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就像是一副靜止的畫布,桑彪和四名手下僵立地上。
唯有一人在動。
時間像是被定格,他們的眼中,只有走來的那道身形。
他的步伐很奇特,腳步聲不高,卻是能夠清晰入耳。
噠。
噠。
噠。
每邁出一步,五個人的身體便僵硬一分,他們的心跳仿佛和腳步聲連接到了一起。
然後,耳中的聲音變成了……咚!咚!咚!
這一刻,他們甚至生出了一種極度危險的錯覺。
那就是,如果腳步聲停下,他們的心臟也會隨之停止跳動。
恐懼。
無法遏制的恐懼瀰漫四周。
他們想要拔槍,卻無法動作,想要開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胸口的壓抑讓人難以呼吸,心臟似隨時都要爆裂。
在他們眼中,走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向前移動著的山峰……正在天塌地陷。
這片天地每移動一分,便會隨著塌陷一分,毀滅一切阻擋,粉碎一些有形之質。
終於,對面的人止住了腳步。
他的相貌平淡無奇,神色之間面無表情,目光一掃而過,最終凝視桑彪。
淡淡道,「周文略在哪兒?」
「砰。」
臧鋒一步邁出,重重跺下,悶響聲傳來。
霎時。
以他右腳為中心,一道無形的波紋擴散。
同時。
大廳上空也盪起一道漣漪,緊接著,一道道細微的符文線條崩閃而出。
「蓬。」
下一秒,最前方一個保鏢的身體,仿佛一顆人體炸彈,轟然炸裂,殘肢斷臂四處迸濺,空氣中下起了一場血雨。
場面極為血腥。
桑彪和另外三人的身上和臉上,被迸濺的到處都是,紅的鮮血,白的腦漿,從他們身上汩汩流淌。
臧鋒的表情未曾有一絲波動,仿佛剛才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他仍然盯著桑彪,「周文略在哪兒?」
「我不知……」
桑彪只說出三個字,一道刺目的白光橫空而過,猶如匹練一般自上空激射。
第二名保鏢轉動身軀,臉上的表情充斥著恐懼和難以置信,嘴角抽了抽,試圖轉身逃走。
他緩緩邁出一步。
突地。
他頸項上的頭顱猶如熟透的蘋果,自行從胸腔脫落,向著地面跌落下去。
一道血箭迸射三米之高。
「周文略在哪兒?」
臧鋒仍然凝視桑彪,聲音平淡無波。
「哈啊哈啊……不關我的事……」
未等桑彪開口,其中一個保鏢已經嘶吼出聲,只是話未說完,只聽嗤的一聲響。
隨著一道光芒閃動,他的身體自腰腹處生生的斬斷了,肝臟等器官流了一地,鮮血更是四處飛濺,場面殘忍到了極點。
砰。
幾乎同時,第四名保鏢癱軟地上,兩眼凸瞪,瞳孔擴散,猛力抽搐幾下,頓時沒了動靜。
場內。
只剩下桑彪一個人。
臧鋒的目光平淡無波,卻是冷血無情。
「我說,我說……」
桑彪直接被嚇尿了,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看向臧鋒的目光充斥著濃濃的恐懼
惡魔!
這根本就是一個惡魔啊。
剛才那是怎樣的手段,簡直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根本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
「他,他在布里奇莊園。」
「地點。」
「奉賢區楊王村八十八號。」
「很好。」
臧鋒的神色之間終於有所舒緩,仍然看著他,「作為獎勵,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話落,一陣清脆的噼啪聲響起。
剎那間,臧鋒的身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拔高,臉頰上的五官在緩緩變換。
這詭異的一幕,完全超出了桑彪的理解範疇,兩隻眼睛瞪的凸大,甚至忘記了呼吸,駭然到了極點。
「你……你你你……你是臧鋒……」
桑彪的思維完全一片空白,恍惚而混亂,他眼睜睜看著一個陌生人變成一個見過的人……這怎麼可能!
但他更加恐懼於臧鋒的身份,內心之中極度後悔,自己究竟招惹了一個怎樣的可怕存在啊。
「饒,饒命……」
「早死早投胎!」
喀嚓。
五指用力,瞬間扭斷了桑彪的脖子,隨手甩進九紋鼎空間。
「布里奇莊園……」
臧鋒自語一聲,眸子中的殺機更甚,「周文略,給老子洗乾淨脖子等著!」
……
同一時間。
京城。
凌家。
一間書房。
凌家當代家住凌山,正一邊品茶,一邊拿著一份報紙細讀。
凌山今年只有六十歲,但作為當代家住,仍然龍精虎猛,當初短短數十年能夠創下偌大的家業,對此,他感到無比的驕傲。
要知道,三十年前,凌家在京城連三流家族都算不上,是他帶領凌家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確切的說,他在三十年前抓住了一次機會,靠上了白家,才有今日的凌家。
如果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話,只有一個,自己的兩個兄弟,乃至外戚都後繼有人,而他膝下卻只有一個獨女,凌子月。
可偏偏凌子月的性格又讓他十分擔憂。
如果以單純的企業家眼光來看,女兒自然具備相當的優勢和眼界,但是,如果以家族長久發展的眼光,凌山對女兒卻是隱隱失望。
就像是幾年前那樣,福榮藥業準備在東山省一個二級城市投資分公司,他將這件事交給了女兒來做。
雖然他自始自終都沒有插手,可對於凌子月吞併那個製藥工廠的事情很不滿意。
客觀來說,一些商業競爭手段無可厚非,以凌家的優勢,有千百種方法收購那個製藥車間。
但是,凌子月去了三個月卻是一絲建樹都沒有,最後甚至犧牲色相,然後製造車禍來勉強完成。
尤其那個上門女婿,他非常厭惡,以及濃濃的警惕。
忽然,電話聲響起。
微微皺眉,循聲望去。
然而,當看到聲音源自於紅色專線時,凌山的臉頰浮現一抹疑惑,當即拿起聽筒。
「凌家主,讓你女兒收手吧,我這邊壓力很大啊。」
甫一接通,裡面便傳來急切的聲音。
聞言。
凌山臉色一變,忽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王副部長,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