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離黑著臉,被迫感受懷裡的軟玉溫香,不同於尋常的體香,她身上有濃濃的藥香味。
除了傷藥的味道,似乎還有種與生俱來的藥香。
奇特無比。
短暫的一個恍惚,陌離忘了將人扔下去,須臾間已經落在地面,懷裡的女子驚魂未定地大喘氣。
遠遠看著,兩人像是抱在一處的璧人一雙。
女子特有的溫熱氣息落在胸口,陌離心底划過一絲古怪的悸動,正要把人推開,一探究竟。
一陣凌厲的掌風突然劈了過來!
「閃開!」下意識地,陌離一掌將蘇染汐推了出去,抬手迎上來人的掌風,面色凝重。
好強的內力!
好熟悉的內力!
這一下用力過猛,蘇染汐整個人都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去老遠,心下哀嚎。
這要是臉著地,不會毀容了吧?
這時,一陣熟悉的冷香襲來。
堪堪落地之際,一條強勁有力的胳膊攬著她的腰身,將人拉入懷中。
蘇染汐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去——
白衣玉面,瞳色深沉,氣息依舊。
身形飄然出塵,宛如天上明月,有種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
是他!
很好——真假陌離面對面了!
「你沒事……」假陌離剛一開口,蘇染汐突然一腦袋頂在他下巴上,拼盡了剩餘的所有力氣,「你還有臉來?」
假陌離疼得悶哼一聲,眸色諱莫如深。
這一下,原本他可以躲開的。
看著少女怒火難耐的眸子,他只是身形微動,硬生生受了這一下。
「消氣了?」假陌離不動聲色地擋住身後男人的視線,忍著怒火和嫉妒,解下衣袍裹著蘇染汐近乎裸露的身子,黑著臉將人打橫抱起,「跟我走。」
「站住!」陌離皺眉:「你真是夏……」
話音未落。
靈犀和青鴿聽到動靜匆匆趕過來:「王妃?國師?你們沒事吧?」
不待兩人看清楚,一道白影便裹著蘇染汐迅速消失在遙遙長路之上。
徒留一地冷香。
「國師!」
青鴿輕功一縱,發現自己追不上前人,便氣喘吁吁地沖回來:「帶走王妃的人是誰?背影怎麼跟您這麼像?」
靈犀若有所思地望著那人消失的背影,面色古怪:「那個背影……看著也像王爺吧?」
「胡說什麼,王爺的腿……」青鴿頓了頓,焦急地看向眸色不虞的陌離,「國師,您倒是說句話啊,到底怎麼回事?王妃去哪兒了?」
「死不了。」陌離冷冷一拂袖,縱身離開客棧。
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青鴿跑斷了腿,也沒能追上人,彎著腰大喘氣:「一個兩個的,哪兒來這麼多輕功卓絕的高手?」
靈犀跑了兩步就識趣地停下來:「我去牽雪狼過來,放心!有國師在,她死不了的。」
一路追襲,雪狼在之前的搏殺中受了傷,所以耽擱了些功夫。
等他回來,青鴿卻一臉複雜地放飛了一隻信鴿:「不用追了。」
她眼底說不出的悵惘:「王爺傳令——放王妃自由了!」
靈犀皺眉。
怎麼可能?
夏凜梟讓他想法子留在蘇染汐身邊,哪有點要放人自由的做派?
……
山林中,清水池畔。
一堆乾柴篝火噼里啪啦地砸著火星。
架子上烤著一隻野雞和一隻兔子,雖然沒什麼調料,單憑著融合了草藥的肉香,已經教人口水四溢。
假陌離撕下一根雞腿,含笑遞給蘇染汐:「吃飽了再生氣吧,累著自個兒多不划算。」
蘇染汐剛上好藥,瞪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啃完了一隻整雞和半隻兔子,接過假陌離伺候的泉水,咕噥咕噥喝下肚。
吃飽喝足,氣性消了大半。
理智也跟著回來了。
她冷冷盯著那張討人嫌的面具:「夏凜梟,現在還戴著面具裝神弄鬼的有意思?」
假陌離動作一頓,慢條斯理地洗乾淨手,起身走到蘇染汐身邊,俯身目光灼灼地將臉湊過來。
「你……」
距離太近,呼吸糾纏,讓蘇染汐有些不適。
她下意識抬手一推——
那面具跟長了腿似的,飛了。
明明推的是他胸口,這面具好端端的怎麼掉了?
蘇染汐懷疑地看著自己的手,瞪著假陌離:「你碰瓷啊?」
夜色已經悄無聲息地來臨,月華如練。
清冷的月光落在男子俊美無瑕的面容上,完美得好像是玉雕的仙人一般,纖塵不染,不似真人。
的確是夏凜梟的臉沒錯,氣質卻截然不同。
「還真是人格分裂啊?」蘇染汐怔愣半晌,突然踮起腳,捏著男人的兩頰扯了扯。
皮肉是真的!
「人格分裂是何意?」假陌離目光灼灼地抓住她的手,一把將人拽入懷中,眼神諱莫如深,「你很喜歡這張臉?」
蘇染汐卻悶哼一聲,臉色痛苦。
「怎麼了?」假陌離面色一變,連忙鬆開她。
正要檢查她的傷口,胸口突然被人狠狠一推。
他愣了一下,從善如流地躺倒在地。
蘇染汐直接坐在他身上,熟練地開始扒他的褲子。
假陌離的雙腿僵了一下,在空氣中涼颼颼的:「……蘇蘇,雖說摘下我的面具,就默認你願嫁我為妻,可這樣未免太快了吧?」
「閉嘴!」蘇染汐甩手往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纖纖玉指順著他腿上的脈絡往下檢查。
一寸都沒有放過。
大腿處溫熱酥麻,假陌離僵了僵。
從未有人敢這樣對待他!
這跟撩撥誘惑有什麼區別?
身上一股奇怪的熱流湧起,像是那把篝火燃在了心裡,順著洶湧的血液竄向四肢百骸,讓人慾罷不能。
她還真是一點男女大防的意識都沒有啊。
想到蘇染汐先前近乎赤裸地被那個人攬在懷裡,清冷的眼底驟然燃起一股洶湧怒火。
「你的腿……」蘇染汐正想問他的腿什麼情況,突然一陣天翻地覆。
假陌離翻身而上,望著她的清冷眸子染了欲色。
像下凡的神沾染了凡塵,多了幾分讓人心動的煙火氣息,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了。
「你已予我為妻,此身此心便歸屬於我,不可再讓別的男人沾染分毫,否則……」男人眼底染了一抹殺氣,倒有了幾分夏凜梟殺伐狠絕的影子。
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唇,唇形漂亮得不像話,蘇染汐咽了咽口水,突然一把捂住他的嘴,「夏凜梟,我們已經和離了。」
「我不是夏凜梟!」
假陌離眼底一冷,抓著她的手往手心裡狠狠吮了一口,像是懲罰,又像是誘哄:「蘇蘇乖,我不想對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