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還有大夫嗎?」蘇染汐八風不動,直言不諱:「除了元鵲之外,他跟我有仇,未必會說實話。」
英側妃皺眉,「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找大夫來看一眼就知道了。」蘇染汐面不改色的說,「要不是我剛剛那一下,寧家主怕是要不了多久也要跟著寧大公子一起去了。」
「我再相信你最後一次,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看她面色不似撒謊,英側妃咬了咬牙,連忙派人去把府里的大夫們都找過來。
與此同時。
王府,練武場內。
夏凜梟獨自一人在場內練武,身影如閃電一般,氣勢橫生,只是他的雙腿剛剛恢復了幾分力氣,時間一長便覺得身體乏力,難以支撐。
未免南夷使團一到局勢恐生變故,他必須儘快站起來!
未央殿,老皇帝、嶺北、南夷……不管是陳年舊怨還是現下的形勢所迫,他都必須儘快康復如初,才能放手一搏。
不多時,他那張冷峻肅穆的俊臉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一劍擊穿了數十架機關人。
砰!
「王爺!」守在門外的朱雀連忙衝進來,看到夏凜梟單手撐劍跪在地上,身體劇烈地喘息著,雙腿還在微微抽搐。
「王爺,不能再這麼練了。」朱雀又是把脈又是扎針,恨不得把這個不聽話的病人打暈扛回去,「而且這段日子您慢慢康復,身體沒有任何異樣,蕭楚也沒有再出來過……」
頓了頓,迎著夏凜梟冰冷的目光,他喏喏道:「就算您康復如初,也不能保證蕭楚就會徹底消失。而且您這樣拼命,若是傷了身體反而讓人有了可乘之機,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夏凜梟臉色一沉,揪住朱雀的衣領冷聲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漓火毒完全解除了,他也不會徹底消失?」
「這……屬下從未見過離魂症,不敢亂下定論。」朱雀看他這麼折騰自己心裡也擔憂,總覺得最近王爺心裡壓了很多事,絕對不是被關禁閉所產生的煩悶這麼簡單。
「王爺,您的症狀最開始就是王妃發現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解決離魂症,也許就是她也不一定。」
「您讓獅虎衛遍尋治療離魂症的法子也無過,就連墨鶴寄出去的密信一時也沒有回覆,說明這個病確實很棘手。」
「如果您真的忌憚蕭楚,想要他徹底消失……」他猶豫了一下,想到蕭楚和蘇染汐的關係,又覺得自己似乎出了個餿主意。
夏凜梟臉色一變,冷笑一聲:「你怎麼不說了?你覺得蘇染汐會在我和蕭楚之間選擇誰占據這副身體?」
「這……」感受到空氣中急劇下降的低氣壓,朱雀急速頭腦風暴,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小命不保,「王爺,身體是你的,別人無權決定!當務之急,咱們是要找到解決之法,總比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似的……」
要是想讓蘇染汐幫忙,那您就好好表現一下,別總是喊打喊殺地鬧騰不就行了?
剩下的話,他沒敢說出口。
「你說的沒錯!身體是我的,不管是蘇染汐還是蕭楚,都沒有資格替我做任何決定。」夏凜梟撐著劍站起身,腿部肌肉線條緊繃著,一如那張繃緊成弦的俊臉,仿佛下一刻就要斷弦似的。
「去叫蘇染汐過來,我要跟她談談。」
那副人擋殺人佛擋殺人的模樣,煞氣四溢,哪裡有請人辦事的姿態?
朱雀看得頭疼,小心翼翼道,「王爺,女人是要哄的。」
夏凜梟眉心緊皺,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冰冷表情。
朱雀乾巴巴地說:「塔慕一事,你明明早就暗中善後,還勒令當晚所有人不准傳出一句對王妃不好的話,將戰王府的消息上下封鎖,又讓人在朝堂問罪塔慕的時候替王妃開脫……」
「你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保護王妃,為什麼不跟她明說呢?站在王妃的視角,你那天晚上不僅沒聽她解釋,當眾訓斥王妃不說,還弄斷了她的手……」
他小心翼翼地覷了眼臉色鐵青的王爺:「恕屬下多嘴,王妃應該跟王爺解釋了那晚的真相,你可跟她道過歉?」
夏凜梟一聽,頓時俊臉黑沉:「開什麼玩笑!你要本王給蘇染汐道歉?她有錯在先,被塔慕威脅不知道求救,竟然兵行險招出賣火藥彈秘方……本來就是她不知死活在先,險些闖下滔天大禍,本王哪一句教訓錯了?」
朱雀連忙後退,嚇得哆嗦道:「王爺,以王妃過去的行事作風,她必然是留有後招才敢這麼大膽行事。聽說塔慕出事第二天,她不僅不擔心還大大咧咧帶著人出去逛街,這要是沒點安排說出去誰信呢?」
他苦口婆心道:「當務之急,王爺需要儘快獲得王妃的信任和歡心,讓她忘記蕭楚的好,幫忙想辦法治好你的離魂症才是。」
「朱雀!」夏凜梟猛地厲喝一聲,眼神暗沉可怖,仿佛被人觸犯了禁地似的,臉色難看至極。
朱雀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頓時嚇得跪倒在地:「王爺!」
空氣中的冰冷低氣壓越來越濃,甚至氤氳著淡淡的殺氣,讓人渾身上下都感到不寒而慄。
就在這時——
墨鶴突然神色匆匆地跑過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很快低下頭說:「王爺,情況不妙。王妃帶著彩衣去了寧府。」
夏凜梟臉色一沉:「蘇染汐是不是瘋了?本王警告過她——寧蘅對她心懷惡意,讓她離寧家遠一點,她竟然還敢跑到寧家去叫板?看著冷閣的人呢?為什麼現在才來匯報?」
「王爺,派去的人被王妃處置了。那個新來的梁武,功夫不錯,再加上王妃的藥……」觸到夏凜梟冰冷憤怒的眼神,墨鶴心裡咯噔一聲。
王爺什麼時候這麼關心王妃了?
這語氣和表情,似乎擔心比憤怒更多吧。
「一群廢物!」夏凜梟氣得一腳踹翻了練武架:「不知死活的女人!本王的警告,她全都當耳旁風了?」
他眼底怒意翻湧,面色陰冷道:「這次若是再不給她點教訓,這女人真是一刻也安分不了,整天就會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