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正要轉身出去,被老爺子一把抱住:「你幹什麼?不能出去,否則阿旺就沒命了。」
外面應景地傳來阿旺的悶哼聲,還有黑衣人的冷笑聲:「死之前還有個陪葬地,那也不錯。」
「阿旺!」老爺子險些腿一軟跪倒在地,幸好蘇染汐眼疾手快地把人扶起來,「蔡永,照顧好老爺子,我去處理。」
「王妃。」
「我不關心刺客的死活,但是阿旺是我的人,不能出事。」蘇染汐面不改色地出去。
青鴿在一樓守著。
那幫官兵級別太低,還不認識王府暗衛,見到青鴿一個姑娘家態度更加蠻橫囂張還想吃豆腐。
幾聲脆響之後,毛手毛腳的兩個官兵摔斷了胳膊,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疼得嗷嗷叫:「兄弟們,上!弄死這個臭娘們……她一定是刺客同黨,抓回去關起來。」
青鴿眼神一冷,正要動手。
「要不要連我一起抓起來關著啊?」蘇染汐緩步下樓,一腳踹翻長板凳架在罵人的官兵身上,「我爹遇刺,就讓你們這幫窩囊廢來抓刺客?憑你們調戲我侍女的功夫,刺客早就逃出帝都了。」
爹?
「你是……」官兵們震驚地看著蘇染汐絕美的面容,一時不敢相信她就是傳說中的相府庶女?
「相府不是只有一個漂亮大小姐嗎?」
「我曾見過蘇大小姐出行,她長得再好看也不是寧小姐啊。」
這些官兵都是低級別的巡邏兵,不知道高門顯貴中的變化,一時懷疑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冒充相府千金?」
沒想到碰上一幫愣頭青……
蘇染汐面露不耐煩,正要摸令牌,這才想起來夏凜梟把他的令牌拿回去了,身上只有一個帶給鐵者的令牌。
見她拿不出證據,官兵們愈發肯定她是虛張聲勢,立刻要反殺報復:「把她一起抓了,兩個女的都帶回去!冒充相府千金也是大罪,一併處罰。」
幾人剛要動作,蔡永拿著令牌走下來:「放肆!這位是戰王妃,相府二小姐,誰敢放肆?」
「你……」這些人再有眼不識泰山,工部的令牌還是認得的,聞言登時嚇破了膽,「王……王妃?二小姐?」
在普通人眼裡,相府二小姐的存在感在過去十幾年實在太低,如今聲名鵲起的是戰王妃。
偶爾提起這兩個人,普通人還需要聯想一下她們其實就是一個人!
撲通!
底下頓時跪了一地,官兵們連聲求饒。
「我爹怎麼樣?」等到他們把腦袋都磕破了,蘇染汐才淡淡出聲詢問,沒追究他們的罪行。
「蘇相沒大礙,已經由城衛軍護送回相府了。那刺客重傷逃跑,現在全京城都在搜索刺客的蹤跡。」官兵膽戰心驚地回答道。
「那刺客就一個人?沒有同夥?」蘇染汐挑眉,「他一個人就敢青天白日明目張胆地刺殺我爹?」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蘇染汐也沒為難他們,淡淡道:「我爹先前送了好些鋪子,我打算拿來做生意,這藥樓也被我盤下來了。」
眾人一聽,連忙說:「那就不打擾王妃了,我們繼續去追查刺客,相爺那邊……」
「剛剛的事,我就當沒看見,回頭也不會跟我爹提起。」蘇染汐突然朝著剛剛的流氓官兵胸口踹了一腳,冷聲道:「朝廷是替百姓養著你們的,若是再管不好自己的手腳和嘴巴,欺辱婦女百姓……我就剁了你的鹹豬手,聽到了嗎?」
「是,屬下該死,以後再也不敢了。」那官兵沒想到一個女人這麼大的腳力,胸口一陣陣劇痛襲來,疼得臉色都白了。
眾人見狀,哪敢多留。
一大幫子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青鴿不贊同道:「王妃,您沒必要親自出馬暴露身份,我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他們。」
「他們是來抓刺客的,執行公務理所應當,你若是動手,反而容易落人把柄。」蘇染汐淡淡道,「我在這裡光明正大,我爹早晚也會知道,沒什麼可隱瞞的。」
相反的,蘇相要是知道她不僅白拿了他的鋪子,還搶了他那個寶貝女兒看中的樓拋頭露面做生意,一定氣個半死。
權當給他一點小小的『報復』開胃菜吧。
與此同時。
「青鴿,你去圍牆那邊……」蘇染汐低聲說了幾句,青鴿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轉身往外走,「稍等。」
蔡永還是不放心:「王妃,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好嗎?那個人不是善茬,那可是刺客,萬一……」
「越是大張旗鼓,越是不會讓人懷疑。」蘇染汐往樓上走,「蔡永,你別跟上來。就算將來東窗事發,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蔡永本來想說不介意,卻被蘇染汐一眼瞪回來,只能乖乖等在一樓,心裡嘆息:王妃的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蘇染汐剛上樓推門而入,就看到青鴿制住了黑衣人,將阿旺救下來,平安送回了房間。
「王妃,抓回來了。」青鴿點了黑衣人的穴道,將人扔到地上,一伸開手掌就是一手粘膩的血,「他傷入肺腑,再不救怕是活不了。」
「要不然直接扔到亂葬崗吧?」她皺了皺眉,「這個人留著可是個大麻煩。」
蘇染汐看著奄奄一息的黑衣人,蹲下身摘下他的面罩——五官清俊稚嫩,看著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確實是個稚嫩年輕的少年人。
「青鴿,你覺不覺得這個黑衣人長得有點眼熟?」
「眼熟?」青鴿認真打量一眼,可是這人奄奄一息臉色蒼白還半闔著雙眼的樣子實在沒什麼辨識度。
她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人有相似吧。」青鴿踢了黑衣人一腳,厲聲審問,「說!你為什麼刺殺蘇相?」
黑衣人悶咳一聲,虛弱的聲音也掩飾不住字裡行間的憎惡:「奸相無道,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狠狠閉上眼睛,一副不怕死的倔強:「我淪落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必廢話。」
蘇染汐看他傷得很重,草草上了藥就讓青鴿把人丟出去。
「別,他傷成這樣,就剩下一口氣吊著,要是路上被人撿著,再盤問出什麼,咱們一樣逃不了干係……」老頭兒不知道想到什麼,盯著黑衣人看了半晌,忽然說:「阿旺,帶他去地下儲藏室安置,先收留他兩天……」
蘇染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執意救他,莫不是因為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