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黑白面具
毒龍嶺。
六指山腳。
海蛇道人洞府。
從差遣司離開之後，李水道便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
李水道走進洞府，看到李天武正坐在一張古樸的石凳上，目光凝重地望著遠方。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李水道輕輕咳嗽一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李天武轉過頭來，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他邀請李水道坐下，兩人沏茶聊天……
這一次，兩人聊得很深入……
畢竟家族剛剛發生的劇變，而兩人又算是黑山李氏的大長老，論出生天然一致……
「李天絕我曾經見過一眼，那還是我小時候，那時我嶄露頭角，族人們認為我頗具修煉天賦……」
「當時還是大夫的李海默把我帶到他的面前，告訴他，我將是新一代的光耀傳人，他的表情很奇怪……」李天武一臉追憶著說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時我看不懂他的表情，現在我懂了，那是失敗者，不甘失敗，絕望怨恨的表情。」
「那時他就像一個被痛苦折磨的落魄書生，雙眼看不到絲毫的神采，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人，居然是家族的光耀傳人……」
「我聽說李天絕卡在容靈境中期很久，或許已經一百年……家族無論傾注任何資源，他都原地踏步，沒有絲毫寸進，面對這種情況，家族只能選擇新的光耀傳人……」
「你可知李天絕乃是家族的嫡系，自幼便得到了家族的重視和支持，眾星捧月中長大，卻在容靈境的修煉過程中折戟沉沙……」
「資質，悟性……這種東西很縹緲，沒有任何辦法提前測出，不過卻真實存在，一個人的修煉資質如何，在修煉初期根本就看不出來，只要資源足夠，就算資質魯鈍之人也能憑藉陰陽化靈丹突破到容靈境。」
「可修士一旦到了容靈境處處都是關隘，有的關隘可以通過資源強行破關，有的只能依靠悟性和資質，悟性不到，資質不佳，只能終其一生止步於此……」
「李天絕原本是突飛猛進的天之驕子，可卻耗費足足一百年，都無法突破到容靈境後期，更別說是納虛境……」
「這已經足以說明李天絕資質不佳，家族對他早已放棄，強迫他娶妻生子，不再給他分配丁點修煉資源，還把他送到碧海門做一些打雜跑腿的事，為家族年輕後輩，掙資源，掙功勳……」李天武說到這裡滿臉唏噓，他雖然憑藉高人一等的資質和悟性突破到了容靈境後期，可若是一直原地踏步，修為沒有絲毫寸進，家族恐怕也不會再給他分配任何資源。
「李天絕的兒子是誰？」李水道突然詢問道。
「李浩瀚。」
「原來是他。」李水道露出了恍然之色。
「李浩瀚年紀輕輕便已經突破到了容靈境中期，而且精通靈植之術，這資質和悟性莫說是比李天絕，就是比我也要強出一大截，當然比你可能還差少許……」李天武自嘲的笑道。
「李天絕究竟得到了什麼寶物，居然能夠在短短五十幾年從容靈境中期突破納虛境？」李水道一臉好奇的詢問道。
李天武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當年碧海門也沒有說丟失了寶物，只是說李天絕殺了他們的嫡系傳人，這才要滅了我族。」
李水道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李天絕能夠憑藉一件寶物迅速晉級，這說明什麼資質悟性都不是關鍵，只要資源足夠強也一樣能夠突破。」
李天武微微一愣，隨即大笑起來：「你說的沒錯，只要資源夠強，根本就沒有任何關隘，想要通過有限的資源突破關隘，才需要資質和悟性。」
「天武世伯，甘心被他們驅使？」李水道鄭重的詢問道。
「那不然還能如何？總不能脫離家族作散修吧。」李天武搖了搖頭說道。
「那家族的其他族人如何看待李天絕？」李水道再次把話題帶向深入。
「李天絕從未現身，伱至少還見過他戴鐵面具的樣子，我連他真身都沒見過，只是猜測他回來了……更何況，家族的年輕一代根本不知道李天絕此人，而老一代也幾乎都已經離世，剩下的人也都認清了形勢。」
李水道的目光投向李天武，他誠懇地問道：「那麼李天絕會將家族帶向何方呢？」
李天武沉思片刻後回答：「李天絕費盡心思重返家族，肯定不是為了這一點點家業。我認為李家將會快速擴張，主要方向應該是天蠍谷。」
李水道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是天蠍谷？」
李天武解釋道：「神木城的靈氣日漸消散，終將淪為凡城，不可能成為家族傳承萬代的根基。相比之下，你的天池堡潛力更大，只可惜地方太小。」
「更何況家族早有布局，若我猜的沒錯，他們計劃利用朱紅靈的孩子，奪取天蠍谷朱家的控制權，然後設法統一整個天蠍谷。」
李水道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五毒門不會允許小家族獨大，各個家族之間都會相互制約，神木城有三個家族，斷頭山有三個家族，天蠍谷有三個家族……這絕非偶然！」
李天武苦笑道：「這我當然知道，我也不知他們打算如何處置。若論陰謀詭計，心狠手辣我肯定不如那老王八，不如把精力放在專心修道之上，用有限的資源依靠資質和悟性，突破到納虛境，或許更有可能。」
「哈哈哈哈……天武世伯說的不錯，李天絕那傢伙的確是個老王八。」李水道拍手稱讚，兩人笑在了一起。
片刻之後……
天邊飛來一道烏光。
李天武率先發現，疑惑的看著那一道筆直飛向自己洞府的烏光。
「是我朋友，天武世伯，侄兒這就告辭了，有機會再聚。」李水道站起身來，化作一道遁光離去。
「一路順風！」李天武揮手說道。
李水道的銀色遁光與烏光融為一體，隨後便再次離去……
李天武遠遠看到了烏光乃是一艘靈舟，而靈舟之上似乎是一個女子……
……
夜幕低垂。
雲莽山。
冰封嶺。
一座廢棄寺廟。
夜晚大雪紛飛，一艘烏木梭在寺廟上空一掠而過。
兩道神秘的人影從天而降，女子身穿黑色絲綢，戴著一副黑色面具，面具上繪有銀色的花紋。
黑色面具之上，鑲嵌著閃爍的藍寶石，宛如星空中的繁星。
而男子身穿白色羽衣，手拿一把紅色的羽扇，戴著一副白色面具，面具上繪有金色的鳳凰圖案。
白色面具之上鑲嵌著璀璨的紅寶石，宛如火焰般燃燒。
這兩張面具是李水道親手煉製的下品法器，由於材料皆是凡品，除了阻擋神識，並沒有多大作用。
兩人輕盈落地……
夏若雪抬手一招靈舟烏木梭化作一根木棍飛入她的手中。
李水道和夏若雪並肩行至大門。
寒風凜冽。
李水道一甩衣袖。
寺廟的門扉發出沉悶的聲響……
兩人悄無聲息的邁入其中，深山寺廟裡空無一人。
寺廟內瀰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牆壁上的壁畫已被歲月侵蝕，昔日的輝煌如今只剩殘破的痕跡。
灰塵飛舞，落地的碎石發出微弱的撞擊聲……
昏暗的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寺廟的大殿空曠而寒冷，暗紅色的燭光在牆壁上投下詭異的光影，形成詭譎的圖案。
有燈光……
就意味著有人。
李水道和夏若雪緩緩靠近……
清脆的念經聲漸漸傳入耳中。聲音如同幽靈般飄渺，讓人不寒而慄。
李水道和夏若雪停下腳步，屏住呼吸，聆聽著那聲音。
念經聲綿延不絕，仿佛是在超度亡魂……
兩人站立良久，念經聲才停止。寺廟陷入了一片死寂。
突然，一道陰森的笑聲在大殿中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大殿的一側門緩緩打開，一個面如惡鬼、身穿灰布長袍的男子緩步走出。他的眼神深邃而陰冷，目中殺意醞釀。
男子高宣佛號：「善哉善哉，我已經給你們的亡魂超度了，你們可以上路了。」
話音剛落，身穿「白霜羽」的李水道便一招「天蛙移行」向後急退，退至半空，化作一道銀色的遁光，沖天而起，與風雪化為一體。
果斷後退，直接跑路，脫離戰場。
鬼滅惡刀楊破天都懵了，這人怎麼二話不說就跑了，此時他的背後已經浮現出了一把巨大鬼刀。
此刀大如門板，散發著陣陣鬼氣，刀身上刻滿了古老的咒紋，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邪惡力量。
這一刀該砍誰？
就在楊破天猶豫之時，夏若雪甩手扔出了一顆血漿丹，血紅色的光芒閃爍。
嘭！
血漿丹爆炸開來，漫天的血雲瞬間瀰漫整個殘破寺廟。
夏若雪的血雲神通原本也能覆蓋整個寺廟，可那覆蓋的速度太慢，同階修士可以輕易脫離。
如今用上血漿丹，一瞬之間便能遍布血雲，而且血雲還帶上了劇毒。
這顆血漿丹是用「巨靈毒火」煉製，天然帶著劇毒。
楊破天第一時間屏住呼吸，可惜已經晚了，他早就已經中毒了。
李水道剛剛在門外聽他念半天經，那可不是白聽的。
同參玉蟾蜍早已釋放出無形無質，無色無味的毒雲。
毒氣滲入體內，緩緩積攢，瞬間爆發，一舉致命。
楊破天只感到一股乏力感涌遍全身。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中了毒。
毒不重，可是極其隱蔽。
遭了！
他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力量不再聽從他的控制。他拼盡全力想要抵抗，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壓下毒性根本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把漆黑的魔刀刺破血雲，出現在楊破天面前。刀刃上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白骨血魔刃！
惡鬼斬魄刀！
魔刃與鬼刀相交，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楊破天咬緊牙關，大汗淋漓，強敵在外，內毒爆發，內外交攻，崩潰只在瞬間。
他已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心跳越來越快，每一下都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這個女人就這般厲害，頭上還有一個穿白羽衣的掠陣。
自己不該拖大，明知道有殺手組織盯上自己，還敢待在一個地方不動。
楊破天已經預感到大限將至。
他不甘心。
他還要掙扎。
他不顧體內的毒素入侵心脈，瘋狂地揮舞著鬼刀。
漆黑的魔刀被他擊碎，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血色的閃電。
血煉神光！
閃電在他的身邊形成一道道電網，將他困在其中。
楊破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發出一聲咆哮，雙手握著鬼面大刀，狠狠的插在了地面之上，用自己的身體去硬扛血煉神光。
他的血肉被血煉神光打的皮開肉綻，四具鬼滅佛像則在他的咆哮聲中拔地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