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到蔡坤憤怒情緒+10】
「行了,報警充其量就是給我們定個互毆,到時候各打五十大板,反而是給自己添麻煩,所以算了吧。」
「真就這麼算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2打5團滅對面,那個陳小藍被你撞得昨天的隔夜飯都吐出來了,陳輝都叫爹了,你還不解氣?」
「嗯?叫爹了?什麼時候的事?...解氣是解氣,可就這麼算了總覺得不甘心。」
王騰聽到這話,笑著說道:「所有的不甘心,都是來源於自身的實力不足。我現在就挺甘心的,我還很高興。」
其實不是報警真的沒意義,而是已經不怕陳輝,不把他當回事了。
若是不再來找麻煩,那就隨他去吧。
若是再敢來找麻煩,那就是再收拾他一頓而已。
當自身實力已經超過他的時候,沒什麼甘心不甘心的。
這種連個正常獎勵都刷不出來的廢物,已經不值得自己多花心思了。
蔡坤起初還覺得王騰這話說的霸氣,仔細一想,總覺得怪怪的。
不甘心是自身實力不足?
「淦!老子也很甘心!!!」
【收集到蔡坤憤怒情緒+5】
「行了,別嗶嗶了,我要回家了。你呢?送你到車站嗎?」
「已經沒有末班車了,今晚我能去你家借宿一晚嗎?」
「也行,但我先說好,我真不搞基。」
「淦!」
...
到家之後,蔡坤沒有再提要吃點炸串的事,兩人洗漱一番,回了房間。
奶奶已經鋪好了一床地鋪,蔡坤幽怨的看了一眼床,在王騰凌厲的眼神下,默默鑽入地鋪。
夜已深,皎潔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
蔡坤忽然輕聲喊道:「騰哥,睡了沒?」
...
「騰哥?」
「不搞基,叫騰哥也沒用。」
「我也不搞基!!!」
「嗯?那什麼事?」
「我想坦白一件事,但你能不能先保證聽完之後不生我的氣?」
「你說吧。」
「你得先保證不生我氣,我才會坦白。」
「大男人,別婆婆媽媽的。」
蔡坤沉默半晌,終是緩緩開口道:「其實是我叫陳輝來的。」
王騰不解道:「為什麼?」
深夜的房間雖然昏暗,但透過月光還是能看到蔡坤撓了撓頭,十分尷尬的模樣。
「陳輝那小子出校門的時候威脅我,讓我聯繫你,找到你,把你約出來以後向他通風報信,然後讓我像丁勇那樣對付你。」
「當時他身邊跟著紅黃藍綠四個人,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應了下來。」
「後來你突然出現,還邀請我一起出攤,我就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出攤那時候,我不是離開了一會麼,當時就是在向陳輝通風報信。」
「我的本意是騙他我會幫他一起對付你,讓他一個人過來。等他來了,我就和你一起,好好收拾他一頓。」
「就算不能穩贏他也能讓他吃點苦頭,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以後再想欺負你也得掂量掂量。」
「只不過我沒想到他膽小如鼠,一來就是五個人,打破了我的設想。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想退縮也不可能了,所以我索性就先下手為強,直接動了手。」
「騰哥,事就是這麼個事,拋開最後的結果不談,這事的起因確實是我太想當然了,對不起你。」
王騰聽完笑道:「你想陰他也是為了幫我,這事沒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不過你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比你更了解他。」
「既然騰哥你那麼了解他,你覺得今天這個結果,他會接受嗎?」
「不會。」
「那既然不會,你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了?」
「因為他對我來說,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王騰自信說出這話以後,蔡坤沉默許久。
好一會兒,蔡坤才繼續說道:「騰哥,還有件事。」
「說吧。」
「雖然陳輝捅出最後那一刀只是演戲,但我是真想擋那一刀。」
「你有病?」
「我怕你不相信我,覺得我是陳輝的人,故意靠近你其實想害你,所以我得給你我的投名狀。」
「你有病?」
「我爸拋棄我奔向三百斤富婆前那一晚,跟我說了一些話。」
「說你有病?」
「淦!」
【收集到陳輝憤怒情緒+10】
「...說了什麼?」
「我爸說,他沒什麼本事,就只有一張不輸蔡旭昆的臉,他得趁容顏未徹底老去前抓住那個傍上富婆的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你爸有病。」
「...聽我說完。」
「你繼續。」
「我爸說,人這一生,老天爺總會賞那麼幾次改變人生的機會,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抓的住。」
「他以前錯過了,那次他不想再錯過。所以他毅然決然的決定要拋下我和我媽離開。」
「他跟我說,學習可以學不好,做人也可以做的操蛋些,但抓機會能力一定要強。」
「你到底想說啥?」
「簡單點來說,今天的你超出了我的認知,學習、籃球、打架、賺錢...都太強了,我想抓住你這個機會!」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搞基!」
「我想和你做兄弟!騰哥你要是不願意,做小弟也行。」
「你和你爸都有病。」
「淦!」
「睡覺了。」
「哦。」
蔡坤很失落,能抓住機會又如何?機會不願意賞臉啊。
「我們已經是兄弟了。」
黑暗中,王騰的聲音有些破音。
誰還不是個孩子?誰又不曾在深夜感性?誰不期望有個能把背後交出去的兄弟?
這一晚,兩個同病相憐的男孩,借著月光,也算是拜了把子。
蔡坤心滿意足睡去後。
王騰依舊輾轉難眠。
真好啊,還有個不靠譜的爹傳授人生道理。
自己呢?
曾經也問過老太太,爹媽何在。
一向神清目明精神抖擻的老太太,在那一刻裝聾作啞,宛若老年痴呆。
再多問幾句,老太太老淚縱橫,不能自已。
從那之後,王騰再也沒問過。
村裡的風言風語不是沒聽過,只是村里人也從來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知道老太太和自己並不是這個城中村的原住民。
只知道老太太六十歲的時候帶著八個月大的自己來到這裡,從此在這裡紮根。
只知道老太太日日吃齋念佛,成了城中村的念佛老太太頭頭,以此養活了自己。
月光逐漸褪去,天將破曉。
王騰閉上雙眼,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