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旁的綠意卻嚇得小臉煞白，冷汗連綿，她猛然跪下道：「大小姐放心，奴婢已經是大小姐的人了。」
綠意知道，如果風虞棲能夠修煉的消息從自己口中透露出去，她就完了。
若是風虞棲真的是一個十足的廢物，她自然是不怕，但是眼下，她知道，這位大小姐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恐怕，說不好還是府中藏得最深的一個。
「起來吧。」風虞棲收回視線，內心卻知道，跟前的丫鬟，內心已經開始歸向自己了。
綠意站起身，跟在風虞棲的身後，來到了繁鬧的大街上。
「大小姐，夫人一共給了奴婢一千兩，並且說往後每個月都會給您五十兩銀子。」
「嗯。」風虞棲並沒有太大反應，她猜想，一下子讓柳霜瑜掏出這麼多錢，內心怕是要氣瘋了吧。
她清楚，若不是忌憚自己母族那邊的人，風府是絕對不會對自己這麼大方的。
不一會兒，風虞棲便來到了京城中有名的成衣鋪，霓裳閣中。
「大小姐……」綠意欲言又止地看著風虞棲，想提醒她，這裡的衣裳價格都非常昂貴，恐怕她們手上那一千兩銀子都買不了兩套。
「你在這裡守著吧。」話落，風虞棲便走了進去。
風虞棲踏入店內後，便有一名侍女迎了上來，欠了欠身，面露笑容道：「不知姑娘喜歡什麼款式？」
「到樓上去吧，讓織月出來給我定做幾套衣裳。」她記得，霓裳閣中，繡技最好的便屬她了。
侍女一愣，不由打量了一眼跟前的女子，她看出風虞棲身上所穿的布料並不華貴，但身上卻透著一股矜貴之氣，面紗遮容，露出的一雙清眸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那姑娘隨我來，請稍等一會兒，我去叫織月掌柜。」
平日裡就算是一些達官貴族的夫人前來，對織月掌柜的稱呼也是極為謙和的，但跟前的女子，卻好似在叫喚下屬一般……
單看風虞棲那一身不凡的氣質，侍女也不敢輕易怠慢。
侍女帶著風虞棲來到了樓上的雅間，指著跟前的小榻道：「姑娘，您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叫織月掌柜。」
「嗯。」風虞棲點了點頭。
小榻上擺放著一個茶几，上面放著一些精緻的糕點，邊上的茶壺還冒著絲絲熱霧。
風虞棲緩緩坐下，拿起一個茶杯把玩著，眉宇的神態透著幾分清冷邪肆。
不一會兒，門口便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風虞棲慵懶地抬起眸，便見一個穿著青碧色軟煙羅裙的女子姿態端莊地走了進來。
望見坐在小榻上女子之時，面容清麗的女子瞬間一愣，反應過來後便對著女子半跪道：「參加小姐。」
即使女子帶著面紗，但露出的眉眼，以及她身上那股不同尋常女子邪妄肆意的獨特氣質，讓北織月一下子便認了出來。
風虞棲做了一個抬手動作：「不必多禮了，今日我來是想讓你給我做幾身衣裳。」
風虞棲實在有些嫌棄身上的衣裳，之前在邊關之時，哪怕是身邊的貼身丫鬟都穿得比她如今好。
「小姐，您怎麼會……」穿得這麼寒磣！
北織月眼底帶著不解神色，在她的印象中，風虞棲所穿的衣裳，都取自上好的料子，再由繡技好的繡娘一針一線繡制而成，如今竟然穿著這種劣品的布料衣裳。
「沒什麼，最近就是體會了一段不同尋常的日子罷了。」風虞棲淡然地開口，但眼底卻染上了幾分躁色。
聞言，北織月便不再多問了。
「這裡有幾套合適小姐的衣服，款式也是您喜歡的，您要不要試試？」
「好。」風虞棲點了點頭。
北織月帶著風虞棲來到另一處屋子，比剛剛的雅間大上了許多倍。
屋內，掛放著一套套制好的成衣，每款的顏色樣式不一，但看起來都極為精緻。
風虞棲的目光落在了並不顯眼的角落之處，那裡擺放著幾套黑色的衣裙，但款式不一，上面所繡的圖案也並不一樣。
風虞棲選了一件腰擺處繡著紅白色的蘭花黑色衣裳，走進了試衣的屏風後面。
不一會兒，北織月便看見穿著一身黑色衣裳的女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若是尋常人穿上這種衣裳，定然很難壓住，但穿在風虞棲身上，卻散發著一股絕代風華的傲氣，如同高高在上將人間玩弄於鼓掌的魔女，氣息邪妄又令人不敢輕易侵犯。
隨後，北織月像是獻寶似的，拿出了全套的配飾，不管是鞋子還是面紗，都極為襯她身上的衣裙。
換上之後，風虞棲滿意地微點了頭：「剩下的這幾套，晚點幫我送到丞相府吧。」
「小姐，您回去了？」北織月知道風虞棲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但卻不知她早就回到京城了。
風虞棲淡淡應允了一聲，她將面上的輕紗摘下，一邊側臉露出了一條長長而又顯眼的疤痕。
「小姐，您的臉……」北織月看見風虞棲的模樣，內心五味雜陳。
不過，望著跟前模樣淡定，但眉宇卻透著一股戾氣的女子，她便知道，小姐不會白白讓自己吃虧的。
「之前瞎眼救了條白眼狼傷到了臉，並無大礙。」不過，既然是白眼狼，她還是要好好算帳的。
「剩下的衣裳，你若是做好了，便送到丞相府吧。」風虞棲抬腳想要離開，又頓了一下淡淡道：「不用送我了。」
走到門口，風虞棲看了一眼一直守著的綠意：「還不跟上？」
「大小姐？」綠意一愣，反應過來之際，女子的身影已經走遠了，她急忙跟了上去。
「大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綠意跟在風虞棲的身後，恭敬詢問道。
「去前面的茶樓坐會兒吧。」風虞棲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牌匾上。
正好這麼久沒有出來了，說不定還能夠聽到些趣事。
當兩人走進去後，便有一名小廝迎上跟前，對著風虞棲恭敬詢問：「姑娘是要雅坐，還是普通位置？」
「雅座。」她掃視了一眼大堂內的環境，普通位置在一樓，桌椅擺放整齊，一眼便能將人群一覽無餘。
而樓上的雅座也只是多了幾分雅致而已，深棕色的鏤空雕花的屏風遮擋桌椅，看起來若隱若現，並不非常透明，只是比樓下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