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道，夕可死。先生，請收我為徒。」
李四針一把年紀，竟不顧年齡之差，行起拜師之禮。
這樣的場景，看的賈歐文瞠目結舌。
王騰不退不避，坦然承受。
年齡算什麼？
年齡本質只是存活在這世界時間長短的一種表現方式，根本毫無意義。
自己得到李門十三針之後並未想著藏私，反而願意交還給這個李時珍後人，希望他將此術發揚光大，有資格受這一拜。
「李老，起來吧。」
李四針顫顫巍巍起身，神情激動萬分，「先生，您是否真願意教我？」
「李老，以你那高尚德行，我願意教你，但我有條件。」
「先生您說。」
「仁心救人，以後若是能碰到合適的弟子，不要藏私，將所學之術流傳下去，發揚光大。」
這一刻，王騰渾身在發光。
自小從苦難聚集地城中村長大，見多了看不起病吃不起藥的悲慘故事，知道有李四針這樣的醫生，是底層百姓的福氣。
李四針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條件，這算條件嗎？這不就是自己的本心嗎？
自己來這陳氏中醫館遭人白眼不就是為了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想改正之後繼續看病救人嗎？
「先生大義！」
「行，只要你願意這麼做，你這個徒弟...算了，不收徒。但我會教你，以後你稱之為我小友就行。」
「那...那就聽小友的。」
「行，你先在這待著，我去買點橘子吃吃。」
王騰交代完，轉身就離開。
李四針：「？？？」
李四針懵懵的，說實話，要不是剛才王騰說出失傳的針法，他都覺得是個騙子。
賈歐文也懵懵的，我是誰？我在哪？我來幹什麼？我又要去哪裡？
王騰出了李四針診室，瞧著另一個診室外排著長龍，打起了主意。
來都來了，不如把陳老登的獎勵薅走。
於是徑直走到診室門口，正想推門而入。
嗯？門是鎖著的。
見過看病關門的，還真沒見過看病鎖門的。
一大把年紀了，莫不是在診室里玩花活？
「喂喂喂，你這小子怎麼回事？掛號費不交，隊也不排，什麼意思？」戴偉燕追了過來。
王騰懶得回應，獎勵都到手了，她不配再讓自己說話。
此時排在第一位的一男一女站了起來，男人插話道：「阿巴阿巴阿巴...」
「......」
王騰疑惑看了過去，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卻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倒是用手一直在比劃。
女人翻譯道：「我們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不想再等了，我們可以把號讓給他。」
戴偉燕一聽，冷冷道：「那你們自己交易，被騙了跟我們中醫館沒有關係。」
王騰好奇看向先前阿巴阿巴阿巴的男人，詢問道：「你是不會說話嗎？」
男人：「阿巴阿巴阿巴…」
一旁的女人解釋道：「小伙子，我丈夫是個聾啞人，聽不見也說不出話，只會簡單的手語。」
男人又張著嘴巴道：「阿巴阿巴阿巴…」
女人嘆了口氣翻譯道：「我丈夫的意思是掛號費也挺貴的，能不能一百塊錢賣給你。」
王騰連忙擺手道：「大可不必，我不是來看病的。」
【叮！檢測到宿主和苦命女人孔璐璐交流，獎勵：手語精通】
苦命女人？
系統都給這定義了，想來是真苦。
這…同情心要泛濫了。
王騰用手語詢問男人：「你的聾啞症是天生的嗎？」
男人看到王騰會手語，表情有些驚訝，隨即便用手語進行回復。
「不是，是後天造成的。」
【叮！檢測到宿主和聾啞症患者徐正偉交流，獎勵情緒值技能：心聲交流，當前可免費使用一次。】
【注釋1：每次消耗200點情緒值，使用後可以和方圓10米範圍內任意人選進行心聲交流。】
【注釋2：如不交流，也可聽取方圓10米範圍內任意人選的心聲，包括該人選當前現實中所說的話。】
【注釋3：宿主不用擔心交流時對方疑惑，本系統會進行合理轉換。】
得到李門十三針傳承後，對於中醫望聞問切之法不說達到專精境界卻也算的上有所小成。
其實一眼就看出徐正偉有些不對勁，只不過先前沒有交流的時候也懶得多管閒事。
當下從他身上獲得了少有的情緒值技能，於情於理也得給他點回報。
看這夫妻倆，挺落魄的，系統更是評價孔璐璐苦命，那能幫就幫一把吧。
「我和你做個交換，你把號給我，我幫你看病，如何？」王騰用手語表述道。
徐正偉一臉懵，「咿呀呀呀呀...」，手也一直表述個不停。
孔璐璐也不是很懂王騰的意思，尷尬道：「小伙子，我們夫妻倆都沒有正經學過手語，也就是靠著彼此間的默契能明白互相的意思，你的意思我們都不是很明白。」
王騰無奈，只能進行簡單表述，「我，醫生，看病。」
這下兩人都懂了，不過兩人也懵了。
一個學生，說自己是醫生？
王騰不想再浪費時間，一把抓過徐正偉的手腕，就把起脈來。
本就覺得不對勁，這一把脈，更是覺出了味道。
徐正偉原先是個正常人，經歷了一次中風，導致血管堵塞，又因為治療不當，這才落得又聾又啞的下場。
如果把脈無誤的話，他的聾啞還是因為中醫治療導致的。
王騰放開手腕，表述道：「你之前中風，也是來這家醫館看病的嗎？」
夫妻倆又一臉懵，紛紛表示不是很懂意思。
王騰有些頭疼，「系統，使用心聲交流。」
「嗡」一聲，芳園十米範圍內所有人的心聲頓時湧入王騰腦海。
頭都快炸了。
「看病真難，不知道還要排多久。」
「前面這三個人在搞什麼？搖花手？」
「陳老，您再考慮考慮，我給的價格不低了。」
「這老不死的，賣個方子猶猶豫豫，活該孫子踩縫紉機。」
「......」
摒棄其餘人的心聲，只留下徐正偉一人。
再次用手語詢問。
徐正偉突然就看懂了眼前這個小伙子的手語，心裡很驚訝，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連忙手語道：「是的，我從中風開始，就一直來找陳老中醫看病。」
「為什麼今天不等了？」
「其實我就是想來問問，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康復，倒也不是非看不可。以為你著急看病，就想著先讓給你。」
「你確定沒有去其他醫院看過？」
「沒有，我就是這附近的人，從小到大聽著陳老神醫的名字長大的，有他在，還去什麼其他醫院？」
兩人又手語交流了一番，王騰基本了解了徐正偉的經歷。
很早以前突發中風，來到陳氏中醫館看病，花完了積蓄，手腳靈活了，但話一直不會說，聽也聽不到。
陳老登對此給的解釋是身體機能還沒有徹底恢復，還需要繼續服藥治療。
所以夫妻倆一直定期來中醫館就診。
時間久了，來的次數也多了，每次結果都差不多，所以今天看到自己著急進門，便想著讓號。
至於他們自己，因為離著近，所以下次再來也無妨。
對此，王騰的評價是，這對夫妻人還怪好的嘞。
但最讓他關注的，反倒不是夫妻的好心，而是陳老登的醫術。
王騰當下，有充分理由懷疑，陳老登就是個庸醫，騙子。
掃了一眼排著的長隊，每個人臉上心裡都是抱著對陳老登的信任來看病的。
呵呵，如果陳老登確實是個庸醫。
那這家陳氏中醫館，就別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