如春娘一般,他乾脆就留在了後院,不管這些女子是什麼身份,只要被他瞧上了,沒有一個能逃出他掌心的。
他粗略地一幅幅看過去,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那位提督夫人的。
他細細地回憶著那位提督夫人的樣貌,呼吸都開始粗重起來,又隨意把散亂的畫卷踢開,既驚喜自己有幸能見到一個真正的絕色佳人,又懊惱佳人已經名花有主,而且那主還是個頗為棘手的人物……
要是換個人,他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佳人弄到府中私藏,可是陸縝……他站在靜室里輕輕嘆了聲,不好辦吶。
……
四寶和陸縝本來高高興興地去吃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遇到這等掃興的事兒,在馬車上便嘟嘟囔囔:「今兒倒霉死了,吃個飯都能遇到矬人。」
陸縝經過這事兒一打岔,倒是不怎麼想上午那樁事了,聞言只笑了笑:「我已經命人打發掉了,沒傷著你就好。」
四寶唉聲嘆氣:「我本來想哄你高興的。」
陸縝哭笑不得:「飯錢都是我付的,到底是誰哄誰?」
四寶撇撇嘴:「別那么小氣嗎,我可是出來陪你吃飯的。」
陸縝無奈笑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四寶聳了下肩膀,很無恥地收下了謝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光是陪吃飯,我還準備了節目呢。」
陸縝來了興致,目光在她又長了不少的前胸頓了頓,這才問道:「什麼節目?」
他目光微微一轉,笑的曖昧:「要在馬車裡嗎?」
四寶見他眼神就知道他心裡肯定又在想十八禁的內容,沒好氣地道:「正經的節目!」
她翻了個高貴冷艷的白眼示意不屑跟他廢話,又把白白嫩嫩的攤開,在他眼前來回翻來覆去了好幾圈:「看清楚了啊,我手裡現在什麼都沒有。」
陸縝唔了聲,就見她兩隻手虛晃一陣,憑空變出了一根彩絛來,還自帶了配音:「噹噹噹噹!看!這是我變出來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陸縝靜默半晌才幽幽道:「不是你方才從袖子裡扯出來的嗎?」
四寶:「……」瞧把你能的!
好吧可能她的動作是不夠快,但是他也不能就這麼說出來啊,這不是打臉嗎!她一臉訕訕地收回絛子,嘆了口氣道:「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好歹裝也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嗎。
你眼睛那麼尖,為什麼不當捕快去抓賊?」
陸縝摸了摸鼻子,微笑道:「其實我方才什麼都沒看到,我很驚喜啊。」
四寶:「……你可真是佛系觀眾。」
兩人閒話了幾句就進了府門,等到回到宅子之後,夜色已經深了,四寶隨便洗了洗就上了床,陸縝非要大洗一次才肯睡覺,那邊水還沒燒熱,二檔頭突然輕輕叩門:「督主?」
陸縝看了眼毫無動靜的寢室,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何事?」
二檔頭冷厲地笑了笑,他生的不如沈寧俊俏,面相有點猙獰,這麼一笑更是能止小兒夜啼:「稟告督主,您上回讓我們調的謝家昔年的卷宗已經全部調出來了,屬下吩咐人連夜看完,發現謝家除了謝喬川之外,還真有嫡系一脈活了下來。」
這結果陸縝早有所料,他神色分毫未動,只淡淡道:「哦?」
二檔頭神色有些興奮,壓低了聲音湊在他身邊說了幾句,陸縝沉吟道:「你確定是在秦淮河上?」
二檔頭點了點頭,獰笑一聲:「奴才親自核對過了。」
陸縝沉吟道:「你先把消息放出去,過幾日我親自去趟秦淮河上。」
二檔頭一怔,遲疑道:「這事兒交給咱們來便可,您是萬金之軀,何必以身犯險呢?」
陸縝搖頭不答,二檔頭見他如此,知道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多勸什麼了。
陸縝回屋之後,見四寶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他眼神複雜地笑了笑,也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了。
四寶睡覺一向很沉的,沒想到今兒睡到半夜,她的小腹突然又酸疼起來,這回感覺來的相當猛烈,她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捂著小腹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兒。
陸縝覺淺,她動彈了沒幾下他就被驚醒了,伸手輕輕攏住她肩頭,輕聲低問道:「你怎麼了?」
四寶紅著臉支支吾吾,被他追問了好幾句才掀開被子,給他看床單上的一灘紅,哭喪著臉:「我親戚來了。」
她這幾日也常有個腰酸背痛的,不過還以為是自己初來南方水土不服,而且她姨媽一向是想啥時候來啥時候來,她也沒往那方面想,沒想到這一下就中槍了。
陸縝倒是沒取笑她,命府里的繡娘大半夜的趕製幾張帖司,又讓廚下熬煮了紅糖水,她捧著熱騰騰的紅糖水喝了幾口,有些蒼白的臉色這才好些。
繡娘手腳利落,沒過多久幾張帖司就縫製好了,帖司就是古代女子用的姨媽巾,陸縝上下看了她幾眼,遲疑著問道:「你會用嗎?」
四寶肚子正難受,聞言沒好氣地道:「我不會難道你會啊?」
陸縝摸著下巴琢磨:「可以讓洪秀來教你。」
四寶:「……」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拿過帖司就往屏風後面走,陸縝在外面道:「若是有不會的別逞能,叫我一聲。」
四寶囧:「……」她平時是有多不像女人啊!
她換好帖司覺得身上舒服多了,雖然身下還是……但總算是有個東西接著……她把剩下的紅糖水一口飲盡,喝完之後一抹嘴巴,就見陸縝若有所思地看了過來。
四寶奇怪:「你看我做什麼?」
陸縝思忖片刻方才道:「今日子夜一過已經到了這個月初十,我記著你上個月的月事就是初十來的吧?」
四寶自己也沒記住,回想了一下才不確定地道:「好像……是吧?」
陸縝又問道;「你這回來的時候還是很痛嗎?」
四寶仔細感受了一下,搖頭道:「比原來好多了,就是有點酸脹。」
這麼一想那麼些補品還真的沒白吃,她原來每次來例假都要疼的在床上打滾,最近不僅規律了好些,也沒有原來疼的那麼厲害,只是尋常的酸脹乏力罷了。
她想完之後又一抬頭,就見陸縝臉上的喜意幾乎要溢出來:「明日請個大夫給你瞧瞧吧。」
四寶擺擺手:「就來個大姨……咳咳,例假而已,哪裡用得著請大夫?」
陸縝沒理她這幅完事不操心的模樣,換了新的床單被褥摟著她躺下,第二天一大早就把隨行的太醫叫了過來。
太醫原來就是負責給四寶診治的,這回站在帳子外診治的輕車熟路,把了一會兒脈先道了聲恭喜:「夫人的身子已經大好,等此次月事一完,再吃些補氣血的補品,基本就無甚大礙了,只是記得以後少吃些寒涼之物,入冬要注意保暖行血,差不多就能平安康健,不過這次的月事大概會來的比較久,夫人也無須驚慌,以後自然就好了。」
陸縝問道:「以後可會反覆?」
太醫道:「只要飲食起居規律,不吃傷根本的食物就不會。」
他頓了頓,本想問一句是否會影響以後房事,但想到自己在外的身份,硬是按捺住了,起身送太醫出門。
太醫算是他心腹,見他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詞句才主動道:「督主放心,夫人的身子已經被調理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用些閨房之中助興的玩意……也不礙事,只是留神別太過了便可。」
陸縝:「……」
大夫太貼心了也不好啊。
四寶在帳子裡一下子噴笑出來,十分讚嘆道:「太醫還真是了解你啊。」
知道你愛玩道具play。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人原來也不是沒鼓掌過(還是她以為的),陸縝好像對真的那啥……沒啥興趣,反而對道具神馬的更感興趣,看看他搜羅的一箱子玩意就知道了……要不是那處她對親眼見過親手……摸過,真得以為陸縝有什麼毛病。
陸縝這小半年一直幫她精細養著身子,如今她身子終於見大好了,他心裡自然歡喜,連帶著心頭被婚約那事兒籠罩出來的陰雲都吹散了不少,沒想到一抬眼就能看見她鬼鬼祟祟地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陸縝忍不住在她臉上輕輕捏了捏:「瞧什麼呢?」
他語調纏綿的有些露骨:「想要了?」
四寶猥瑣臉:「……你給?」
陸縝哼笑了聲:「你也就張狂這幾日吧,等你月事來完了,瞧我怎麼收拾你。」
四寶撇了撇嘴,不過終於沒再出言挑釁了,悶頭又開始看起書來。
又過了三天,她這次的例假終於穩定下來,二檔頭又過來和陸縝商量公事,四寶本來正在練字,也沒在意,沒想到隱隱約約聽到教坊司三個字,騰的抬起頭看了過來,直看的二檔頭後脊背發涼。
四寶等他走了,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要辦什麼差事啊,還要跑教坊司去,一看就不是正經太監!」
雖然提升自身素質很重要,但是在家裡也要把人看牢了。
陸縝笑了笑,神情有些複雜,卻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問道:「你要不要一道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