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清楚，自己不能不去，若是不去，光是皇甫松這一關就過不了。
時間很快一晃而過，暮色降臨，明月高懸於天際當中，清清冷冷的月光灑落在下方的中央靈城。
此時，街道已清冷蕭條了不少。
皇甫松牽著皇甫傾的手，站在了司空府的大門口。
大堂內——
剛用過晚膳的司空家，正齊聚在大堂當中，其樂融融，歡快愉悅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府中。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對著司空暨道：「稟告家主，皇甫家的老爺子帶著皇甫小小姐來了，如今人正站在外頭，是否要請他們進來？」
「呵呵，這個老東西終於是忍不住要認慫了！」同樣在場的司空瀚，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想欺負他們司空家的人，也得看看他們是不是好惹的。
「先讓他在外面等著，等老夫喝杯茶潤潤嗓子再讓他進來。」先不說原不原諒，他喝杯茶，待會兒罵人的時候嗓子好歹也沒有那麼干。
「是。」侍衛應允一聲，眼看著就要退下去了，司空瀚卻又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半個時辰後，再讓他們進來，如果他們等不起的話，那便算了。」
「是。」
侍衛退下去之後，原本歡快熱鬧的大堂，瞬間冷清了幾分。
小扶柒對司空瀚問道：「曾爺爺，是不是皇甫家的老祖跟那個姐姐來了？」
「嗯。」司空瀚摸了摸她的腦袋：「如果你不想看見他們的話，那曾爺爺就讓他們走，我們不見。」
小扶柒沉默了片刻後，才道：「如果那個姐姐真心知錯了，那柒柒就原諒她一次。」
司空瀚見她如此說，便道：「柒柒啊，做人可不能那麼……」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爺爺！」風虞棲開口，打斷了司空瀚的話。
「您不能這樣教柒柒，她現在的年紀還太小了，分不清足夠的是非善惡，您這樣告訴她，日後會讓她的性子變得偏激的。」
小扶柒聰明得很，這小丫頭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皇甫傾那點實力，打在她身上跟撓痒痒似的。
她雖然不是很痛，也沒有怎麼受傷，但當她發現皇甫傾不軌的意圖之後，也並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將她給打成重傷了。
如今司空瀚若是再教導她，風虞棲害怕，小丫頭長大之後會成為一個女魔頭。
風虞棲的話，也得到了眾人的認可。
小丫頭看起來可不是好惹的，若是按照司空瀚如此教導，很難不會養歪了。
「爹，如棲兒所說的，您不能那樣教導柒柒跟扶風。」司空暨也贊同風虞棲所言，按照司空瀚所言，他們真是不敢苟同。
「行吧，老夫知道了！」司空瀚抿了抿唇，也不再說這種話了。
門口——
侍衛對著皇甫松道：「皇甫老爺子，我們家主跟老爺子這會兒正忙著呢，您若是有時間的話，就再等等吧。」
侍衛的意思，已經說的很隱晦了。
司空瀚就是故意要讓他難堪。
誰讓當時的時候他如此硬氣，死不認錯，若是他當初沒有那般維護皇甫傾，這會兒也就不至於如此丟人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等下去了。
司空府位於中央靈城繁華地段，縱然是晚上，也是有不少人經過的，只是沒有如白天那般繁鬧。
所以，皇甫松與皇甫傾站在大門口侯著的模樣，很快就被人收入眼底了。
不過，皇甫家族的老爺子，也不是他們易能夠議論的。
他們雖然看見了，也不敢當面議論，只能走遠了之後才小聲道：「我沒有看錯吧，那好像是皇甫家的老爺子！」
「沒看錯，就是他，我還以為皇甫家硬氣的呢，沒想到這麼快就來跟司空家求饒了。」
來往的人都多看了皇甫松幾眼，雖然沒有當著他的面指指點點，但一轉頭就開始議論了起來。
皇甫松此刻既然是來認錯的，那也不好生出什麼事端，只能夠讓人議論著。
他心中怒火滔天，臉色黑沉得可怕，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陰鬱的氣息，讓一旁的皇甫傾完全不敢開口多說半句話。
她怕自己一開口，皇甫松便會忍不住想起，自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所以這個時候不說話，反而才是最好的。
皇甫松祖孫二人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他便上前去再度詢問，身上散發著一股威壓，讓眼前的侍衛知道他並不好惹。
他畢竟是一個家族的主梁骨，雖然司空家與皇甫家結下了仇怨，但侍衛到底也只是一個侍衛，也不敢明面對皇甫松如何，反而是恭恭敬敬地回道：「皇甫老爺子，我們家老爺子跟家族事物繁忙，還望你不要見諒，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想必都已經忙完了，小的帶您進去吧。」
侍衛可是清楚得很，皇甫松雖然動不了司空家，但是他的態度若是顯得囂張跋扈一些的話，可不代表過後皇甫松不會弄死他。
畢竟依照他們皇甫家那么小人的行徑來看，是極有可能的。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讓他進去。
皇甫松哪能夠不明白司空瀚是故意的？
之所以讓他在外頭等那麼久，就是故意給他難堪。
但所有的憤怒也只能化為一個字，他冷冷地應允一聲，抬腳邁進了司空家的大門。
小小的皇甫傾，則是跟在了他的身後。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大堂外頭，還未進去，便聽到了裡面傳來一陣歡聲笑語，嘈雜聲音顯示，裡面的人應該不少。
在侍衛的帶領下，皇甫松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當他與皇甫傾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大唐瞬間寂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的身上，凝視著這一對前來請罪的祖孫二人。
皇甫松扯了扯唇角，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目光先是看向司空瀚：「司空老兄。」
司空瀚瞥了他一眼，語氣滿是嘲諷：「皇甫老爺子還真是客氣了，前兩日您不是還叫老夫為司空老頭麼？這句老兄，老夫還真是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