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凜梟頓時黑了一張臉,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輕重緩急,「你就這點出息?」
「捨不得就直說,裝什麼裝!」蘇染汐一臉不出所料的樣子,悠哉地弄完頭髮之後才看向耐心逐漸告罄的男人,「想要我幫忙也不是不行,不過,你日後不得干涉我的行事自由,包括但不限於經商,交友,為官,御下等日常。最重要的一點,我的人只能我來處置,你休想再染指他們一根頭髮絲兒。」
「你!」夏凜梟知道她睚眥必報,沒想到她這麼記仇小心眼——不過是區區是兩個下人,她為了梁武和彩衣砸了他的寢屋還不算,這種危急時刻還不忘替他們尋求保障討回公道!
「在你眼裡,是個人都比我重要?」他這頭形勢十萬火急,她操心的居然還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開什麼玩笑!」蘇染汐反駁。
夏凜梟舒了一口氣,算她還有點良心。
不想——
蘇染汐主打一個氣死人不償命:「在我這裡,你經常不做人,又怎麼能跟我身邊的人比?」
「蘇染汐,你找死啊!」夏凜梟果然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奪門而出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沒心沒肺的死女人!
嘶!
後背的傷撕扯一般的疼。
他來找這個女人幫忙,果然就得做好『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準備!
看他臉色鐵青又猙獰的模樣,蘇染汐見好就收,拿了紙筆遞給他:「按我剛剛說的,一條一條寫下來,簽字畫押……我就答應你的請求!」
「你才用了安家的家主令拿下鐵十三,現在要你幫忙救安知行居然還提這麼多條件?」夏凜梟攥緊了拳頭,氣得青筋直跳,真想一指頭捏死這個得寸進尺、趁火打劫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鬼話!安知行出事是受你連累,家主令是安語靈為報答救命之恩所贈,一碼歸一碼。」蘇染汐嘖嘖搖頭,陰陽道,「更何況,你待我一向是知恩不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怎麼好意思道德綁架我?」
「你!」夏凜梟氣得拳頭都攥緊了。
奈何時間不等人。
外頭傳來墨鶴的暗號聲,提醒他該離開了。
「成交。」夏凜梟收斂怒意,神色一秒平靜如水,迅速寫下詳細的條條款款,落下印章和簽名。
他將保證書交給蘇染汐,突然說:「我還以為你會拿和離當條件。」
「你當我傻嗎?」蘇染汐收好保證書,翻了一個白眼:「陛下當日在大殿之上親口說不準你我二人和離,我在嶺安城上你一次當還不夠,豈能在你這一個臭茅坑裡掉兩次?」
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夏凜梟神色一緩,語氣依然不中聽:「你若真不傻,吃一塹除了要長一智,還得學會舉一反三。」
蘇染汐回頭瞥他一眼,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只是心裡更加奇怪:「夏凜梟,你到底為什麼極力反對我跟寧家打交道?寧家到底有什麼貓膩?」
夏凜梟垂眸,隱去眼底一閃而過的晦色,冷漠道:「我有言在先,信不信由你。」
「此去嶺北,最快七日,最慢十日,必歸。在此期間,王府上下皆由墨鶴調派,有事你可以同他商量。只是王府如今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所以輕易不可妄動,省得引人耳目。」
他叮囑完就要離開。
餘光見蘇染汐沒有半點不舍和擔憂的輕鬆模樣,夏凜梟心裡突然掠過一絲不爽。
「蘇染汐!」
「恩?」蘇染汐抬頭,有些不耐煩道:「有什麼事你能不能一次性交代——唔!」
突然,一道陰影罩在頭頂。
夏凜梟俯身將她壓在梳妝檯上狠狠咬了一口,仿佛要在她嘴巴上蓋章刻字似的,兇狠又刻意。
「既然無法和離,你就老老實實地當好這個戰王妃吧!」說完,他往蘇染汐腰上狠狠掐了一記,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剛要踏出門外,他突然回頭丟下一句:「母后近日病情反覆,明天日落前,你若得空便去未央殿瞧瞧吧。」
蘇染汐腰疼臉疼嘴巴也疼,恨不得追上去沖夏凜梟下半身補兩下斷子絕孫腳:「莫名其妙!」
下次再跟夏凜梟交手,她就在嘴巴上塗滿毒藥!
再敢冒犯,就毒他個穿腸爛肚、半身不遂!
不過……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的日頭——夏凜梟剛剛那句似乎話外有話!
先不說她對皇后深惡痛絕,根本不可能主動探望……
他為何要特意強調明天日落前呢?
與此同時。
寧府異變突生。
「家主,不好了!公子一大早突然抽搐不止,這會兒都開始翻白眼,進氣多出氣少了!」書童哭得差點斷了氣。
「言兒!」寧蘅匆匆沖入房間,看到一夜之間變得氣色慘白的兒子,頓時踉蹌著險些跌倒:「快!去王府把蘇染汐請來!」
書童正要往外跑,一旁的心腹管家突然猶豫著說:「家主,恕我多嘴,之前王妃明明說公子的情況暫時穩住了,她在的時候,公子的氣色確實也好轉了。只是才一夜功夫,公子就變成了這樣,比之前更加嚴重……」
他小聲道:「之前元鵲神醫雖然斷言公子這病無法治癒,可是溫養手段了得,一直讓公子保持清醒,至少還有個活人樣兒!且不說王妃那救人之法如此詭異,單論名聲和實力,她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又怎麼能和第一神醫相提並論?」
「我聽說此前王妃跟寧小姐以及元鵲神醫在相府多有齟齬,老奴真怕她為了報復和利益,拿咱們公子的命來開玩笑!」
寧蘅神色一冷:「你說的有道理。若是蘇染汐真的有本事,言兒經過她針灸之後的身體怎麼會越來越差?」
他攥緊了拳頭,思忖片刻:「快!先去請元鵲神醫過來看看情況。」
管家鬆了一口氣,連忙去請人。
不多時。
元鵲和蘇淮寧匆匆趕來。
看到奄奄一息的寧之言,蘇淮寧心疼得直掉眼淚:「昨日汐妹妹不是精心調理過嗎?怎麼才一夜的功夫,之言哥哥竟然變成了這樣?」
聞言,寧蘅面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