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笑什麼?」
老者心下駭然,竭力保持鎮定,試探問道,「難道……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當然不是。」
臧鋒收斂笑聲,搖搖頭,「我與老丈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你。」
頓了頓,他轉目看向玻璃門外的兩個保鏢,聲音傳來,「我來此是向老丈打聽一個人。」
「嗯?朋友要打聽誰,老朽若是知道,一定如實相告。」
老者眼睛一亮,繃直的身軀也瞬間鬆弛下來。
他不認為臧鋒在說謊,若是對方殺人的話,沒必要說這麼多廢話。
「這個人叫林正業。」臧鋒直視著老者,「他住在哪棟別墅。」
「出了我這裡,向右直走,約莫三百米有個路口,順著路口一直往上走,第八棟別墅,就是林正業的住址。」
老者回答的很痛快,沒有一絲猶豫,林正業在金陵絕對算的上名人,而老者的身份似乎也不凡,知道他的住址並不足奇。
「多謝相告。」臧鋒笑了笑,又面呈疑惑道,「這裡有幾個八號別墅?」
「就一個。」
說完之後,老者似乎明白臧鋒心中所想,笑道,「鳳凰小區的整體格局,看起來像一個展翅的鳳凰,我這邊是左翼,而林正業所在屬於中心區域,通常之下,我們會將中心區域的別墅按著排列稱呼,他住在第八棟別墅,但並不是八號別墅。」
「原來如此。」
臧鋒當即釋然,然後緩緩邁步,前走。
走至玻璃門前,他忽然止住腳步,扭頭望來,目光之中蘊含深意,「老丈,今天的事情,你不會和別人說吧?」
「朋友請放心。」老者面呈肅然,極為認真,「老朽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外傳一個字。」
「多謝。」
臧鋒點點頭,繼續邁步,推開玻璃門,腳步不停,一直徐步前走。
最後,他像是見了鬼一樣,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眼睜睜看著臧鋒從自己的兩個保鏢身邊走過,而他們卻像是面對一團空氣,無所察覺。
走至門外,臧鋒止步,扭過頭朝著老者遙遙一笑,而後,身形變的扭曲起來,繼而消失不見。
「呼。」
老者重重呼出一口氣,短短時間,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浸濕,托著桌面的雙手再也支撐不住,整個身體像是脫虛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太詭異了。
不,是太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存在這樣的人。
許久。
老者總算勉強恢復,抬頭看向玻璃門外的兩名保鏢,沉聲道,「阿龍,阿虎,你們進來。」
兩名保鏢同時應聲,隨即推門進來,恭敬道,「陳老。」
「你們兩個剛才有沒有感覺到什麼?」老者似隨意的詢問一句。
「感覺?」
兩名保鏢相互對視,面呈疑惑,旋即搖頭,「陳老請放心,這裡很安全。」
老者嘴角一抽,旋即苦笑,內心之中更加駭然了,當下說道,「收拾東西,我們回香江。」
他相信兩個保鏢沒有說謊,但剛才自己經歷的一切同樣是真的。
只是這一切已然超出了理解範疇。
事實上,這一切都是臧鋒故意為之,完全是一種超越常理的震懾,也是一種實力的展示。
此時,他已經按著老者所告知的方向,一路潛隱,很快來到了第八棟別墅前。
他現在是煉神境,雖然強行施展九天傲遊術仍然會帶來反噬,但要比之前強上許多,只要不是長時間施展,他便能強行壓制反噬。
穿透院牆,徑直來到別墅院中,然後進入大廳。
別墅中的人不少,足有三十多人,其中小部分的傭人,剩下的全是保鏢。
臧鋒開始搜索,並沒有耗費多長時間,便在三樓的一間臥室中看到了林仁的身形。
房間中煙霧繚繞,林仁坐在床上,不停的吞雲吐霧,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爸呢,什麼時候回來。」
掐滅手中煙,他猛地站起來,看向面前站著的保鏢。
「林少,老闆正在回來的路上,最多半個小時應該就到了。」保鏢恭敬的說道。
「你給我爸打電話問問,查清楚那幾個雜種的來歷了沒有。」
被逼著在大街上下跪,被人掰斷五根手指,然後被生生的嚇了昏了過去……林仁從小長這麼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對臧鋒的滔天恨意,已經上升到了無法形容的狀態。
他才不會去想,是他先招惹秦瑤,然後羞辱臧鋒,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他更不會去想,對方身手那麼強,一瞬間打翻二十多名保鏢,究竟預示著什麼。
他只知道,他遭受了這輩子都無法抬頭的奇恥大辱。
他要報復,狠狠的報復!
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已經從保鏢口中得知臧鋒等人被帶到了警局,而林仁也不止一次幻想過,該怎樣折磨他們。
還有那個極品女人……他甚至幻想著用盡一切手段凌辱對方。
「現在就打電話告訴我爸,讓他和那些警察說,先把那些雜種打的半死,然後帶到這裡,我要報仇!」
越想越興奮,他甚至有些等不及了。
看他如此,保鏢只好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雜種,老子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還有那些賤人,老子一定要狠狠乾死你,啊……」
話未說完,他整個人忽然飛了起來。
驚呼中,林仁只覺得天旋地轉,兩眼凸瞪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死亡窒息感瞬間襲遍全身,讓他臉頰上的表情從猙獰怨毒一瞬間變成了恐懼。
然後,他眼睜睜看見了一面巨大的牆壁。
牆壁上掛著的那幅畫也越來越清晰。
林仁記得,這幅畫叫做《藍狗》,是他老子用五百萬拍下的,然後送給自己做生日禮物。
來不及思索,眼看著越來越近,他只能下意識的伸出雙臂,試圖減緩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