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鴿冷聲警告,「王妃,寧小姐不僅對王爺有救命之恩,還是王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不管你和寧小姐過去有何齟齬,你最好不要觸碰王爺的底線。」
蘇染汐抽出手,大方的承認了:「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倒是你,身為監視者,難道不該直接跟你家王爺告狀嗎?為何要多此一舉跟我說這些?」
青鴿眼底閃過一抹惱怒:「我可不是幫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先前饒你一命,你這是在報答我的不砍頭之恩嗎?」蘇染汐勾著青鴿的下巴,調戲似的笑了笑,「面冷心熱,口嫌體直……不愧是夏凜梟帶出來的人!」
「你!」青鴿正值妙齡,平素只和動物打交道,哪裡受得了她這般激?登時氣得紅了臉!「粗鄙放浪!不可理喻!你這樣的女子,連王爺一根頭髮都配不上。」
青鴿轉身就走。
蘇染汐笑了笑,「儘管如實向你家王爺告狀,我一向敢作敢當。」
說完還扔給青鴿一瓶傷藥,「這藥一日抹在患處三次,七日便可痊癒。你跟腱舊傷未愈,不宜疾行,直接飛鴿傳書吧。」
青鴿腳步一頓,一時竟然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收買人心這一招對我沒用,我一定會如實匯報給王爺的。」她面無表情地將藥放在桌子上,閃身離開。
……
夜色漸臨,月色氤氳,星光朦朧。
晚膳無人來請,也沒人送飯過來,蘇染汐並未發難,途中悄悄光顧了相府的倉庫,偷了些王府藥庫沒有的珍稀藥材,之後關在房間捯飭解毒的面泥。
這面泥可加速面上的毒素代謝,內服外敷齊上陣,可縮短解毒時限,早日恢復容貌。
不過,她還是需要儘快尋能工巧匠訂製一套銀針藥盒,針灸刺穴配合藥物治療,才能徹底清除七筋八脈內隱藏的慢性毒素。
蘇染汐熄了燈,敷上黑乎乎的藥用面泥後躺在床上小憩,不多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簌簌的動靜。
她睜開冷厲的雙眸,不禁冷笑。
終於來了!
蘇淮寧果然不甘認輸,安排了後招。
蘇染汐佯裝熟睡。
來人原本還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後來見床上的女子安然入眠毫無反應,頓時大膽起來,邊走便脫下松垮的外衣。
少女玉體窈窕,籠罩在層層疊疊的綾羅紗衣之下,白皙嬌嫩的皮膚仿佛一掐就能滴出水來,呼吸起伏的身材弧度更是惹人垂涎。
男子不禁輕嘆一聲:「這臉雖醜陋不堪,身材卻曼妙不可言,關了燈睡起來必然銷魂至極。」
他迫不及待的脫個精光,摸索到床上就要對蘇染汐欲行不軌,一股大力突然襲來,將他掀翻在床。
轟!
脆弱的床板似乎承受不了重壓,搖搖欲墜。
「染妹妹,我是林壑哥哥啊!」林壑疼的齜牙咧嘴,還不忘吞咽著口水訴衷腸,「聽說你一日未曾進食,那幫下人見風使舵如此苛待你,我便跟從前一樣,特意來給你送些吃的……」
還沒說完,蘇染汐抬腳踩向他小腹,一腳便讓他整個人嵌入床榻之中,活生生將木雕大床砸出了一個人形巨坑。
原主被打入西苑之後總是備受欺凌,丫鬟僕人統統不把她放在眼裡,衣食住行多有苛待,經常餓著肚子蹲下人房的剩飯,被林壑發現之後,他便經常偷些吃食送過來,倒也算青梅竹馬。
可隨著時間流逝,兩人漸漸長大,林壑看原主的眼神逐漸變得淫邪不乾淨,多次從身後對原主曼妙的身材上下其手,不過最終在看到原主的醜臉之後又噁心逃走。
「你分明是蘇淮寧的狗腿子。」蘇染汐陡然低頭靠近林壑,發出陰沉的笑聲,在陰暗的夜色中顯得冰冷又嚇人。
林壑一抬頭,借著窗外隱約的光線,只能看到一雙白色的瞳仁飄在上方,看不到人臉的輪廓,「啊啊啊,有鬼啊!」
蘇染汐還沒動手,林壑已然嚇得昏死過去。
「沒用的東西。」蘇染汐丟下林壑,出去找了一圈,發現大夫人派來的胖丫鬟正在院子外鬼鬼祟祟。
目光一轉,她從背後悄然靠近,拍拍胖丫頭的肩膀:「阿蘭!」
阿蘭剛一回頭,看到一張黑乎乎的鬼臉,嚇得張大嘴巴險些失聲。
剎那的功夫,蘇染汐將一顆藥丸丟進阿蘭口中,捂著她的嘴巴將人打暈,輕鬆地扛進了房間。
……
月夜星色明,安靜的相府突然的熱鬧起來了。
蘇相匆匆更衣帶著人到門口,見到坐在輪椅上一身玄衣的夏凜梟,連忙迎上前行禮:「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夏凜梟淡淡頷首,掃了人群一眼,不見蘇染汐和蘇淮寧的身影,面色頓時沉了沉:「王妃呢?」
「王妃?」蘇相愣了一下,顯然一時沒想起這號人物。
大夫人溫和地上前行了一禮:「染兒今日回門,我和相爺分外不舍,特意留她夜宿,這會兒……想是睡了吧?」
蘇相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庶女王妃,訕訕地點頭,「夫人,王爺親自來了,還不去差人把王妃喚來?」
大夫人正要派人過去請。
夏凜梟想到蘇染汐說過她幼年在相府被下毒導致毀容,一時面無表情地說:「不必了,本王親自過去。」
大夫人不動聲色地僵了一下,和蘇相對視一眼。
奈何夏凜梟發了話,誰也不敢擅自勸說。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西苑去,路越走越偏,難以想像富裕華麗的相府還有這樣荒涼的地方。
蘇相好幾次想解釋兩句,看到夏凜梟陰沉的面色頓時把話又咽了回去。
反觀,大夫人平靜許多:「染兒這孩子性格隨她母親,喜靜。打小就不愛身邊跟著人,說是束縛了自由,相爺竟也寵著,特意將西苑送給染兒居住……」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夏凜梟的臉色,試探一般地問:「這孩子嫁了人,也不知這過分安靜的性子可討王爺喜歡?」
「安靜?」夏凜梟抬頭看向籠罩在月色中的荒涼院落,冷冷一笑,「禁足冷閣都能把王府鬧得人仰馬翻,夫人所言未免太謙虛了。」
大夫人面上露出尷尬抱歉的神色,眼底卻閃過一抹亮色。
看來王爺對蘇染汐並不滿意,否則也不會將人發配冷閣禁足。沒有王府做靠山,她對付一個庶女就簡單得多了。
蘇相聞言臉色一變:「這個逆女,竟敢在王府造次,看我不好好罰她!」
他深覺丟人,踹開院門就往裡大步走,一副要親手教訓蘇染汐的架勢,身後人連忙跟著勸。
待一行人走到門口,為首的蘇相卻陡然停下了腳步,面色青白交加,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大夫人連忙扶著他:「相爺,怎麼了?」
蘇相一轉身,下意識攔著夏凜梟,「王爺……」
眾人正不明所以,屋內的吟哦聲突然變得高昂嘹亮起來。女子的曖昧嬌喘和男子的狂野低吼錯落成曲,聽得人面紅耳赤。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難怪二小姐非住這麼偏,原是方便深夜跟野漢子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