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元德帝是一個有腦子的皇上, 所以在他覺得四寶並非陸縝的弱點之後,及時調整了戰略, 陸縝當初不是沒有枕邊人嗎?
想必是跟四寶好了之後, 開了葷,方才知道床笫之歡的滋味,既然喜好美色, 這也十分好辦, 他難道就不能送個美人過去嗎?
若是能得寵,就能攏住陸縝, 若是不得寵, 也沒什麼損失。
所以今日這個宮婢鬧出的事兒, 雖然不是他親口吩咐的, 但也是他默許的。
沒想到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奇葩活生生攪了局!
這宮婢確實沒有規矩, 但陸縝被元德帝盯著, 四寶的定位是『失寵』,兩人都不好開口,洪秀是最適合不過收拾她的人選。
他於是妖艷賤貨氣場全開, 瞬間把陸縝和四寶都比成了配角, 他也是習武之人, 手上功夫不錯, 所以一巴掌下去那宮婢臉都腫了。
他一副怒打小三的正室架勢, 搞得四寶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暗戀陸縝= =,就見他把方才那落在陸縝身上又掉在地上的帕子重重彎腰撿起來, 重重扔在那宮女臉上:「給你的貼身物件, 好生看管著你衣裳裡面的東西, 別放它出來四處亂跑!」
宮婢本來一臉的嫵媚,就連方才雙目含淚都是異常風情的, 這回卻真的哭出聲來,柔聲弱氣地辯白道:「這位姐姐為何要如此刁難奴婢,我本也不是有心的,你……」說完捂著臉,又滿臉哀戚地看了陸縝一眼。
四寶表情微妙地抓住了一個側重點:「姐姐?」
洪秀這人吧毛病還不少,雖然自己愛穿女裝,但是又不愛別人說他是女人,聽完面目立刻猙獰起來,差點沒舉起小拳拳把她捶死。
幸好元德帝見實在鬧的不成樣子,主動站出來肅場:「這是怎麼回事?」
陸縝看了眼洪秀以示讚許,又轉向元德帝欠了欠身:「回皇上的話,有個宮女不懂規矩,我下屬便教訓了一二。」
雖然東廠勢大,但宮裡的人也輪不到東廠教訓,但鑑於方才的情形十分……複雜,元德帝也沒心思追究,於是煩心地抬了抬手:「罷了,這麼鬧騰成何體統,趕緊布置吧。」
陸縝欠身應了個是,自有人把那宮婢架了下去。
等舉行完祭天儀式之後,遊獵就正式開始了,四寶的那個騎馬技術不提也罷,而且又有傷在身,當然不會跑去湊合格熱鬧,於是站在圍欄後面看著一行人騎射。
陸縝也換了身輕便裝束,美人到底是美人,他就是脫去寬袍大袖,換上一身素色戎裝外罩銀亮軟甲也十分好看,將他寬肩窄腰大長腿的好身材完全勾勒出來,比往日的飄渺仙姿更具了幾分挺拔英氣,男人味十足,四寶看的險些沒流口水,洪秀已經在擦口水了。
他見四寶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裡自然滿意,又看四下無人注意,騎在馬上忽然含笑問她一句:「我幫你獵只狐狸來,冬日給你做圍帽,如何?」
作為一個輕微毛絨控,四寶想了想都覺著挺殘忍的,忙擺手輕聲道:「圍帽我就不要了,我那個棉的也挺厚實,你就獵點牛羊回來就成,再不濟獵幾隻兔子也可以,烤兔肉好吃,冷吃兔也好吃,還有牛肉串羊肉串,撒點孜然那個香喲……」
陸縝:「……」
他無奈道:「你對我的期望可真高。」
四寶沒聽出來這是反話,怔了下才道:「那你要連兔子都獵不上,就獵只豬回來?
豬肉也挺好吃的。」
陸縝:「……」
他怕自己再說下去真忍不住掐死這個小東西,一甩馬鞭瀟灑走了,暗暗發誓獵只大蟲回來,好讓這小東西知道知道厲害。
不遠處響起遊獵專用的鼓聲和號角,古代人比較含蓄地用這種方式助威,再說這些都是京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做事總難免講究個體面,但也有些格外熱情大膽的年輕公子或者武將,想給哪個鼓勁直接就喊了出來,既然有人開了頭,別人再開腔就容易得多,一轉眼場面就熱鬧起來。
獨獨陸縝比較倒霉,既沒有同輩兄弟,也沒有後人小輩,那些交情也大都是朝堂上的塑料花友誼,所以一時竟沒人喊他的名字,雖然他不在意這個,但四寶就忍不下去了,挽著袖子喊道:「督主威武!」
東廠的幾個檔頭本來都不好意思這麼喊,有人起了頭就開始活泛起來,洪秀揮著手裡的絹子上躥下跳的鼓勁助威,成安更是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紅綢子來,上下左右搖晃跟扭秧歌似的。
陸縝本來沒覺著有什麼,倒是給這一嗓子喊的身子一晃,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簡直不想承認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東廠!
大概是四寶這樣也挺符合爭寵失敗企圖挽回君心的形象,於是旁人甚至包括元德帝在內都不曾生疑。
轉眼一行參加遊獵的都進了林子,也有些騎術射術不好的公子哥就在林子邊緣晃蕩,打些野兔野雞之類的,總不能讓自己兩手空空的出來。
四寶正瞧得百無聊賴,不知道哪家公子哥眼神這麼好,原本想著要射一隻亂跑的野兔的,結果手下一個沒準,竹箭就衝著她的臉飛了過來,雖然竹箭不比鐵箭重,不至於射死人,但破相卻免不了。
東廠這邊的人要麼隨陸縝進了林子,要么正忙著給陸縝鼓勁,壓根沒人注意到她,她匆忙之下來不及躲閃,下意識地閉上眼側開臉用手去擋,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一隻秀長而有力的手來,穩穩地握住了那隻箭,讓竹箭頭停在了離她面頰三寸遠的地方。
四寶下意識地轉過頭:「陸……額,小謝?」
雖然第一個字十分短促,但是謝喬川還是聽出來了,他冷哼一聲反手一甩,讓手裡的竹箭深深地扎進地里:「不然呢?
你以為是誰?」
四寶知道他性子古怪,也就沒再計較他的語氣,把手一攤:「我沒以為啊,我這是……驚喜感激。」
謝喬川見她一臉無賴樣就連連皺眉,四寶笑嘻嘻向他道了謝,又扭頭氣沖沖地道:「方才那人什麼毛病啊,眼神不好就不要學人打獵了,差點把人射傷!」
謝喬川睨她一眼:「你以為他是無意的?」
四寶一怔,就聽他淡淡道:「他的母親是陳家庶女,他和陳家的幾個晚輩是表兄弟。」
四寶追問道:「你是說……他是故意的?
可是他又不是陳家人,感情再好也犯不著啊。」
謝喬川挑了下眉頭,再沒說話,轉身走了。
這時正好方才那位表少爺過來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場面話,弓箭無眼他也不是有意的云云,四寶心裡冒出幾分火氣來,但就算她知道他是有意也無權處置一位高門公子,於是淡淡道:「公子下回小心點吧。」
表少爺見她毫不聲張,面露幾分不屑,四寶眼珠子一轉,把洪秀的袖子扯了扯。
洪秀知道陸縝讓自己跟著四寶也有近身護她周全的意思,會意地點了點頭,掏出弓箭來射在那少爺的馬屁股上,他一個不留神栽了下來,腿差點沒摔斷了,轉過頭憤憤要罵。
四寶搶先一步把他方才說的片湯話砸在他臉上:「弓箭無眼,我們洪公公也不是有意的,公子自己多留點心吧!」
表少爺認出洪秀是陸縝的新寵,也不敢再聲張,抱著腿憤憤地走了。
四寶和洪秀悄悄在桌子底下擊了個掌。
出了這事兒她更不想在這裡多待,跟成安說了句,成安便讓洪秀和幾個底下人陪著她回了行宮裡陸縝住的地方。
經過兩回的合作,四寶和洪秀的關係有了長足的進步,他也果然無虧婦女之友的名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圈細長的牛皮筋,興沖沖地道:「在屋裡呆著多悶吶,咱們來跳皮筋吧!」
四寶:「……你會跳?」
總覺著哪裡怪怪的……
她當初剛進宮那會兒整天擔心自己太像女孩子被人發現,所以處處模仿男人的行走習慣,後來看了好些個比自己還娘的才放下心來,再後來認識了女人味十足的柳秉筆和洪秀,她不禁開始懷疑起人生來了,難道在太監堆兒里模仿女人才是主流?
那她當初費那麼大勁學男人說話走路到底是為毛啊!
洪秀叫了兩個小火者把皮筋撐開,興致勃勃地道:「哎呦,這有什麼不會的,是個姑娘都會……」他說完動作嬌媚地把自己手一捂,在櫻桃小口上輕輕拍了拍:「說錯了說錯了,男人也都會。」
四寶:「……你開心就好。」
她小時候倒是玩過,就是不知道古代和現代的跳法有沒有什麼不同,洪秀先給她示範了一下,又頗遺憾地道:「可惜咱們不好到外面玩,所以玩不出什麼花樣來,跳皮筋就得去外面寬敞的地方跳才有意思。」
四寶總覺著這是小孩玩的東西,本來一開始別彆扭扭的,等到後面找准了節奏感就起了興致,跳的比洪秀還好,兩人還把回來拿東西的成安抓了壯丁,讓他幫著撐皮筋。
成安哭喪著臉:「你們好歹也在爭寵,有點爭寵的樣子好不好!讓外人看了指不定怎麼想呢!」
四寶正在興頭上,額頭跳的微微冒汗,擺手沖他笑道:「屋裡又沒人,再說這有什麼,皇上後宮裡的妃嬪不也整天姐姐長妹妹短的,每天在一起說說笑笑不亦樂乎,外人看我們肯定是塑料姐妹花。」
成安:「……」雖然最後那句沒聽懂,但是整體意思他卻明白了。
想想確實沒啥事,於是自甘墮落地開始幫忙扎了個雞毛毽子。
四寶和洪秀這對塑料姐妹花玩的不亦樂乎,跳完了皮筋又開始踢毽子,踢完剪子又開始猜骨頭,最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絲線來翻花繩,玩到最後兩人都精疲力竭,齊齊倒在鋪了羊毛毯子地板上,再也不肯動一步了。
於是陸縝打獵回來就看到一副『新歡舊愛』橫躺在地板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奇景。
陸縝:「……」
沈寧踢了一腳才把洪秀踢醒,他抹著睡出來的口水跟陸縝行了禮,就十分自覺主動地去了外邊,把寢室留給兩人。
四寶徹底睡死過去,兩隻手被花繩纏住了都不知道,鞋子還浪掉了一隻,襪子也扯掉大半,露出如玉般的腳踝。
陸縝又好氣又好笑,這小混蛋昨天還跟她強調她不是小孩子,哪個正經大人能幹出這麼沒譜的事兒來?
!他想到自己在外費心和元德帝還有幾位皇子周旋,而小混蛋在屋裡玩的不亦樂乎心裡就覺著來氣,捉住她一直小腳扯掉她襪子就開始撓她腳心。
四寶在睡夢裡咯咯笑了幾聲,後來終於覺著難受了,兩隻腳不住地胡亂踢著,陸縝硬是拉住不放手,她最後才迫不得已睜開眼,驚愕道:「督主?
!」
陸縝重重捏了捏她珍珠粒一樣的腳趾,哼了聲:「虧你還認得我,方才幹什麼了?」
四寶乾笑著要起身:「不留神浪過頭了。」
主要是洪秀太適合當婦女之友了有木有!她當初跟鶴鳴交朋友的時候都沒有跟洪秀這麼投契。
陸縝表情有些微妙:「浪?」
四寶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眼睛東瞄西瞄,她兩隻手被花繩捆著,一隻腳也被陸縝握在手裡,沒留神身體失去平衡,眼看著就要栽到在地,幸好他反應極快地把她撈起來放到軟榻上。
四寶看著自己的兩隻手直皺眉,睡之前還是好好的花繩,睡的時候忘了解開,現在已經徹底成死結了,她掙了兩下掙不開,只好向陸縝求助:「能幫我拿把剪子來嗎?」
陸縝正饒有興致地把玩她一雙白皙粉嫩的腳,從腳踝撫到指根,聞言輕笑了聲:「好處呢?」
『玉指回嬌步』,他就算不是『好美足』的同道中人,這時候也有一種親吻把玩的強烈衝動。
四寶兩手被花繩綁著反抗不能,再加上腳底敏感,被他這麼一碰禁不住連連往回縮,躲閃的時候腳無意中挨蹭,然後就……不大好了。
陸縝本來沒想那些個,但被她這麼一碰,很快就湧上火氣來,在她白嫩的拇指上輕咬一口:「你又故意招我。」
四寶正想叫屈,誰想到你一碰就……咳咳,她見他接下來的動作,紅著臉用看變態的眼神看著他,偏偏又沒手推拒抗議,半晌才沉痛道;「你要那啥……也行,先讓我把腳洗乾淨再……」
陸縝:「……」
不管過程如何,反正四寶洗的香噴噴的玉足到最後也等於白洗,指縫滑膩一片,腳腕子也酸軟的不行,到頭來還得再洗一遍腳,弄得她直叫何苦來哉。
陸縝倒是心情頗好,堪堪饜足之後,眉梢眼角都帶著說不出的風流韻致,顧盼生情,看著說不出的勾人。
四寶撇了撇嘴,把兩隻被捆好的手遞到他面前:「現在能幫我解開了吧?」
陸縝含笑撫著她的細腰,看她想掙扎又動彈不得的樣子有趣,故作思忖片刻,這才道:「我覺著就這麼綁著也挺好。」
四寶:「……」禽獸!
陸縝把她撩弄的氣喘吁吁,這才終於開了恩放開她,找來把剪子把捆著她手的花繩剪開,若有所思地道:「以後常試試新法子也不錯。」
四寶:「……」總感覺督主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呢。
她一邊幽幽地想一邊甩著發麻的手腕,陸縝見她一雙手被勒的有些發紅,不覺心疼道:「你怎麼不小心著些?
玩這個做什麼?」
四寶:「……」別以為裝模作樣我就會不記得誰剛才死活拖著時間不給我解開!
她瞪了他幾眼,正要想個精妙好句把他噎回去,就聽到外面一片嘈雜,似乎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兩人對視一眼,四寶匆匆穿好衣服往外看,就見獵場那邊冒出沖天的火光來,還有雜亂的馬蹄聲,一點也不像平時訓練有素的戰馬發出的聲音。
陸縝道:「你先在這裡呆著,我去去就來。」
他說完想著行宮雜亂,保不齊有人就會趁亂做些什麼傷及四寶,於是轉了聲口:「罷了,你跟我一道過去吧。」
四寶拽住他的袖子點了點頭,東廠的一行人也匆匆趕過來,陸縝邊往行宮外面走沈寧邊回報情況:「督主,方才不知道是誰驚動了馬匹,讓馬群都發了瘋往馬廄外沖,其中一匹瘋馬無意中撞倒了篝火,這才讓獵場走水的。」
陸縝捏了捏眉心:「先不管馬匹了這一片都是林子,附近還有不少農戶,若是燒起來可不是小事,先發動所有人全力滅火,你想法子把水龍隊調來,附近我記著有幾條河,水應當是不缺的。」
他頓了下又道:「先不要自亂陣腳,也別一窩蜂地衝上去滅火,負責滅火和負責打水的輪換著來,水絕對不能斷了。」
沈寧點了點頭,忙領命下去了。
陸縝出了行宮,就見元德帝面目陰沉地被一種侍衛簇擁著,三皇子和四皇子大概是為了表現,爭相帶著人去救火了。
幸好燒著的面積不大,陸縝吩咐的又及時,眾人終於從忙慌慌地狀態中回過神來,半個時辰之後火情就得到了控制,只是附近還有著零星的火苗,不過底下人也不敢小覷了,緊著把火苗也撲滅了。
有不少人救火的時候受了傷,正被火者抬著送往行宮由太醫診治,四寶正想看看木架上有沒有熟人,沒想到一眼就見謝喬川被人抬著進了行宮,他好像不是被火燒傷的,肌膚上並無半點菸熏火燎的痕跡,只是一隻胳膊軟軟地垂了下來,雙眸微微閉著,不知道是清醒還是昏了過去。
三皇子本來正在元德帝身邊匯報火情,見到謝喬川便告了個罪,走過去溫言問了幾句,這才折返回來向元德帝解釋道:「父皇,兒臣方才差點被驚馬踩了,幸好方才那內宦忠心為主,一把推開兒臣,我這才得以倖免,不過他的手臂卻被驚馬踩斷了,哎。」
四寶的表情瞬間古怪起來,小謝有這麼高風亮節捨己為人嗎?
元德帝緩了神色點頭道:「倒是個忠心為主的好奴才。」
三皇子笑了笑,忽看了眼陸縝:「兒臣也是這麼覺著的,這麼個人若是殘廢了實在可惜,兒臣身邊正好還缺一寺人,所以想調他進自己府里……」
他看向陸縝:「就是不知廠公肯不肯割愛了。」
四寶有些愕然,陸縝眯了眯眼,淡笑一聲:「有殿下抬愛是他的福氣,只要他願意,臣沒什麼不肯的。」
這算不上什麼大事,元德帝只點了點頭就轉了話頭,凝眉肅容道:「可查清楚到底是為什麼突然亂馬起火了嗎?」
亂馬的由頭很快就被查清楚了,原因說來也沒多複雜,四皇子素來好美人,而且不忌男女,他的一個男寵爭風吃醋的時候落了下風,便在馬匹上動了手腳,想藉機整一整四皇子的新寵,沒想到事情玩的太大,把一片馬廄的馬都驚動了,這才一發不可收拾的。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儲君競爭的熱門人選,四皇子的勝算卻比三皇子略高一籌,主要是他的生母淑貴妃仍然在,而且身份尊崇,在元德帝跟前能說得上話。
但經過今晚,兩位皇子在元德帝心中的地位只怕要有所浮動了。
元德帝聽完原因臉色徹底黑了,這起因也太挫了點,哪怕弄個異族細作心懷不軌想要刺殺都比這個高大上有木有!
四皇子忙跪下道:「是兒臣管教底下人無方,驚擾了父皇和諸位大臣,還請父皇責罰。」
三皇子微微一笑,一派兄長提醒的口吻:「四弟平日好玩樂這本也沒什麼,只是此次遊獵父皇和眾大臣都在,四弟怎麼也不嚴加管束?
幸好廠公吩咐及時才沒礙著什麼,倘若有個萬一……就怕難以收場。」
四皇子嘴裡發苦,陸縝不欲參合兩個皇子間的破事,向元德帝告了個罪直接走了。
三皇子將了四皇子一軍,心情愉快,也不再多言,只留下四皇子留在原地受元德帝訓斥。
謝喬川已經被他命人抬到自己現在住的院子,見到他要撐著身子起來,三皇子心情愉悅,很有些禮賢下士地做派:「你好生歇著。」
他頓了下又道:「你的主意不錯,你操持的也好,老四他……」他冷冷一笑。
謝喬川垂下眉眼:「奴才不敢居功,若不是奴才疏忽,殿下也不會差點被驚馬踩傷了。」
他這麼一說,三皇子更覺著此人忠心,含笑道:「這也不能怪你,再說最後本殿下也沒傷著,倒是累了你……」他頓了頓,又道:「我已經從廠公那裡把你要了過來,你只管安心休養便是。」
如果是謝喬川以前只是想投效他的人,那麼如今已經徹底成了他的心腹。
謝喬川低應了個是。
好好的一場遊獵鬧出這種事,誰也沒心情再玩樂,元德帝第二日就吩咐眾人啟程回京,快到京中的時候格外把陸縝看了好幾眼。
陸縝坐在馬車裡揉了揉眉心,對外吩咐道:「先回陸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