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些血流成河的手下應該是船上的所有戰力了才對,那兩個人竟然心狠手辣到拿所有的手下來當誘餌嗎?
看來,還是他低估了這兩人的陰狠毒辣,什麼高潔的神仙人物,底子還是黑心肝的活閻王。
蕭溟渝撤出水面,憤怒之餘,唇角扯著一股嘲諷的冷笑:他們原本就是一類人啊,這樣不是更有意思了嗎?
這時,船上的手下突然驚慌失措道:「公子,你看!他們……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蕭溟渝尋聲看去,頓時瞳孔緊縮。
怎麼可能?
大火之外,十幾塊木板做成了臨時的逃生小舟,白玖和蘭汐帶著剩下的手下全部站在木板之上,遙遙看過來,仿佛在嘲笑他的自負和失敗。
他們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剛剛水底被射殺的那些人……蕭溟渝猛的臉色鐵青,那些人原本就是第一批死掉的人!
只是被人換上了船員們的衣服,再加上大火里的毒煙味道以及海水裡沒有散去的血腥味,才讓他沒有及時察覺到那些死人的鮮血味道有什麼不同。
原本死人不可能在中箭後流這麼多血,一定是聖女蘭汐用了什麼稀奇古怪的藥,這才騙過了他的眼睛!
好一個障眼法!
好一個連環計!
蕭溟渝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飛魚隊,追!」
可笑!
水上作戰,他怎麼可能會輸?
不過是幾條木板,他們怎麼可能追不上?
那兩個傢伙休要得意!
戰場上,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
飛魚隊和十幾艘船立刻穿越火海奮力朝著那幫人追去,畢竟實力懸殊,他們人多勢眾,就算一時失利,也根本沒想過失敗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
飛魚隊和船隊的速度越來越快,迅速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哼!受死吧!」眼看著就要追上那幫殘兵敗將,蕭溟渝正要一舉攻下,不防水裡突然衝出兩道巨大的水柱,
「公子,小心!」飛魚隊立刻敏銳地護著蕭溟渝後退,震驚的看著兩道水柱源源不斷地給了木板巨大的衝力,隨著海浪翻滾的力迅速被推向遠方。
那速度太快了!
簡直是乘風破浪一般,勢不可當。
「這水柱……怎麼回事?」飛魚隊沒有見過這種機關,謹慎的不敢靠近,但是蕭溟渝實在不甘心,「給我追!我不信這麼大的陣仗還殺不了他們……」
「公子,不要!水柱反過來了。」飛魚隊突然抓住蕭溟渝跳上船,拉下船上的防護罩躲在其中。
下一刻,漫天水柱打在船罩上,瀰漫著刺鼻的毒氣,而水下的各種大魚小蝦仿佛瘋了一般,往船上瘋狂撞擊。
「蘭汐!又是毒藥!」蕭溟渝眼神危險地眯起,立刻命人架起火油桶,萬箭齊發將海面變成了魚類的屍海。
可是,等到他們衝破魚群,白玖他們早就跑出去老遠,壓根追不上了。
屬下人看見蕭溟渝鐵青的臉色,正要勸說一二,卻見蕭溟渝突然跳上船頂,以驚人的臂力搭起長弓,一邊命令船隻快速追進。
眾人驚駭:這麼遠的距離,真的能射中嗎?
與此同時。
蘇染汐正在指揮其他人收拾水柱機關,以鐵鎖連舟的機關迅速推進逃生之路,有條不紊的安排瞬間俘獲了白常侍在內的所有人。
「聖女真是太厲害了,比起身經百戰的大將軍也毫不遜色啊。」
「剛剛那麼危機的時候,要不是聖女一套又一套的機關,我們就算逃得了一時,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全身而退。」
「你們不要吹得太過分了。」白常侍看一眼自家祭司大人,崇拜道,「要不是大人神機妙算,精準拿捏作戰時機和蕭溟渝的自負好勝之心,把連環計玩出了新高度……以蕭溟渝的作戰經驗,再厲害的機關也不可能這麼輕易逃過他的眼睛。」
眾人點點頭,看向兩人的眼神充滿了崇拜欽佩之色,看得白常侍更加不是滋味:這些傢伙這種看兩口子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祭司大人可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設定啊!
而白玖見蘇染汐至今也不驚慌失措,眼底浮起欣賞之色,卻又覺得對於這個人來說這種臨危不亂的鎮定才是理所應當的。
蘇染汐卻在這時突然回頭,快步走到白玖面前上下打量一眼,冷笑道:「祭司大人不是常年躲在島上修行,什麼時候如此精於作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曾經也上陣殺敵過千百次呢?」
白玖神色平靜,自然聽得出她言語間的諷刺和試探,事實上他對自己如此精於用兵之道也是驚訝,但又沒那麼驚訝。
那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本能,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想。
也許,他不需要再向蘇染汐試探什麼真相,如今也能猜得到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我……」他下意識想第一時間和蘇染汐說什麼,猛地感受到一股凜然的殺意,抬眸間便以驚人的眼力看到蕭溟渝的動作,頓時毫不猶豫地摟著蘇染汐的腰身避開,「小心!」
利箭破空聲傳來,眾人瞬間戒備,面色震驚:這麼遠的距離也能射得這麼准,好強悍的臂力!
蘇染汐回過神來,正要推開白玖迎戰,突然空氣中連著傳來嗖嗖兩聲,不期然對方竟然有這麼大的氣力連著射出三隻箭,而且都是衝著她的死穴!
「白玖,閃開!」她察覺到男人的意圖,登時面色一變,下意識要推開人,卻被白玖攥緊了腰身護在懷裡,「別動!你躲不過他的箭……呃!」
痛苦的悶哼聲傳來,男人的身體陡然僵住,卻依舊死死地抱著她,不讓敵人有一絲可乘之機。
「白玖!」久違的憤怒和慌張湧上心頭,蘇染汐幾乎失控的抓住他的身體,低吼一聲,「我知道是你!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自作主張!?」
她眼睛危險一眯,抱著白玖勉力躲開第四隻箭,扭頭怒吼道:「愣著幹什麼!列陣!用水柱反擊!」
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連忙照做。
然而,只片刻功夫,蕭溟渝的船隻已經快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