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有宮長樂,錦衣出手(月票2)
「陛下,算算日子應該快了!今有陛下的旨意,河道必定重視此事,必保河堤無恙!」劉瑾現在相當於秘書,顯得十分樂觀地回應。
朱祐樘看著飄落下來的春雪,眼睛閃過一抹憂慮:「希望如此吧!」
真正坐在這個皇位上的時候,你會發現想要治理好這個國家真的十分不容易。
倒不是自己才力不濟,亦不是自己貪圖玩樂,而是所有事情都要操心,既要跟人斗,還得跟天斗。
偏偏很多事情即便自己努力去做了,但終究是隔著萬水千山,有時亦不曉得下面究竟是什麼情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而今國家大的戰略並沒有出現重大偏差,華夏這艘巨艦正按著自己的意志穩步行駛。
「陛下,剛剛兵部送來最新的炮圖,他們說此次改良後的重炮威力極大!」劉瑾知曉朱祐樘重視炮和船,便進行報喜道。
朱祐樘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卻不知是不是兵部那幫傢伙是不是又在誇大其詞。
自己登基以來,一直都是在默默地推動船和炮的發展。倒不是想要征服全世界,而是自己要將華夏打造成世界紡織中心,那亦就需要相應的武力支持。
海船自然是稱霸海洋的基礎,而重炮則是自己掃清障礙的利器。
只要棉布的產能跟上,那麼下一步便是真正的揚帆起航,將大明的棉布傾向全世界,從而換取源源不斷的資源。
現在重炮已經日趨成熟,接下來打造出足夠排量的帆船,大明的旗幟便可以向東海、南洋和西洋進發。
「你們快,要起風了!」在看到雪花越來越大,劉瑾突然進行催促。
朱祐樘看著現在時間尚早,而今又剛好來到西三宮區域,便淡淡地吩咐:「到長樂宮」。
長樂宮,西三宮之一,屬於北妃的宮殿。
伊克錫是一個活潑好動的性子,前段時間從西苑抱回一隻受傷的雪兔,而今雪兔已經跳進前院東南角的石洞中。
「貴妃娘娘,菜葉子來了!」一個圓臉宮女匆匆走來,手裡正拿著幾片菜葉。
伊克錫接過菜葉,便用菜葉進行誘惑:「大白,過來,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茶葉!」
雪兔面對菜葉的誘惑,卻是繼續將身子蜷縮在洞中,並沒有搭理在洞口晃動的菜葉。
「怎麼會這樣?」伊克錫不停地晃動菜葉子,原本雪免還睜著眼睛,而後乾脆是將那雙漂亮的眼睛眯上了。
「貴妃娘娘,現在起風了,您還是先回去吧!」圓臉的宮女拍了拍落在頭上的雪花,便進行勸道。
伊克錫的腦袋顯得更低,繼續晃動著手裡的菜葉子道:「別吵,它呆在這裡沒準會凍死的!」
「雪兔耐寒,可不會這麼容易凍死!」朱祐樘來到了伊克錫身邊,亦是好奇地探頭望向洞中的雪兔。
跟很多人的印象不同,這位漂亮的蒙古少女有著一顆好心腸。雖然她喜歡射箭,但只會射殺大型動物,卻是很喜歡小動物。
伊克錫扭頭望向來到身邊的朱祐樘,顯得滿臉驚喜地詢問:「陛下,您怎麼來臣妾這裡了?」
「剛剛下雪便回來早些,想著有好幾天沒見著你了,便順路到你這裡瞧瞧!」朱祐樘看著這個滿臉驚喜的少女,內心亦是微微一暖道。
跟朝堂的爾虞我詐不同,自己的後宮還是天真少女居多,而這位北妃更是將自己的喜怒寫在臉上般。
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被重視,而今自己出現在這裡便能令這位少女如此驚喜,倒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陛下,你先回屋裡等會,我很快便將大白弄出來!」伊克錫並沒有放棄這隻雪兔,便認真地提議。
「陛下,你要的胡蘿蔔來了!」劉瑾急匆匆走回來,將一根胡蘿蔔遞給朱祐樘。
朱祐樘接過胡蘿蔔掰斷放在洞中,說來亦是神奇,一直沒有動靜的雪兔竟然睜開了眼睛,而後便蹦了出來。
雪兔似乎是餓了,正用門牙歡快地啃著這半根胡蘿蔔。
伊克錫顯得眼疾手快地將雪兔抓回到兔箱中,懸著的心亦是放了下來,便將這隻雪兔交給旁邊的宮女照看。
原本還想要說話,只是雪花伴隨狂風漫天飛舞,讓人的眼睛都不由得眯了起來。
朱祐樘發現眯著眼睛的伊克錫很是可愛,跟著其他的妃嬪不同,這個少女顯得更有活力,像是一頭不受束縛的野馬。
伊克錫朝著朱祐樘甜甜一笑,伸手抓著朱祐樘的手,而後兩個人便默契地頂著風雪朝著長樂宮跑過去。
漫天的風雪,此時此刻仿佛僅僅只有長樂宮才是人間港灣。
蒙古少女的眼睛充斥著一種野性,兩人進入屋裡後,四目相對,而伊克錫主動摟住了朱祐樘的脖子送上香吻。
朱祐樘看著這充滿活力的蒙古少女,在感受到她身上的野性和香軟後,便是將少女直接抱了起來。
外面是風雨狂舞,而房間已經香暖花開。
劉瑾原本打算領著小太監進來躲避風雪,但看到地上已經脫下的衣物,便是默默地候在外面迎接著風雪。
伊克錫其實很喜歡現在的生活,若不是嫁給了這個男人,即便她是北元的公主同樣需要在草原遭受寒風。
卻不像如今,外面的狂風暴雪,而自己想能在這溫暖如春的房間跟情郎享受快樂。
朱祐樘再度馳騁在大草原上,很喜歡馴服眼前這個小野馬般的少女,同時知曉這個少女所擁有的巨大價值。
原本他的計劃跟蒙古打硬仗,但由於這一場聯姻,大明不僅跟蒙古建立相對有益的關係,而且還得到了這個有點野性的女人。
嗚嗚……
伊克錫痛並快樂著,卻是在雲端中哭泣。
朱祐樘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卻是沒有再忍耐,而是選擇更進一步。
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伴隨著一種嗚咽的聲音,而這裡顯得春意盎然。
伊克錫的身段顯得十分的勻稱而健康,像八爪魚般纏在朱祐樘身上,卻是在感受此刻屬於她的幸福。
朱祐樘躺在這張屬於伊克錫的軟床上,而今卻是有一種別樣的新鮮感。
在回來的路上,完全沒有往這方面考慮。只是鬼使神差來了長樂宮,又是稀里糊塗辦了這個女人,仿佛冥冥中有一種天意。
「陛下,你剛剛那樣做,臣妾……會不會懷上?」伊克錫終究已經是婦人,卻是知道方才意味著什麼。
朱祐樘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認真地反問:「你願意給朕生皇子嗎?」
「臣妾肯定願意,就……就是你一直那樣對臣妾!」伊克錫的眼睛顯得無比堅定,而後又是透著一種幽怨。
朱祐樘已經受夠了老天的戲弄,便撫摸著她小腹上的肌膚道:「那你得多爭氣,朕想要皇子了!」
原本為了皇位的血統性,大皇子的生母不能是北妃,這是防止自己沒有嫡子而被迫將皇位傳給大皇子。
只是自己努力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連十分耕耘一分收穫都沒有。
皇后沒有動靜則罷,連幾個女人都不爭氣。
若這是天意,自己便認了。跟絕嗣相比,哪怕漢蒙一家終究還是自己的種,卻是比靈牌被丟到一邊要強。
正是如此,他決定放棄最後的堅持,試一試北妃能否中招,瞧一瞧是不是上天非要故意戲弄自己一把。
「北妃,你摸朕的腿做甚!」
「陛下,臣妾還要!」
朱祐樘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突然感到了全身一陣酥麻。
二月的天氣多變,昨天還是春雪狂暴,今日便可以是春光明媚的艷陽天。
封閉第九日的順天貢院大門打開,第一批考生被放行出來。
第三場時務策的五道題跟著《明》刊果然相關,裡面有安南戰役中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劉大夏,有論參治島互市的利弊,還有現在還在緩步推進的清丈田畝,最後擁有劃時代意義刁民冊的利弊。
有心之人亦是已經發現,那些老生常談的漕弊、吏治和水利已經不變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務實的治國理念。
只是第三場不管答得好與壞,此刻很多人都高興不起來,而第二場的題目卻是始終在他們腦中迴響。
在會試剛剛結束的時候,躲在暗處的力量便迅速行動起來了。
在京城除了赫赫有名的國子監,還有著四大書院,分明是竇氏書院、太極書院、文靖書院和諫議書院。
諫議書院的吳山長是由御史退休,在院中擁有極高的聲望,便將此次參加會試的八名舉子叫到了一起:「只要你們能正常發揮必定能夠金榜題名,亦是不枉為師對你們的栽培!」
「謝恩師多年的教導之恩!」徐隆等人規規矩矩地見禮。
吳山長看到氛圍已到,便開門見山地道:「今會昌侯的案子懸而未決,便有勞你們呼朋喚友,務必要製造出聲勢讓會昌侯逃脫律法的制裁!」
「老師,此事恕難從命!」徐隆等人先是一愣,而後直接拒絕。
吳山長像是被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臉色頓時一寒,顯得有些按捺不住脾氣地詢問:「這是為何?你們便是如此不分是非了嗎?」
「會昌侯的案子實屬進退兩難,如今還是由朝廷來決斷吧!」
「學生多得老師多年的教導之恩,但此事學生確是恕難從命!」
「不瞞老師,此案出現在第二場的會試中,學生等人方知此案難斷!」
……
徐隆等舉人在第二場的三天時間想清楚了很多的事情,而今哪怕是自己老師的要求,亦是直接選擇了拒絕。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其他地方,這些剛剛考完試的舉子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事情傳回到馬文升這裡,馬文升頓時勃然大怒道:「從古往今都沒有將未判的案子放到會試之中,簡直就是胡鬧!」
「事已至此,舉子現在都已經不願生事,還是另謀他法吧!」最年長的老者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失敗,顯得十分理智地道。
今天來了第四位老者,卻是直接擺爛道:「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等死算了!」
「不,他不是自以為聰明嗎?我便要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先將王越給弄死!」馬文升的頭腦靈活,卻是突然生起一個主意道。
一直不吭聲的老者眼睛微微一亮,當即便求證道:「你能弄死王越?」
「一個寫詩的,弄死他易如反掌!」馬文升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顯得信心十足地道。
就在這邊敲定計劃不久,錦衣衛突然間行動起來了,卻是第一時間前往東升客棧將徐鴻、海寬等舉子抓了起來。
北鎮撫司,刑室中。
「你們是如何提前知曉試題,可是有人向你們泄題?」手持皮鞭的錦衣百戶馬恕提審徐鴻,便進行拷問道。
他雖然只是小小的錦衣百戶,但他的父親是原兵部尚書馬昂,哪怕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朱驥亦要賣他幾分面子。
現在面對這個文質書生,他有信心將對方的嘴巴撬開,承諾他參與此次會試舞弊。
徐鴻已經挨了數十下鞭子,但還是沒有屈服地道:「我……我們是想要替陛下分憂,這才研究起會昌侯的案子!」
「你還敢嘴硬,給你泄題之人可以姓王?」馬恕又是重重抽打過來,卻是大聲地質問。
徐鴻隱隱感覺這分明是誘供,儘量挨了皮鞭,但還是堅定地道:「沒有的事!」
「打!」馬恕看到徐鴻如此嘴硬,亦是憤憤地將皮鞭遞給手下道。
「我們真的只是想替陛下分憂!」
「再打!」
「你們不是陛下的親衛嗎?焉能如此對付我們忠心報效陛下的舉子?」
……
徐鴻由始至終都沒有招認,即便已經是遍體鱗傷但還是沒有選擇屈服,反而對錦衣衛產生了質疑。
只是整件事情有著幕後黑手在操縱,而會試試題提前泄露的消息在整個京城傳開,特別錦衣衛確實在東升客棧找到了徐鴻等人的罪證——原卷。
弘治二年終究是不平靜的一年,剛剛開春竟然爆出了會試舞弊大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