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梨獨自回到家中,腦子仍舊一片混亂,站在玄關處愣神片刻後去了浴室,她想她需要趕緊洗個澡冷靜下。
等浴缸放滿水,她褪去了身上的衣物,一絲不掛地抬腳邁進浴缸。
顧清梨整個人都埋進了溫熱的水中,一頭烏黑秀髮就這樣飄浮在水面上,與她全身那凝脂點漆般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清梨泡了半小時的澡後起身擦乾了身體,穿上了她最愛的可愛卡通睡衣,插上吹風機一頭濕發吹乾。
隨後回到臥室,靠在床頭安靜地思索了片刻後起身走向隔壁一間許久未打開的房門。
隔壁是一間她精心布置的畫室,一張張被她用白布罩著的畫作傾注了她十來年堅持。
從小學習畫畫的顧清梨是個天才素描畫家。
一年前一幅作品的展出讓她經歷了前所未有的網暴謾罵,只因為作品上的模特是一名現下最當紅的舞蹈家,有著龐大的粉絲基礎,網上擁護者眾多。
而顧清梨之所以會被網友口誅筆伐是因為那幅作品是一幅全裸人體素描,並且作品上的女人跟她一樣大,只有十八歲,剛剛成年。
於是幾乎所有的網友和路人,都紛紛站出來指責顧清梨為了紅不擇手段,讓自己女神的身體暴露在大眾面前,他們認為顧清梨簡直就是不應該存在的社會敗類,應該以死謝罪。
顧清梨其實也不明白為何當初主動要求她畫這幅畫的人會反咬她一口,甚至把她告上了法庭。
在法庭上那個女人聲淚俱下地控訴顧清梨蓄意欺騙,說自己當時並不同意這幅作品的曝光。
顧清梨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經歷這些無端的指責與謾罵,那段時間她精神狀態很不好,身體每況愈下,並且因此患上了抑鬱症,甚至有時候會有自殘行為。
她父母和哥哥不願她再這麼繼續痛苦下去,於是聯繫了那位舞蹈家,私下簽了和解書並賠償了對方一千萬人民幣。
那一單轟動全網的案子就那麼悄無聲息地結束了,可是大眾對顧清梨的恨意並未隨著案子的結束而消失。
從那件事以後她變得沉默寡言,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她的右手再也握不住她最愛畫筆,曾經日夜相對的畫板成了她的揮之不去的噩夢。
痛苦的回憶過後,顧清梨在畫板上鋪了一張雪白嶄新的畫紙,她很想把溫肆野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畫下來,她想萬一真的再也遇不到了,至少她還能記得他的樣子。
顧清梨右手拿起畫筆,長時間的心理陰影讓她的手有些顫抖,她穩了穩心神,儘量不去想那些過去的事,只想專注於當下。
於是她深呼吸十秒鐘,抬手、落筆。
整個房間安靜得不像話,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只有那落在白色畫紙上的沙沙的作畫聲。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紙上最後一筆完成,顧清梨扭動著酸澀的脖子和手腕,看著自己剛剛完成的作品,眉眼彎彎地笑了,內心感到了許久不曾有過的開心。
顧清梨把作品裝裱好,收拾了一番稍些凌亂的房間後關燈走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顧清梨躺在床上整張臉開始發燙,渾身上下的肌膚都透著一層粉色光澤。
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偷地想著一個人。
床上顧清梨縮成了一團,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地包了起來,這樣行為令她會有安全感。
半夜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顧清梨感到忽冷忽熱,頭痛欲裂。
她知道自己這是感冒了,於是她有氣無力地起身找藥,可她翻遍臥室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找到。
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倒了一杯溫水,一口氣喝完後繼續躺到床上閉著眼睛。
時間又過了半小時,此時的顧清梨渾身出冷汗,身上的睡衣已經完全濕透,嗓子也啞得說不出話來。
於是她艱難地翻身下床,胡亂穿好衣服後,一路著著牆往外走去。
意識逐漸模糊的顧清梨腳步踉蹌地走到了山水華庭外的路邊,還沒開始伸手打車,她就已經撐不住昏倒在地。
顧清梨倒下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溫肆野向她伸出了手,她心想果真燒糊塗了,都產出現幻覺了。
尚且還有一絲意識到顧清梨感覺有一雙手摟住了她的腰,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打橫抱起,徹底堅持不住了的顧清梨兩眼一閉就這麼暈了過去。
兩天後。
京市第一醫院,躺在病床上的顧清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她眼前是一片白色。
顧清梨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在醫院裡,害怕地掙扎準備起身。
「別動」,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傳來。
「?」
顧清梨聽到聲音愣在當場,她記得這是溫肆野的聲音,她依稀記得自己昏倒前一刻好像看到了溫肆野。
難不成真的是他?
「這是醫院裡,你手上還在掛鹽水,先別亂動,我看你昏倒了就送你來了。」溫肆野解釋道。
「謝謝你」。顧清梨不好意思地小聲感謝道。
已經捋清事情經過的顧清梨感到丟人,小臉因為她內心的難為情而爬滿了紅暈,連帶著一雙小耳朵尖都透著可愛的粉紅。
溫肆野看著顧清梨那張瞬間變紅的絕美臉蛋,就像是那夏日裡甜蜜誘人的水蜜桃。
他覺得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