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這麼多,想要的也不過是把人留在身邊。
如果迂迴求和做不到,他不介意暴露本性,用特別的手段將人捆綁在身邊,哪裡也不能去。
想到這裡,夏凜梟眼底閃過一抹可怕的陰翳之色,一手橫在蘇染汐口中任由她發泄撕咬,一手摟緊她的腰身,恨不能將人嵌入骨血之中。
任何人任何力量都不能讓他們分離。
這樣可怕又直白的占有欲讓蘇染汐從中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滿口血腥,唇齒含著夏凜梟的血肉已經麻得沒有了知覺。
「你又發什麼瘋?」蘇染汐鬆開唇,冷冷抹去唇角的血跡,抬頭看著夏凜梟近在咫尺的濃黑眉眼,下意識顫了顫,「放開我!」
這個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黑沉沉的一片,散發著讓人無處可逃的窒息感,讓她一時無所適從。
「瘋?」夏凜梟攥緊她的腰身,低低俯視著她的眉眼,像是下一刻就要親過來,「身為王妃,大街上對著外男又摸又抱,到底誰在發瘋?」
這是吃醋了?
還是覺得自己給他戴綠帽子丟臉了?
不過……
在這樣強大的壓迫感之下,蘇染汐漸漸找回了理智,這才意識到周圍漸漸聚集著不少吃瓜群眾,拿他們當動物園的猴子一樣指指點點。
「……」她忍不住掙扎了一下,低聲道:「有話回去再說,你就這麼喜歡被人圍觀嗎?」
夏凜梟眉眼微冷,突然彎腰將人扛起來,雙腳一點,瞬間踏石飛起,縱身躍過看熱鬧的人群,沒入黑夜之中。
「哇!飛起來了!好浪漫啊。」底下的吃瓜群眾瞬間爆發出一陣驚嘆聲,充滿了羨慕和好奇的驚呼聲經久不散。
然而,當事人一臉鐵青之色,斷斷續續的罵聲淹沒在夏凜梟懷裡:「慢點!凍死個人了!」
浪漫個鬼!
大冬天的,寒風烈烈。
夏凜梟這麼摟著她飛,全靠肉盾擋風。
寒風跟刀子一樣刮過來,蘇染汐的皮肉都快吹散了。
「沒有擋風玻璃,你兜個屁的風!」她忍不住一邊抱緊了夏凜梟的腰身,將身子狠狠埋入他懷裡取暖擋風,一邊憤憤地罵,「放我下去!大冬天你玩個鬼的比翼雙飛!」
一張嘴,又灌了一口風刀子,蘇染汐忍不住咳嗽起來,可憐又生氣的模樣引得夏凜梟忍不住低低發笑,心頭的陰霾不知不覺散了大半。
這麼有精氣神,看來剛剛那股仿佛要消失在人世間的悲慘勁兒是消失了。
不過……
她頭一次主動投懷送抱還摟得這麼緊,這麼輕易放人下去豈不是太虧了?
下一刻,兜頭一熱。
一件溫暖的墨狐大氅裹在蘇染汐身上,擋住了烈烈寒風,帶來了全身心的溫暖熨帖。
蘇染汐緩了緩,身心這才恢復了知覺,忍不住從大氅和夏凜梟的懷抱里掙扎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眼角都被風吹得發紅:「你吃飽了撐的,非得大冬天一路飛回家?有病就去治,別拉著我發瘋!」
「發瘋?」夏凜梟挑了挑眉,加速掠過層層高樓,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你確定要下去?」
蘇染汐點頭如搗蒜,「廢話!放我下——啊啊啊!」
下一刻——
夏凜梟猝不及防地鬆了手。
任由墨狐大氅裹著蘇染汐飛速下墜,宛如一隻墜入凡塵的黑狐狸一般,天空中縈繞著她憤怒的大喊。
「夏凜梟,我干你祖宗!」
夏凜梟嘴角抽了抽,這一嗓子嚎得大半個京都都驚醒了……她可真敢罵!
他抬手吹了一聲響亮的哨子,很快一陣激昂的馬蹄聲飛奔而來,將將接住墜落而下的蘇染汐。
許久不見,踏墨馱著她興奮的打著圈,等著夏凜梟飛下來。
「別轉!踏墨,我特麼要吐了。」蘇染汐感覺胸口一陣翻湧,剛好這時夏凜梟縱身落在馬背上,距離近在咫尺。
她目光一轉,毫不猶豫地撲向夏凜梟,趴在他肩膀上吐得天昏地暗,酣暢淋漓。
「……」夏凜梟俊臉一黑,下意識將人撈過來,眼神黑壓壓的想吃人一般,瞪著蘇染汐磨牙,「幼稚!」
「彼此彼此。」蘇染汐抹了抹嘴巴,乾脆往他懷裡一癱,敏銳地察覺到夏凜梟身子一僵,動作愈發囂張得意,「沒力了!要麼你把我丟下去凍死街頭,要麼趕緊帶我回去沐浴更衣。」
活該!
讓他惡作劇!
噁心不死他。
想到這裡,蘇染汐帶著一身難以言喻的味道,死命地將自己的身子往夏凜梟懷裡塞,心安理得地使喚道:「還不走?等著全京都的老百姓圍觀戰神有多臭氣熏天嗎?」
她是故意挑釁,就想報復夏凜梟剛剛的發瘋行為,早就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誰知,夏凜梟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憤怒的跡象,一揚馬鞭朝著城外飛奔而去。
蘇染汐回過神來,驚訝道:「你幹嘛?想扔我也不用跑那麼遠吧?好歹讓我先洗個澡……」
「閉嘴!」夏凜梟腦瓜子嗡嗡響,忍著一身古怪的味道加快速度往城外衝去,「再吵就丟你下去!」
蘇染汐撇了撇嘴,折騰了一天一夜早就累得不輕,一旦安靜下來眼皮子就開始打架。
原本以為經歷了青夫人和左文青兩個人的心情這般大起大落,她必然要消化很久……誰知道靠在夏凜梟溫暖乾燥的懷抱里,蘇染汐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熱氣氤氳。
蘇染汐正置身於溫泉浴池之中,池水飄滿了冷梅花瓣,身後有一雙靈活的手正在幫她按摩。
身心舒暢。
不過……
她不是跟夏凜梟鬥智鬥勇來著?
這是什麼地方?
衣服又是誰給她脫光的?
這雙手又是——
「夏凜梟,臭流氓——」蘇染汐下意識拽住那雙手,扭身就要發飆,入目卻是彩衣備受驚嚇的小臉,「王妃?」
「彩衣?怎麼是你?這是什麼地方?」蘇染汐連忙訕訕地收回手,暗惱自己真是睡糊塗了。
夏凜梟那雙粗礪的爪子,哪有彩衣的手這麼柔嫩軟滑?
更何況……
夏凜梟被她惡意吐了一身,不掐死她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給她按摩解乏?
「這裡是湯泉山啊。」
彩衣鬆了一口氣,笑著說,「王妃莫不是睡糊塗了?咱們一早不就是要來湯泉山嗎?如今相府諸事已定,王爺不想讓您在京都受罪,特意來湯泉山,就是要遠離京都紛爭呢。」
蘇染汐愣了一下,心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