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收拾我?你憑什麼收拾我!你又不是陸紹修!」宋螢在他懷裡鬧來鬧去,瞪著他,像只兇巴巴的小奶貓。

  陸紹修臉上閃過一抹羞惱:「就憑你剛才隨便摸了我。」

  宋螢沉浸在醉鬼思維里不可自拔:「我摸你怎麼了!我花了錢,為什麼不可以摸!我不光要摸,我還要……」

  喝了酒小嘴叭叭的,陸紹修好氣又好笑,「你還要怎麼樣?說給我聽聽。」

  宋螢使出全身力氣,掙脫他的懷抱,蹦噠噠跳到沙發上,拿起麥克風,指著陸紹修:

  「我花了錢,想睡你就睡你,現在,請你,乖乖脫下你的衣服,show!time!」

  「……」陸紹修這輩子也沒經歷這麼荒誕的時刻。

  他強硬地要抱宋螢下來,她不干,鬧騰著非要他脫衣服。

  陸紹修哪經歷過這麼尷尬的時刻,他氣惱,下意識想吼人,低頭看見宋螢一張小臉紅撲撲,表情嬌憨,又心軟了。

  算了,跟只醉貓發脾氣做什麼。

  「乖了,回家脫給你看好不好?」他第一次這樣低聲哄人,不太習慣,語氣有些生硬。

  女孩子轉了轉眼睛,盯住他,奶聲奶氣地問:「說好了哦,不可以騙我哦。」

  「騙死你。」陸紹修幾乎被她這樣子逗笑,一把將人抱起來,大步流星地離開包房。

  快到樓下,宋螢忽然想起來:「不能走!我家茜茜還在裡頭!」

  陸紹修也認識卓一茜,此刻冷哼一聲,不悅道:「就是她帶你來的?」

  膽子不小。

  門口一輛路虎停下,陳秦急匆匆下車,陡然間看見陸城陸總,還有被他抱在懷裡醉噠噠的女人……

  他目瞪口呆。

  那不是自家未婚妻的閨蜜,宋螢嗎?

  陸紹修多少知道他們的關係,站定片刻,冷冷地說:「8002包房,再不去就晚了,你未婚妻可是會玩得很,還帶壞別人。」

  陳秦不明就裡:「陸總……」

  懷裡的小女人忽然睜開眼睛,憤恨地盯著陳秦:「渣男!欺負我家茜茜!渣男biss!」

  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像是隨時準備揍人。

  陳秦:「……宋螢,茜茜她根本是誤會了,我冤死了,你幫我跟她解釋解釋。」

  「那你襯衫上怎麼有紅印!難道是口紅成了精主動跳你身上嗎?」宋螢扒在陸紹修肩頭,張牙舞爪,「現在天上下雪,我就相信你!」

  陳秦:「……」

  「我看你才是成了精。」陸紹修一隻手按住小醉貓,不理會陳秦,帶著她揚長而去。

  車內,宋螢可憐巴巴地蜷在后座,酒勁上涌,腦袋昏昏沉沉,嗓子眼冒火,手腳都軟綿無力,還有點想吐。

  可是這車看起來好貴,還彌散著一股高級的真皮香氣。

  社畜的摳門本能讓她止住噁心感,只難受地閉著眼睛。

  她心裡胡思亂想,怎麼現在的鴨都這麼有錢嗎?穿得那麼高級,還坐這樣的車,長得還人模人樣的,穿衣風格也和他差不多。

  和陸紹修真的太像了。

  可以說是高配版了。

  難道說……這人是在故意模仿他?

  「不舒服跟我說。」男人湊近,仔細地看她神色。

  宋螢登時睜大眼睛,正兒八經地教育他:「少年,你可以模仿他的臉,但模仿不來他的精髓,勸你算了。」

  ?

  「你在說什麼?」

  「被他知道了,你會死得很慘,」宋螢在他臉上捏了一把,「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

  到底誰在玩火?

  男人臉色陰鷙,不疾不徐地捏住她手腕,用力往懷裡一帶,「我看你今天是反了天了,再碰我一下,待會兒別求饒。」

  宋螢實力演繹什麼叫酒壯慫人膽。

  她不客氣地捏完左臉捏右臉,語氣狂妄:「小氣吧啦的,捏一下怎麼啦,又不是不給你錢!」

  他笑了笑:「你給我多少?我很貴的。」

  在宋螢醉眼朦朧里,這男人簡直滿臉都寫著高傲。

  她盯著他說話時上下起伏地喉結,小心地咽了咽口水:「能有多貴?」

  男人想也不想就說:「抱一下一年,摸一下三年,坐腿五年,接吻十年……」

  「等等!」宋螢終於回過味來。

  她掰著手指頭認真計算,剛才抱過了,摸了好多下,這差不多就有三四十年了,現在她還坐在他的大腿上!

  還有……這個一年到底是什麼?

  一年工資全部上繳嗎?

  太!黑!心!了!吧!

  你不止模仿他的臉,還模仿他資本家的壓榨勞動人民的醜惡嘴臉,宋螢氣哼哼地,掙扎著要從他身上下來。

  男人也不著急,淡淡說了句:「坐都坐了,下來也沒用,錢我照收。」

  「……」

  那她還下來幹嘛?

  宋螢立馬坐好,誰趕她都不下來,用力摟住男人脖子,委委屈屈地抱怨:「你怎麼這樣,你比陸紹修還會欺負人。」

  他心情大好,滿懷都是宋螢發間淡淡的椰子香氣,有些酒味,但不熏人,反倒讓他自己有些微醺。

  男人心念微動,聲音暗啞:「他怎麼欺負你了?」

  宋螢警惕地瞧著他:「告訴你你會去向陸狗告狀嗎?」

  「……」他失笑,意味深長地說,「我就當作沒聽見。」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宋螢滿肚子苦水,恨不得從盤古開天地開始說起,她思維混亂,想起什麼就說什麼。

  「第一,他逼迫我幫他養狗,還處處找事,誣賴我虐待狗勾。」

  「第二,他欺負我家笨蛋老闆,明知道他腦子不好,還推他摔倒,萬一摔更傻怎麼辦!」

  「第三,他不讓我去飯局,自己卻跟美女眉來眼去,道德敗壞!衣冠禽獸!」

  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陸狗:???

  仗著自己喝醉了酒,就滿口胡說八道,真以為他脾氣好,治不了她了是吧?

  「那你跟別的男人摟來抱去,又怎麼說?」陸紹修捏住女孩下巴,語氣低沉。

  宋螢迷惑:「哪個男人?我今晚抱了好多個,你指哪一個?」

  她不知死活,在他懷裡蹭來蹭去,一點也不安分,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他頸間,嘴上不知天高地厚,連男人臉色越來越冷都沒發覺。

  地方到了,陸紹修抱她下車:「一個一個,慢慢跟你算帳。」

  算帳,算什麼帳,她腦殼快痛炸了,想喝水,想睡覺,想擼貓貓。

  還有點想念陸紹修。

  那個可惡的男人。

  無論是記憶中白色襯衣的桀驁少年,還是現在黑色西裝的冷傲男人,他從來都是不可接近的。

  宋螢感覺到心中小小的自卑和嚮往,因為酒精被放得無限大。

  男人英俊的臉在眼前忽遠忽近,模糊卻又分外清晰,他的眉眼和輪廓都像極了那人,懷抱溫暖,帶著淡淡菸草氣息,像抱小貓那樣輕鬆抱起她。

  如果這是個夢,她未免太大膽了,怎麼敢放縱自己這樣肖想他?

  電梯一路往上,直到來到家門口,宋螢掙扎著從他懷裡跳下來,用指紋開門,將男人推開:「你快走,不許進來!」

  男人挑眉,長腿抵在門上,輕易就讓她關不上門。

  「你想賴帳?」

  宋螢心虛地鼓著臉,小聲逼逼:「我沒錢,我很窮,你再不走,小心我放狗子咬你!它很兇的!」

  聽到人聲,睡眠中的狗子刺溜爬起來迎接它的女主人。

  宋螢得意地摸摸狗頭,囂張地看著精仿陸紹修:「看見沒?怕不怕?告訴你哦,它一口可以咬死五個你這樣的!」

  陸紹修:「……」

  狗子被誇獎,雖然聽不懂主人在說什麼,可以莫名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它渾身一震,抖抖漂亮光滑的皮毛,汪汪兩聲,呲牙咧嘴地沖向門邊的男人……

  「傻兒子別咬!」宋螢好著急,抓它狗尾巴沒抓住。

  這一嘴下去,能咬下塊肉,愁死了,這得賠人家多少錢……

  咦?狗子怎麼沖人家搖尾巴?

  狗子毛茸茸的腦袋怎麼在人家手下面?

  狗子怎麼沖人家吐舌頭賣萌!怎麼像個憨憨一樣蹭人家大腿!

  你長得這麼高大威猛凶神惡煞原來都是騙人的嗎?

  男人低笑著拍了拍少校的腦袋,「去睡覺。」狗狗嗚嗚一聲,奔跑著離開客廳。

  那些狗玩具和大骨頭,終究是錯付了!

  宋螢一個頭兩個大,兇巴巴地瞪著男人:「我很兇的!你敢進來,我不保證會不會對你做什麼!」

  「不是說要看我脫衣服?」他進來,輕輕關上門,冷峻的眼睛多了幾分笑意。

  真的好像陸紹修,尤其是冷冰冰的樣子。

  宋螢揉了揉眼睛。

  不對不對,他絕對不是,陸紹修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誰敢叫他脫衣服,他怕是要把別人的皮給脫下來。

  陸紹修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笑了笑,單手從上到下,一顆顆解掉西裝扣子。

  她盯得目不轉睛,臉越發紅了。

  代表禁慾的黑色西裝脫掉,他隨手扔到沙發上,目光濯濯地看著宋螢,讓人猜不透他想幹什麼。

  宋螢迷迷糊糊地想:他身材可真好。

  個子高,穿衣顯瘦,胳膊結實有力,脫衣服的動作又A又撩,表情冷淡卻意外的勾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大喊:

  脫!快!點!

  宋螢搖搖頭,捂住眼睛不去看他。

  不可以看,看了肯定要收費,她才不上他的當!

  「是你自己要脫的,我……我才不要看,你別想找我要錢……」宋螢閉著眼哼哼唧唧。

  男人走過來,在她腦袋上點了點:「不要錢,脫一件衣服,問一個問題,怎麼樣?」

  嗯?

  宋螢瓮聲瓮氣地說:「你要問我銀行卡密碼,那是不可能的。」

  社畜就算喝醉了也很倔強!

  男人無奈,蠻橫地將人撈起來抱懷裡,有點不耐煩:「我問你,對杜盛霖什麼想法?」

  宋螢埋頭在他乾淨的襯衫上,實話實說:「杜先生很紳士,有風度,工作能力強,是香水的忠實愛好者,連我們公司的掃地大媽都覺得他帥。」

  評價還挺高。

  男人扯開領帶,胡亂塞進宋螢手裡,下頜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下一個問題,杜盛霖和杜盛安,你覺得誰更好?」

  「領帶也算嗎?好賴皮哦,」宋螢撇撇嘴,「還有,你怎麼老問杜盛霖啊,你認識他啊?」

  陸紹修說:「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想問你就脫一件。」

  ?

  現在的鴨子都玩得這麼野嗎?

  太可怕了,宋螢哆哆嗦嗦躲到角落,不情不願地說:「當然是杜盛霖好,要是讓我再選一次,我一定做他秘書,可以近距離接觸,還可以跟著他……」

  學習。

  雖然她更想跟著陸紹修學習。

  男人打斷她的話,語氣很微妙:「真就這麼喜歡他?」

  「嗯嗯。」她好累,好想睡覺。

  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了,也沒力氣回答。

  宋螢用盡最後的力氣睜開眼,模模糊糊間,似乎看見男人緩緩解開襯衣,露出精壯胸膛。

  好好看,可是她要睡著了……

  「回答我,宋螢同學,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什麼?

  她聽不清楚,耳朵仿佛灌了水,周圍窸窸窣窣地,有人抱起她,動作緩慢溫柔,她如騰雲駕霧一般,慢慢落入柔軟溫暖的所在,全身都熱乎乎的。

  全身的血管都在叫囂著狂熱。

  宋螢胡亂地伸出手,摸到男人冒出短短胡茬的下巴,粗糙裡帶著柔軟,她覺得好玩,愛不釋手。

  「別鬧,我不想趁你喝醉了欺負你,雖然你這樣真的很……」那人聲音低沉,嘆了口氣,「睡吧,我走了。」

  走?

  不許走!

  宋螢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成熟又清淡,好聞極了,讓人生出貪念,想要更多。

  腦子裡天翻地覆,她已經分不清真偽,虛幻或真實,今晚的事斷斷續續地在腦子裡閃回。

  她睜開眼,男人俊朗的臉近在咫尺。

  真好看,沒人比他更好看,不愧是咱一中的頭牌!

  沒有辜負那麼多小姐姐給他寫的情書!

  她那麼多年的喜歡和難過,總算是給了一個最優秀的人。

  「陸紹修……我不許你走……」

  女孩眼角帶淚,髮絲凌亂,表情委屈得讓人想欺負,他心中翻起巨浪,微眯起眼,克制地吻在她的眼角。

  陸紹修忍住衝動,一向傲人的自控力此刻瀕臨崩潰,他低聲在她耳邊說,「宋螢,說你喜歡我,說你需要我……」

  耳朵好癢,熱得不行。

  他在說什麼呀?都聽不懂……

  宋螢揉揉耳朵,沖男人甜甜一笑,勾住他的脖子,毫無章法地親上去。

  一切都失控了。

  忍不了,也不想忍。

  感情和衝動急需一個宣洩的出口,這個夜晚註定無法平靜。

  人影交錯,呼吸糾纏。

  罷了,等明天起來,一定要聽她親口承認……

  ……

  好累,頭像是被八頭驢踢過,晃一晃,裡面好像還有水……

  嗓子眼乾得快冒煙了,好想喝水。

  身上也好痛……

  在失敗數次後,宋螢努力睜開眼睛,腦子針扎一樣疼。

  這就是宿醉的感覺嗎?

  昨天喝太多,整個斷片了,記憶一卡一卡的,時斷時續。

  她記得自己打的到那家會所和卓一茜碰頭,還尷尬地選了幾個男人,邊唱歌邊喝酒,卓一茜拿著麥克風大聲辱罵陳秦,罵著罵著就哭起來,宋螢安慰她,結果倆人抱頭痛哭……

  後來……

  有一個長得很像陸紹修的男人進了包房,對她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回家車上有他,家裡好像也有他……

  是她喝得眼花了,還是世界上真有長得那麼像的人?

  宋螢看了眼手機,八點四十!

  她遲到了,今天鬧鐘怎麼沒響?

  她噌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光著腳跳下地,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怎麼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

  內衣、長裙、針織衫……全都搭在飄窗邊的懶人沙發上,她平時沒有裸.睡的習慣啊?

  「我喝醉了這麼瘋嗎?」宋螢迷迷瞪瞪,從衣櫃裡套上襯衣和短裙。

  照鏡子的時候,意外發現自己身上斑斑點點,脖子上還有淤痕。

  她皮膚白,看得特別明顯。

  宋螢沒想那麼多,她本就是易過敏體質,從前喝酒也是偶爾過敏,好幾天才能消下去。

  腳踝突然刺了一下,低頭看,是女爵進來了,兩隻爪子扒著她的小腿,求抱抱。

  該給這小傢伙剪指甲了……

  房門開著,外頭天光大亮。

  宋螢彎腰抱起貓咪,皺著眉批評它:「是不是你開的門?成精了是吧?既然成精了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

  女爵一臉「你是不是傻」。

  「我遲到了就要扣錢,你就沒有小魚乾吃,明白嗎?」

  貓咪似懂非懂,跳到地上,輕盈敏捷地離開房間,很快又回來,嘴裡叼著一條領帶,放到宋螢面前。

  家裡怎麼會有領帶?

  宋螢迷惑了。

  女爵有個習慣,每當宋螢放長假宅在家,它就會主動捕捉蟑螂昆蟲等各種小生物,送到宋螢的枕頭邊。

  還一臉得意的小表情,鬍鬚一抖一抖,仿佛在邀功請賞。

  宋螢被嚇了幾回,後來上網提問才知道,這是貓咪認為主人無力捕食,沒有辦法生存,才主動捕獵給主人吃。

  知道真相的她眼淚掉下來,恨不得抱著小貓咪不撒手。

  只是這次……

  莫非女爵的邏輯是……

  她遲到了=沒有工作=無力生存=需要靠這條領帶吃飯?

  這領帶還怪眼熟的,陸紹修好像有條這樣的。

  手機響了。

  她循著聲音,從那堆衣服下面找到手機。

  是卓一茜打來的。

  「正好我有話問你,」宋螢開門見山地問,「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卓一茜聲音同款沙啞:「什麼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呢?」

  「問我什麼?」

  「你怎麼能把我交給陳狗!」

  ?

  宋螢記憶里完全沒有這段,陳狗指的是陳秦吧?他昨晚來找卓一茜了?

  「我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倆抱在一起哭,猛灌酒,我頭都快疼死了。」宋螢揉揉太陽穴,有氣無力。

  卓一茜:「艹,我也是!你聽我聲音,自帶煙嗓,現在去唱搖滾還來得及嗎?」

  腦洞真大。

  「來不及,去沖個涼水澡清醒清醒還來得及。」宋螢面無表情地潑冷水。

  卓一茜的聲音充滿悲傷:「我懷疑我腦子真的進了水,不然怎麼會跟陳狗睡?」

  宋螢揉了把臉,「你這算什麼,酒後亂.性?喝酒誤事?」

  「喝酒真的誤事,我們昨天還喝了那個傳說中的失身酒,果然名副其實!」

  「哪有那麼神奇,明明是你自己意志不堅定,」宋螢不同意,「我也喝了,我怎麼就沒失身?」

  那邊沉默了幾秒,「你怎麼就知道你沒失身?」

  宋螢忍不住笑了:「這種事我自己心裡沒數?放心,昨晚那幾個男的都不是我的菜,失不了身。」

  「誰說昨晚那幾個了?」

  「那你說誰?」她問得漫不經心,忽然聽見客廳有動靜,莫不是兩個小傢伙又在打架?

  她準備去瞧瞧,剛站起來,聽見電話里問:「你昨晚被陸紹修帶走了,你一點都不記得嗎?」

  什麼?

  她昨天,被,陸紹修,帶走了?

  宋螢臉色蒼白,想起了一些可怕的畫面。

  她跳到桌上,讓陸紹修跳脫.衣舞,還死命摸他喉結,捏他臉坐他腿?

  拜託告訴她這都不是真的!

  「那個人,是不是那個長得很像陸紹修的男孩子?」她仍在垂死掙扎。

  「不是!」卓一茜斬釘截鐵地說,「陳秦看得很清楚,你就是被陸紹修抱走的……不說了陳秦起來了!」

  電話掛斷。

  很好,她死定了。

  門外有腳步聲,漸漸接近,步伐不疾不□□顯是男人的力度,宋螢聽得心驚肉跳。

  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驚悚?

  你宿醉醒來,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和閨蜜通話才知道昨晚是被一個男人送回家,而他此刻還在你家裡……

  如果這個人是陸紹修,她想死;

  如果這個人不是陸紹修,她想和對方同歸於盡。

  既然怎麼著都是個死,那不如看看清楚。

  門被推開,男人站在門口,腰間裹著浴巾,髮絲往下滴水,沿著精壯的胸膛一路淌下。

  身上遍布抓痕,像是被貓撓的。

  他一如既往地不帶表情,淡淡說了句:「我拆了你浴室的新牙刷,衣服都皺了,待會兒我讓人送來。」

  這不是陸紹修又是誰?

  宋螢內心崩潰:哥!這是重點嗎?你不要這麼淡定好不好?

  「還有,你浴室沒裝防滑墊,不安全,浴霸壞了一隻,冬天會冷,我待會兒讓人來裝。」他自顧自地說。

  宋螢一臉懵。

  寧在說啥?

  「不用這麼麻煩……」她艱難開口。

  陸紹修愣了下,忽然笑了,走近到她身邊,低頭親她側臉:「也是,乾脆你住我那兒去,我家床大,隨便你怎麼滾。」

  說著,他眼神忽地軟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睡覺有多不老實?」

  宋螢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脫口而出:「我不想住你家,我……」

  他問:「怎麼了?」

  宋螢困惑地望著他,表情一片茫然:「昨天晚上……我們……沒發生什麼吧?」

  陸紹修直起身子,皺眉問:「昨天晚上你全忘了?」

  語氣有些不信。

  「我不記得,我喝了酒,腦子好亂……」

  今天周五要開例會,她現在已經遲到了,公司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理,副總隨時等著捏她和杜盛安的小辮子……

  手機微信提示音不斷,她看一眼,全都是工作消息。

  陸紹修不悅的抿著嘴,拉住宋螢的手,「等等,我們說清楚……」

  「不說了,我趕時間,」宋螢慌忙甩開他的手,往前幾步,又回頭看著他,「陸總,昨晚的事我不會要你負責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當沒發生過吧。」

  陸紹修的表情一點點變冷。

  宋螢快步走向客廳,接起電話:「杜總?我知道,我起晚了,洗漱一下馬上過去……」

  「宋螢你給我站住!」陸紹修低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