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連忙將段豆蔻扶起來,生氣地怒視著蘇染汐,「你拿了休書就滾,不要得寸進尺。」
蘇染汐本來是要走的,聞言高高挑眉,「王爺是耳朵有毛病還是眼睛有問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剛剛是她自己要跪,我說過一句話?」
「你!」蕭楚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看到她就是一肚子火氣,恨不得將人立刻清除掉。
眼不見為淨。
「來人!即刻將蘇染汐趕出王府,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准她和她的近身侍從再踏進王府一步……」蕭楚一聲令下。
侍衛們面面相覷,都不敢動。
怎麼會這樣?
一開始,只是他們幾個暗衛要受罰而已,怎麼王妃出頭出到最後,把自己都給搭了進去。
見狀,墨鶴帶頭跪下:「王爺請息怒,屬下等甘願受罰。王妃無辜受累……請王爺收回成命。」
「誰敢求情,跟她一起滾!」蕭楚冷笑,「這才過了幾日,你們就忘了誰才是王府的主子?」
眾人神色一變,齊刷刷跪下:「屬下等不敢。」
蘇染汐漫不經心地收起休書:「王爺,你讓我滾,我現在就滾。不過,他日你若是要再讓我滾回來,那就對不起了。本人已經滾遠,閒人勿擾。」
說完,她拉著彩衣,「走了,回去收拾東西。」
「笑話!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還能讓我八抬大轎親自請你回來不成?」蕭楚神色淡漠,不准任何人求情幫忙。
一時間,眾人震驚又迷茫,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王妃,咱們就這麼走了?你們真的……散了?」彩衣震驚得雙腳都快不是自己的,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王妃被休棄的幫凶……
早知道,她真不該幫王妃請這些人過來看笑話的!
看著蘇染汐大義凜然要離開的背影,最著急的人反而成了段豆蔻一行人,恨不得捆住她手腳將人拽回來。
「王妃——」段豆蔻剛要上前,就被蕭楚一把拽了回來,「不必攔她。方才她那般羞辱於你,合該給她一個教訓。」
「王爺,你這樣置小九於何地?」段余忍不住責怪道,「消息要是傳到大夏皇帝耳朵里,你是最受寵的皇子,自然天不怕地不怕,怕是小九就要變成馬前卒了。」
話音未落,門口就響起了太監的聲音:「陛下有旨——」
眾人神色各異。
唯有蕭楚面不改色地看向太監,似乎要一開始就抗旨的架勢,卻被段豆蔻不動聲色地攔住了:「梟郎,不要衝動。」
蕭楚抿唇,終究沒有張口。
見狀,禮部尚書面色一喜,率先跪下。
聖旨終於來了!
也不知道如今挽回還來得及不?
「王爺,陛下一再言明,絕不允許你與王妃和離……」太監掃一眼眾人,皺眉,「王妃呢?這旨意是給王爺和王妃兩人的。」
蕭楚冷冷道:「休了。滾了。」
「什麼?」太監大驚失色,險些嚇暈過去,「陛下的旨意可是……」
他掐著嗓子跺跺腳,「這一下必然龍顏大怒啊。王爺還是快些差人將王妃請回來吧。」
蕭楚還未來得及拒絕。
墨鶴一馬當先道:「屬下立馬去請王妃回來。」
不等蕭楚阻止,他已經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梟郎,千萬不要衝動,為了我們的未來,你一定不能冒犯陛下,我不介意王妃的所作所為,你也不要生氣了。」段豆蔻趁機給夏凜梟做心理工作,好歹讓人神色緩和了些許。
殊不知這一幕看在眾人眼裡,無疑又是她在煽風點火。
禮部尚書不動聲色的走到太監身邊,暗示地看了一眼段豆蔻,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太監點點頭,神色嚴峻。
不多時。
墨鶴灰溜溜地回來了:「王妃……已經走了。」
「這麼快?」禮部尚書大驚,「她前腳走,宣旨的公公後腳就來了啊。」
段豆蔻皺眉,有些懷疑道:「王妃不是要回去收拾東西嗎?怎麼走得這麼快?陛下的聖旨在前,她不會這個時候還在鬧脾氣吧?」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禮部尚書忍不住怒斥道,「王妃為什麼走得這麼快,你們南夷人心裡沒點數嗎?」
有他開個好頭,其餘大夏人立刻忿忿不平地怒懟道:「要不是你這個妖女蠱惑王爺,他怎麼會當眾寫了休書讓王妃滾出王府呢?」
「於女子而言,被夫君休棄是多麼丟臉的事?更何況王妃還是那麼驕傲不馴的女子,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以王妃的品行,怎麼會稀罕王府的一草一木,怕是氣得恨不得立刻遠走天涯呢!」
眾人聲討紛紛,口水幾乎將段豆蔻一行人淹沒。
看到心愛之人被逼得面色發白,蕭楚摟著段豆蔻,朝著眾人厲聲斥道:「誰再多嘴,我割了他的舌頭。」
一時間,鴉雀無聲。
太監幽幽嘆氣,搖頭道:「王爺,事已至此,煩勞您和九公主隨奴才入宮面聖。休妻一事,非同小可……」
他伸手請人,神色嚴峻:「王妃這一走,您二位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段豆蔻面色一沉,不動聲色地跟段余交換了一個不妙的眼神——這個蘇染汐跑得這麼快,根本就是故意的!
與此同時。
蘇染汐正指揮彩衣和梁武將東西往馬車上搬:「冷閣里的東西大多是我自己花錢置辦的,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旁人。能搬走的全部搬走,搬不走的全部折現,回頭差人來兌銀子。」
梁武一臉的一言難盡:「王妃不讓屬下跟去主院,讓屬下帶人將冷閣里的東西全部搬到酒樓,就是因為您早就知道自己要被休了?」
彩衣含著淚替自家王妃委屈:「王爺實在太過分了,就算是為蠱毒所控,他也不能為了那南夷妖女如此當眾羞辱咱們王妃!自古以來,哪有這麼荒唐的休妻之舉,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蘇染汐還沒來得及安慰兩句。
青鴿陰沉著臉從暗處追過來,冷冷看著蘇染汐:「她哪裡是被休?咱們家這位王妃分明是時時刻刻主動求休,所以早早把冷閣搬空了——她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半點虧都吃不得的蘇染汐。」
「該變的是我們——事到如今,竟然還一門心思相信你能替王爺挽回局面,不讓他置身險境。」她失望地走到蘇染汐身邊,「你口口聲聲把我們當朋友,如今是要為了自由棄朋友而不顧了嗎?」
蘇染汐挑眉:「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天下第一樓永遠有你的位置。」
「我是王爺的暗衛,生死相隨。」青鴿冷冷道,「我跟你不一樣——昔日誓言,終身不忘。既然入了暗衛營,我必不會自私離開。」
「我自私麼?」蘇染汐面色一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