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我家娘子害羞得緊,別逗她了。」
夏凜梟連忙輕輕拍打她的後背,眼神溫柔如水,看得老太太酸死了,忍不住狠狠瞪了自家老頭子一眼,「看看人家小年輕怎麼談感情的?我要是再晚生幾十年,還有你個糟老頭子什麼事?」
老爺子無辜挨罵,頓時黑了臉:「關我什麼事?你長得跟梅乾菜似的,有我要你就不錯了,一把年紀了別老做夢!」
「嘿,你個死老頭子再說一遍。」老太太立刻回頭跟老頭子鬥起嘴來,看得明明眉開眼笑,扭頭過來和蘇染汐說,「汐姐姐,我阿公和阿姆這些年就是這麼吵過來的,不過他們的感情其實和你們一樣好,就是不像你們這麼……」
他目光一轉,看了夏凜梟一眼,嘿嘿笑道:「這麼膩歪!」
蘇染汐忍不住瞪他一眼:「我們怎麼膩歪了?小小年紀不要瞎說……」
「汐姐姐,我都是能娶媳婦的年紀了,怎么小了?再說了,你看著也不像是這麼害羞的人呢?」明明打趣一番,意味深長道:「姐夫這傷還沒好呢,這會兒能爬起來吃飯就老大不容易了,你這些日子還是稍微忍一忍,別索求太多了。」
轟!
這是什麼鬼話?
聽著怪讓人惱火的!
蘇染汐順著他曖昧的視線看到夏凜梟脖子上的紅腫牙印,頓時明白過來剛剛大家那奇怪火熱的視線是怎麼回事,頓時腦子都炸了!
他們都把自己當成如狼似虎、欲求不滿的新婚少婦了!
那麼單純的一個牙印,怎麼就能扯到這麼遠……這些人的思想怎麼比她一個現代人還要開放?
要死了!
她的老臉都被丟盡了!
蘇染汐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夏凜梟一把,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丫就是故意的吧?一把年紀還不守男德,衣領拉得那麼低是要給誰看呢?」
夏凜梟悶哼一聲,忍著笑和疼,啞聲道:「我都被自己的王妃無情拋棄了,還要為誰守男德?」
「你!」蘇染汐被倒打一耙,頓時磨了磨牙,狠狠踩了他一腳泄憤,氣得狠狠喝了兩大碗雞湯。
這一幕看得老太太笑吟吟的,只有老爺子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找藉口將明明拉到一邊:「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最遲今天就會來人嗎?怎麼蕭家軍還沒來?村長家的到底把信送到了沒?」
「阿公,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汐姐姐和姐夫不是那種人,而且那信都送出去了,至今還沒有回音,說不準盜匪已經抓到了,蕭家軍已經走了呀。」明明渾不在意地要往回走,後腦勺被狠狠敲了一下。
「就知道你這小子靠不住,幸好我還留了一手……」老爺子哼了一聲,背著手就要離開。
明明嚇了一跳,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阿公,你幹了什麼?」
這一瞬間,孫兒身上散發出不同尋常的寒意,讓老爺子神色一頓,詫異地看過來,好像不認識他了一般:「你怎麼了?突然這麼嚴肅,變了一個人似的……」
明明神色一頓,笑著道:「阿公,你這眼神又不好使了吧?過幾天是不是都不認識誰是你孫子了?」
「你要還知道自己是我孫子,那就乖乖聽話。」老爺子看到少年熟悉的笑容,這才鬆了一口氣,冷哼道:「那兩個年輕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想著送信出去?」
「真的送了,不信下次人回來,你親自去村長家問一問。」明明不動聲色地看一眼蘇染汐兩人,笑問:「阿公,你到底做了什麼?怎麼這麼有自信?該不會對村子有什麼危險吧?」
「不會,我們是揚善除惡,為公家效力,哪有什麼危險?」老爺子神秘兮兮道:「我在小漁村出去的船上留了特有的信號,要是蕭家軍的人看到,一定會追查過來的。」
話音剛落,破空聲突然響起,夾雜著凌厲的殺氣。
兩個老人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明明下意識拽著老爺子往牆角退了幾步,拿起桶蓋擋在身前。
而夏凜梟一手護著蘇染汐,一手拉著老太太,抬腳掀起飯桌,擋下了幾根勢如破竹的長箭。
眨眼睛,半邊屋頂已經被燒著了,牆壁和門板都被射穿了許多密密麻麻的洞……看起來危險至極。
「哎呀,我們的房子……外頭怎麼回事?土匪來了嗎?」老太太嚇得魂不守舍,連忙要往老爺子身邊跑。
「這是……蕭家軍的箭!」老爺子恍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斷箭,下意識往外跑:「他們是來抓盜匪的,只要我們出去就沒事了。」
「別亂動!」蘇染汐注意到夏凜梟蒼白的臉頰,瞬間冷了臉龐,暗中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扶著他的身體往安全的地方轉移,「明明,帶著老人家去地窖里躲著。」
「可是你們……」明明猶豫。
「別囉嗦了,他們要殺的人是我們,但也不會放過你們。」蘇染汐連忙將地窖的門打開,厲聲道,「快點。這幫人都是蕭家軍的精銳殺手,再晚就都要死在這裡。」
「好。」明明看一眼默不作聲的夏凜梟,卻敏銳地嗅到一股血腥氣,意識到他的傷勢根本就支撐不了剛剛那樣猛烈的反抗……
他不再猶豫,立刻抓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兩個老人家往地窖里跑:「阿公,阿姆,快點下來。那幫人是要殺人滅口,你們躲在裡面不要出聲。」
「殺人滅口?不可能!」老爺子瞬間懵了,「我們幫忙抓了盜匪,不應該得到嘉獎嗎?他們為什麼要燒了我們的房子?他們會殺了小漁村所有的人嗎?」
看到老爺子急著往外沖,死活不相信自己下錯了砝碼……明明皺了皺眉,扼住他的手腕強行將人按回床上,厲聲道:「阿公,你還不明白嗎?汐姐姐他們才是好人,蕭家軍若只是幫忙抓盜匪,怎麼可能派出這麼厲害的精銳追殺到小漁村來?」
老爺子愣住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