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些人留下,是臧鋒故意為之。
一來是一會的確需要幫手,第二個原因,卻是想徹底壓一壓張家之人。
因為甫一進來,這些人的氣勢一個比一個強,擺明了給他臉色,這讓臧鋒很不爽。
當然,他也讓張家人看清楚了,他不是危言聳聽,要用立竿見影的效果來打他們的臉。
一些女眷家屬原本準備離開的,可臧鋒這麼一說,又不得不留下。
老者也只好尷尬一笑,然後脫了上衣。
只見他的上半身,出現一道道猶如一條條小蛇一般的傷疤,這些傷疤大大小小,幾乎覆蓋了整個上半身。
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都發出了驚呼。
他們只知道老爺子年輕時當了十年兵,卻是第一次見到他身上的傷痕,他們無法想像,老人年輕時究竟走過怎樣的腥風血雨。
即便臧鋒都不由的微微一怔。
這老傢伙不止是當過兵吧?只怕上過戰場殺過人。
因為在他後心部位,都有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傷疤,明顯是槍傷,皮膚扭曲著,看起來猙獰可怖。
「哈哈,對我們這些當過兵的人來說,傷疤就是榮譽。」
看到臧鋒驚訝的神色,老人哈哈一笑,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驕傲。
「你現在的血癌,以及病毒,就是這些傷疤造成的,以前是榮譽,現在會要你的命。」
臧鋒的神色已經恢復正常,語氣極不客氣,仿佛眼前不是一個家族的掌舵人,而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聞言,老人的頓時諂諂不已。
「呵呵,臧小先生說的是。」
尷尬笑了幾聲,隨即俯身趴在床上。
老人雖然七十多歲了,或許是平日養生的很好,皮膚並沒有太明顯的老皺,甚至胳膊上的肌肉十分結識。
臧鋒從兜里摸出一個針盒,打開,捻起一根銀針,徐徐刺入腰間尾椎。
同時祭出神識,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以銀針為媒介,緩緩向著經脈血液中涌去。
旁邊,比張家人還有緊張幾分的楚風,忽然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就在銀針旋轉刺入的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道亮光一閃而逝。
「嗯?」
旁邊的張離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然後轉目望去,卻見其餘人也都流露著疑惑之色。
「怎麼回事?」
「你也看到了?」
「應該是燈光反射吧。」
眾人交頭接耳。
「噤聲!」
臧鋒捻起第二根銀針,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如果誰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現在立刻出去!」
他的語態極其不客氣,張家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雖然很不爽,卻是不敢反駁。
臧鋒低下頭繼續行針,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進行常規治療,直接以靈氣淨化。
一口氣下了一百三十三針,臧鋒才鬆了口氣,問道,「老爺子,感覺怎麼樣?」
「感覺……腰部暖暖的,似乎不是那麼疼了。」
老人的臉上閃現著驚訝而喜悅的表情,只感覺腰部一股暖流在緩緩涌動,不斷撫過傷痛之處,讓他長年累月的疼痛大為減緩。
臧鋒點點頭,手指一捻,銀針轉動之中……滋滋茲。
一陣仿若硫酸腐蝕般的聲響,一股股黑水順著針眼流了出來,隨著這股黑水的流出,老人只感覺身體像是卸去離開萬鈞重擔,輕鬆極了。
而這種變化,在張家人眼中,簡直猶如神跡。
十分鐘後,臧鋒將所有銀針拔出,一隻手按住他背後的脊樑,說道,「老爺子,忍著點,下一針會很疼。」
「哈哈,沒關係,臧先生儘管下針,老夫一輩子受傷無數,縱是當年那一槍打在我身上,都沒有喊一聲痛,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一根針的疼痛還是能忍得住的。」
老人的心情很不錯,雖然拔針之後,那種輕鬆感減弱,但他卻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聽臧鋒這樣說,渾不在意的爽朗一笑。
張家眾人也附和一笑,但這一次不在是嘲諷,帶著很大的善意。
他們看向臧鋒的目光也發生了轉變。
「笑什麼笑,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過來幫忙按著,你們兩個也別閒著,按住腿,別讓他亂動。」
「呃……」
可是又發作不得,只得快速走來,依照臧鋒的吩咐,兩個人按住了老人左右臂膀,另外四個按住了老人的腰部和雙腿。
「臧先生,放心扎吧,老夫還沒那麼嬌氣。」老人趴在床上喋喋不休。
「是嗎?」
臧鋒淡淡應聲,目光掃過眾人,沉聲喝道,「按住了!」
話落,一針刺在了腦後頸,沒有任何前奏,猶如老太太納鞋底一般,銀針幾乎全部沒入。
「嗷嗚!」
霎時。
一道不似人聲的吼叫徹響。
只見臉色輕鬆從容的老人,臉頰表情瞬間扭曲,腦袋驟然揚起,凸瞪著雙眼,兩隻手托住床沿就要站起來。
同時,他整個後背上,那一道道傷疤竟然開始劇烈跳動起來,瞬間變紅,由紅變紫,由紫變黑,黑的嚇人。
這種痛楚所帶來的反射力量,簡直大的出氣,老人以不符合年齡的姿態,剎那間彈跳起來。
四男兩女六個人,根本沒有按住,直接被一股極大的力道震開。
見此情形,臧鋒眉頭一皺,張開五指,按住他的後心,猛然往下一壓。
勢大力沉!
砰的一聲。
老人重新趴在床上。
趁此機會,臧鋒又是連續幾根銀針刺入。
只不過這一次,銀針全部刺在了那些大小傷疤之上。
一聲痛楚的悶哼,這次老人沒有叫出來,勉強忍住了。
臧鋒的速度極快,一連十幾根銀針刺入,右手留下一道道殘影,停下時,已經完畢。
收手,他當即掃過張家眾人,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一群廢物,連個老人都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