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審問這人的來歷,他是斷然做不出這般孟浪之舉的。
是以,楚盛一張口還有些不自在:「你根本不是宋然,別裝了!宋然如果有你的本事,當初不可能順從地被人當作棋子嫁入楚家。」
「你就憑這個懷疑我?」蘇染汐不置可否,並未掙扎,而是目光灼灼道,「我甘心嫁過來,除了父命難違,更是衝著你這張俊俏的臉蛋啊。」
「!!」楚盛皺了皺眉,生氣又羞惱道,「別在這裡插科打諢!宋然那女人不可能跟我說這種話,在她眼裡,美醜根本無關緊要。而且,宋然根本不懂醫術,她身上永遠只有香粉的味道,而你之前給我上藥時身上只有淡淡的藥草味,這不是一兩日能養出來的。」
「還有你的手指以及虎口處的繭子,應該就是長期使用和練習銀針弄出來的印記,你臉上的易容確實很厲害,但手上的細節卻沒有處理乾淨……」
他猛地出手,攥住蘇染汐的下頜,拼盡力氣桎梏著她:「說出你的來歷,你的目的!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若非她之前一直在幫他們,這一次他掐的就是脖子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不想你死,我欠她一個人情,所以才好心過來幫忙,沒想到你變成了一個頹喪不堪的廢物,整天混沌度日,一點志氣都沒有。」蘇染汐毫不客氣地指責道,「早知道你這麼不中用,那個人也不用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換你活著。」
楚盛眼底仍有疑慮,不信任道:「不要打馬虎眼!你說的人……是誰?」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蘇染汐突然抬起身子,咄咄逼人地盯著男子閃爍的目光,「如果現在有個讓你站起來,快速恢復的辦法,但是你可能會途中喪命……你敢試試嗎?」
楚盛眼神一動:「你到底……」
還沒說完,空氣中響起一道很低的破空聲,緊接著楚盛的身體猛地倒下來,直直往蘇染汐身上砸。
「!!」蘇染汐嚇了一跳,連忙要把人推開,這麼大的體積砸下來,她的鎖骨估計會斷。
這時,眼前突然青光一閃,她的眼神花了一下,身體瞬間騰空,還伴隨著楚盛短暫的悶哼聲。
耳邊的風呼呼地刮,夜色在月亮的籠罩下多了幾分浪漫柔和的美好,花草樹木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下,讓人看得心情都變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才將蘇染汐放下來,說『放』也不準確,他近乎是把人『扔』到了沙灘上。
「唔!」雖然柔軟的沙灘並不疼,但是晚上的海岸冷得徹骨,蘇染汐冷不丁打了一個哆嗦,還吃了一嘴的沙,登時惱了,「白玖,你腦子有病吧?」
「有時間跟美男子調情,沒時間看我給你的信?」男人站在月色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色看不清楚,但莫名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息。
「??」蘇染汐氣極反笑,「敢情你一直在暗中偷窺啊,祭司大人這是玩哪出?痴漢追蹤?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剛死了前女友?你的兒子剛剛沒了親生母親?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她氣憤地爬起來,抬腳要走,自覺跟這個人沒什麼話可說,但是茫然四顧卻發現這裡大的可怕,漫長的海岸線沒有盡頭,一個人也沒有。
饒是她再好的方向感也很難在黑暗中快速找到回去的路。
蘇染汐咬了咬牙,氣咻咻地走回來,像挺屍一般躺在沙灘上,瞪著眼睛看月亮,什麼浪漫都是浮雲。
許久,白玖才坐在她身邊,語氣淡淡的:「冷靜了?」
「冷靜個屁,還是想打你一頓。」蘇染汐翻了個白眼,不理解自己為什麼一遇上這個大祭司就莫名來氣,不止是為千問,還有些莫名的怒意翻湧,說不清楚的狂躁。
「打我可以,先說清楚,你是為了誰?」白玖側過身,深深地盯著她看,「如果是為你自己,我接受。」
蘇染汐眼皮跳了跳,覺得這個人實在太奇怪了:「白玖,你丫的該不是在撩我吧?」
「你想多了。」白玖面無表情道,「我只是覺得,你要是代千問動手,那我就太冤了。」
「!!」蘇染汐咬了咬牙,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翻身坐在他肚子上,雖然姿勢不太雅觀,但適合她近身攻擊,免得硬拼打不過,「你怎麼有臉說這種話?你有膽子讓千問懷孕生孩子,沒膽子承認負責?你哪裡冤枉了?為了保住大祭司的清譽,你臉都不要了是吧?」
看到她這麼激動,白玖的神色反而愈發平靜:「你這樣看我,有沒有覺得哪裡眼熟?」
眼熟?
那隻眼?
蘇染汐很快想起自己曾經的猜測,下意識看向他的雙腿,腦海中再次浮現起白玖坐在輪椅上的背影……
實在太像了!
她看著白玖的臉,突然二話不說就俯身捏著他的俊臉搓來搓去,一手又往下在他胸口摸來掐去,力氣還很大,很難說這不是在惡意報復。
「你幹什麼?」白玖臉色發青,忍著將人掀下去的衝動,一把攥住蘇染汐的手腕,「現在到底是誰在撩撥誰?蘭汐,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為你的好姐妹討回公道嗎?這就是你討公道的方式?」
「閉嘴!我在找答案。」蘇染汐咬了咬牙,兇惡地瞪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讓白玖內心的怒意狠狠壓了下去。
罷了。
她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也在懷疑他的身份——這正是他要找的答案!
那就先忍一忍吧。
不料,忍一時波濤洶湧……
撕拉——
白玖胸口陡然一涼,不妨就這麼被一個女人在月色下撕開了衣裳,露出精壯的胸膛,衣下風光一覽無遺。
「蘭汐!」他咬了咬牙,深覺自己對這個女人了解的還是太少了,萬萬沒想到她一個妙齡女子竟然如此奔放——深夜時分,孤男寡女,隨便就扒男人衣服。
「你最好是個正經人!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