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家的那個臭小子，竟然敢如此對待你？為了一個低賤的世俗女子，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沐家！」
沐老太爺臉色陰沉得可怕，身上散發而出的冷戾威壓，將整個院落都給籠罩住，氣氛格外駭人。
盛怒之下，他忍不住怒罵了一聲：「司空瀚那個老頭子呢，他是死了嗎？竟然不管管自己的孫子！」
沐雲月故意委屈地提點道：「爺爺，司空爺爺已經答應謫哥哥要與我解除婚約了。」
「算了吧，我們還是不要為難謫哥哥了，雖然我自小喜歡她，但他卻並不喜歡我。」
沐雲月紅著眼眶，眼底蘊含的淚水卻遲遲沒有滑落而下半滴，這故作堅強的模樣，在沐老太爺跟前比司空老太爺的跟前更加有效。
畢竟，司空老太爺是司空家族的人，而沐老老太爺可是她沐家人，自然是更偏疼沐雲月的。
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沐雲月才露出了這一副神情。
會鬧騰的孩子才有糖吃，但若是太鬧騰了，便會惹人厭煩了。
沐老太爺膝下孫子孫女眾多，但他最看中的卻是沐雲月。
因為她天賦高，識大體。
如今她越是委屈，沐老太爺便越會心疼她。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沐老太爺便暴怒了起來，怒道：「我沐家女子怎麼可能比不上外界那種身份低賤的女子？這樁婚事，可是司空瀚那個老東西提起的，如今他想要退婚便想退婚，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可是爺爺，我雖然喜歡謫哥哥，但若是太鬧騰了，他只會越來越討厭我罷了。」沐雲月的每句話，都在強調她依舊傾心司空謫。
而此時，沐雲月身後的侍女，突然上前了一步，對著沐老太爺道：「老太爺，您不知道司空府的人對小姐有多過分，小姐本來是歡歡喜喜去探視司空公子的，但司空府卻沒有一個人讓小姐見他。」
沐老太爺朝著沐雲月身邊的丫鬟看去了一眼，蒼老渾濁的眼神帶著陰沉的冷色，那視線輕掃過來蘊含的威壓，讓丫鬟差點忍不住跪下了。
下一秒，丫鬟也這麼做了。
她嚇得跪在地上，驚慌道：「奴婢僭越，還請老太爺饒恕。」
沐老太爺移開眼，視線落在沐雲月身上，沉道：「這件事情，我會讓司空府給一個交代的。」
看著沐老太爺的臉色，沐雲月便知道自己已經達成了目的。
這件事情，沐老太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的謫哥哥啊……
若是不娶她，那麼也別想娶別人。
司空少夫人的位置若不能是她，那便一直空著吧！
女子捏著手，對著跟前的老者緩緩道：「多謝爺爺。」
「嗯，你先回去休息吧。」沐老太爺擺了擺手，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淡。
沐雲月點了點頭，對沐老太爺說了兩句貼心的話後，便轉過身，唇角勾起了一抹幽冷的弧度，眼底泛著陰毒的狠色。
望著女子離開的背影，沐老太爺重新拿起了一枚黑棋子，落在了棋盤上的一個格中。
他盯著上面的棋盤，渾濁而又滄桑的眼神晦澀不明，但蘊含的一抹陰冷卻隱隱可見。
像是怒意到達了極致，幾乎遮掩不住眼底的情緒。
沐雲月的小心思，沐老太爺很清楚。
她看起來一言一行極為善解人意，但實則，她卻不想要退婚。
一字一句都在強調著她有多麼喜歡司空謫，之所以來到他跟前這般說，不過是想讓他去給司空家的人施壓。
不過，對於小輩的這點小算計，沐老太爺並不生氣，若是半點不會算計，那沐雲月也不值得她如此疼愛。
她的小心思，沐老太爺全部都看眼裡，而她的算計，也是在他允許的範圍之內。
沐老太爺能看清的事情，司空老太爺又怎麼可能不清楚？
他也將沐雲月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但心底卻頗為無奈。
誰讓他嘴欠，又把手伸得那麼長，想要掌管司空謫的婚事。
如今，鬧得滿城皆知了，再退婚，只怕是會成為整個靈域的笑柄。
「……」
翌日。
司空老爺子一大早便去了沐府。
司空老爺子的地位，讓沐府看門的下人也不敢將他攔在門外，只能恭恭敬敬地請進去。
當他來到了沐老太爺的院落後，便看見了坐在院子內一張茶桌上的老者。
桌上放著一套茶具，上面還放著兩杯茶水，還冒著騰騰的熱霧……
看起來，明顯是猜到了司空老太爺今日會來。
「沐老頭。」司空老太爺坐在了沐老太爺的對面，露出一抹尷尬而又勉強的笑容。
看這架勢，估計這沐老頭已經知道了。
「司空老頭，你今日來，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便直言吧。」此時的沐老太爺可笑不出來，一雙滄桑的眼眸落在了司空老太爺身上。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司空老頭的臉皮究竟有多厚！
「……」看著沐老太爺掃視過來的眼神陰沉沉的，司空老太爺如鯁在喉，噎得難受。
沉頓了好一會兒也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這事兒，是他做得不太地道。
「咳……那個，沐老頭兒，關於那件事情，昨日雲月應該跟你提起了吧？」
「什麼事情？雲月昨日沒來過我的院子。」沐老太爺睜著眼睛說瞎話：「怎麼，你家那個司空小子回來了，來我沐府是想要定個日子麼？」
「……」該死的沐老頭兒，還是十年如一日地小心眼！
明知道他今日來是想要提起退婚的事情，還故意說這番話來堵他！
司空老太爺才不信沐雲月沒有來過。
「那個，沐老頭，你都已經知道了，端著也沒意思，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司空老太爺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
「我教孫無方，這一點我承認，關於這兩個孩子的婚事，要不就算了吧，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聞言，沐老太爺冷笑了一聲回應道：「呵！司空老頭，你這是把我沐府當成什麼了，你司空老頭的人情，還能比我整個沐府的顏面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