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相信你。」
陰騭老者一擺手制止了陶大師的誠惶誠恐,凝蹙著眉頭,瘦骨嶙峋的臉頰上掛著濃厚的疑惑。
他仍然盯著人體脈絡圖,心中反覆推衍,細細思索。
許久。
他無聲嘆息一聲,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隨後問道,「那個叫臧鋒的少年,才十八歲?是東海一中的高三學生?」
「是的。」陶大師不加猶豫的應聲,而後張了張嘴巴,卻是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陰騭老者十分了得,雖然低著頭,竟然知曉陶大師有話要說。
「大人……」陶大師並未感到意外,只是吐出兩個字,忽然又止住。
「說。」
「大人,那少年只有區區十八歲,可是仍然解開了您的血毒之法,您也看到了他的手法詭異,難以揣測……」
陰騭老者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說結果。」
「是是是。」陶大師沒有任何不滿,趕忙又道,「我懷疑他身後一定有個高人存在,而且……而且他姓臧,我懷疑……」
嘩!
經他一提醒,陰騭老者似也想到了什麼,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濃濃的忌憚之色,猛地站了起來。
「他是臧家人?」
「不,現在還不敢肯定。」陶大師搖搖頭,「小人也只是推測,您也知道,臧姓在華夏大地上本來就很少。」
「也就是說還不能確定是嗎?」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陰騭老者又緩緩坐下,說道,「先不說這些,僱主呢?怎麼說?」
「放心,該有的報酬,他葉老五一分都不敢少我們的,只不過這次失敗,他……他希望能夠和我們再次合作,這一次,除了那個叫葉楓木的少年,還有兩個人,一個是葉家老三,以及葉江瀾那個老東西,他出的價很高……」
「什……什麼?」
「拒絕他。」陰騭老者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就如你推測的那樣,那少年背後定然有我們招惹不起的存在,現在我的狀況,還不想惹出這樣的敵人。」
頓了頓,他又道,「你也一樣,現在就走吧,離開東海。這裡已經不安全。以後不要在主動聯繫我。」
陶大師一驚,立即恭聲道,「是!」
說完後,他躬著身形倒退著走了出去。
船艙內立即安靜下來,陰騭老者猶如一尊雕像般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許久。
他才緩緩站起身,邁步走出船艙,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喃喃道,「區區十八歲便就這樣的本事,不簡單啊。會是哪個老東西的弟子呢?」
「姓臧……臧姓……如果真是那個家族走出來的人……」
「唉……老藥王走的不是時候啊,現在藥王一脈分崩離析,我卻成了別人的眼中釘,可笑,可嘆,可悲……」
……
「混蛋!混蛋混蛋!」
一輛豪華轎車內,葉家老五葉民壓著嗓子氣急敗壞的嘶吼著,隨後將手機狠狠砸在了腳下。
在副駕駛位置上,他的妻子李琴也是滿臉緊張,「他怎麼說?」
聞言。
李琴的臉上頓時浮現憤怒,「那個老東西,即便這次失敗了,我們也沒少他一分錢,他怎麼敢……」
未說完,她的臉色一變,頓時浮現驚慌,「阿民,我們不會被暗算吧?」
「完了,完了。」田明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臉色死灰,「這次沒弄死葉楓木那個小崽子,老東西一定會讓他做三代繼承人,原本他還有一些猶豫,但經過這件事後,肯定會下定決心。」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我懷疑老東西已經有所察覺了,如果讓他得知是我出的手……」
李琴立刻變了顏色,「老東西肯定不知道,對嗎,他一定不知道。」
葉民面呈絕望,「待事後,老東西一定會追查這件事,你沒發現嗎?葉楓木那個小崽子脖子上的平安扣沒有了。」
聞言,李琴當即駭然,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
別墅客廳。
臧鋒的雙腿翹在茶几上,手中拿著遙控器,有些無聊的翻看著電視節目。
廚房裡不時傳來乒桌球乓的聲響,秦瑤圍著小碎花圍裙,正在忙碌的燒菜做飯。
「我靠。」
臧鋒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坐起身,開始……收拾家。
尤其那些衣服,不知道洗過沒有,堆了好幾堆。
「想我堂堂修仙者,曾經高高在上的小仙師,將來也必定成為至尊的存在,竟然給人收拾屋子……唉。」
臧鋒一邊規整東西,一邊嘟嘟囔囔。
沒辦法,原來的他就有一種整潔強迫症,看到凌亂的東西心裡就很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念頭不通達,念頭不通達就沒辦法好好修煉。
「女人就是麻煩,這麼多衣服。」
他快速的收拾著,整整齊齊將衣服疊好,又將客廳那些亂擺亂放的東西放到自己認為合適的位置。
「喲,這個包還是個名牌貨,嗯,牛皮的。」
「哇,口香噴霧劑,這女人沒有刷牙的習慣吧。」
隨即,臧鋒又拿起七八根口紅,「靠,都是大紅色,一看這女人就是如狼似虎騷浪類型。」
「嗯?吸油紙?這女人一定不經常洗臉。」
「吆喝,密封袋,咳咳咳,怎麼又是吸油紙,長方形的……」
臧鋒興致勃勃開啟毒蛇模式,最後從一堆沒洗過的衣服下面翻出一個不大的長方形盒子。
「這是什麼東西?放首飾的?」
臧鋒有些疑惑,而後吧嗒一聲,將盒子打開。
「我了個去!」
當看清裡面東西後,臧鋒眼睛瞪圓,兩隻眼珠子險些從眼眶中瞪出來,當即暴了一句粗口。
方方正正的盒子裡,整整齊齊並排疊落著兩排……光碟。
槽槽。
臧鋒目瞪口呆。
他迅速拿起一張光碟,然後放下,再拿起一個再放下。
許久,他喃喃吐出一句話,「大橋姐姐你好,吉澤妹妹你好,松島楓姐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