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計程車在加速的一瞬間,臧鋒的眼睛就眯縫成了一道縫隙。
在這剎那間,他腦海中的思維猶如滔滔江水一般持續奔流。
想到了許多,也看到了許多。
毫無疑問,這不是計程車失控,而是故意為之。
再看那輛計程車,前面根本沒有車牌照。
駕駛位置上的司機,帶著鴨舌帽和墨鏡,墨鏡以下的半張臉,沒有驚慌,反而給人一種極其冷酷的感覺。
這樣的速度衝上來,明擺著想要撞死他!
是誰!
臧鋒生出了這樣的疑惑,黝黑的眸子中冷光疾疾閃動閃動。
若是換做尋常人的話,絕對無法躲開,被撞上即便不死也是終身殘廢的下場。
可是,殺他的人根本想不到,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然而臧鋒沒有躲。
他呆呆站著,像是嚇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砰!」
疾馳中的計程車,猶如發狂的犀牛一般,狠狠的衝撞在了臧鋒身上,將他整個人掀飛了出去。
他的身形砸在了擋風玻璃上,擋風玻璃猶如蛛網一般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旋即臧鋒又從車頂翻轉過去,最後重重砸落地上。
「啊……」
慘叫聲分外悽厲,聽起來異常痛苦。
計程車一路狂奔,轉眼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
這邊的環境雖然人流量不多,但並不代表沒有人,而看到這一幕的路人紛紛發出了驚呼聲,更有人快速撥打了120。
臧鋒仍然在痛苦的嚎叫,然後,他雙手用盡力量拖住地面,猛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走了幾步,而後砰的一聲,又摔到地上。
如果近距離查看的話,他的臉上表情雖然很痛苦,但一雙眸子卻是分外平靜,沒有一絲波動。
臧鋒極其『艱難』的摸出手機,撥通了洛水的號碼。
幾分鐘後,一襲白色漢裝的洛水走過了拱橋,只是當看到躺在路邊臧鋒的身形時,那張漂亮的臉蛋瞬間變得蒼白。
「老闆,你怎麼了?」她快速跑來,兩眼泛起水霧,帶著哭音,「你,你別嚇我啊。」
「被一輛計程車撞了一下,不礙事。」臧鋒搖搖頭,「對了,別告訴其他人,你送我去醫院就行。」
「好,你,你千萬別亂動。」洛水趕緊撥打了求助電話。
約莫十幾分鐘後,一輛白色救護車呼嘯而來,車門打開,迅速走下幾名醫生和護士,進行現場診斷,然後把臧鋒抬上了救護車。
……
同一時間。
在圍觀的路人中和車輛中,一輛尋常的大眾車緩緩啟動,不徐不疾的跟了上去。
車內。
一名貌不出眾的青年撥通了一個電話,「虎爺,人沒死。」
「什麼?」電話中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小刀怎麼辦事的?廢物。」
「告訴小刀,我不想那人見到明天的太陽,如果辦不到的話,就連三爺也保不了他。」
「我明白。」
啪。
電話中斷。
……
另一邊,果然如青年所說那般,救護車很快駛入了城區醫院。
經過一番忙忙碌碌的檢查之後,醫生告訴洛水,臧鋒的運氣很不錯,除了一些皮外傷之外,也只有雙腿骨骼脫臼,並無大礙,休養幾天就能出院了。
對此,洛水也是重重鬆了口氣,開始詢問臧鋒過程。
「沒事,我就是過馬路時沒注意被撞到了。」臧鋒自然不會說出真相,「而且那司機可能害怕,所以跑了。」
「現在的司機真不復責任。」洛水很生氣,「你記住車牌了嗎,我們報警。」
「沒有,當時我都懵了。」臧鋒笑著搖搖頭,「既然人沒事,就別報警了,對了,這件事千萬不要和大家說,我不想別人擔心,你也回去忙吧,飯店還需要你坐鎮,一會我家人就來了。」
「那……好吧。」
聽到臧鋒家人要來,洛水只好點點頭,而且飯店的確有許多事情要忙,所以又呆了片刻之後離開了。
「是誰呢?」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的確和一些人發生過衝突。
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達到那種不死不休的局面吧?
難道是熊家?
熊峰凌雖然倒台了,但葉初然曾不止一次說過,那個當區長的熊峰海卻是相安無事。
以他所做的一切,熊家之人肯定恨不得讓他死。
「不應該。」
臧鋒搖搖頭,他非常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與體系。
他雖然是熊家倒台的引子,可真正實施的是那位市委書記和市局局長,臧鋒不相信熊峰海看不出來。
說白了,他不相信熊峰海這樣的高官,敢買兇殺人。
既然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他的仇人就那麼幾個,都沒有深仇大恨。
思來想去,臧鋒有些想不通,不過他已經下定決心,既然有人要殺他,那麼他一定要將幕後黑手揪出來。
這天底下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也是他沒有躲避的被撞的原因。
「你會來嗎?」臧鋒仿似自語,聲音卻冷的可怕,「如果你不來,老子就去找你。」
他並不擔心對方會消失掉,被撞的一瞬間,他已經在那名司機身上種下了一道印記。
那道印記會停留二十四小時,只要他還在這個城市,臧鋒就一定能把他揪出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臧鋒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殺機,而後雙手掐出一個古怪的印記,很快進入修煉狀態。
晚上八點,洛水打來電話詢問,被臧鋒搪塞過去了。
這件事他不想驚動任何人,當時給洛水打電話,也是為了方便來醫院繳費。
時間,一點一滴溜走。
轉眼間,已然到了凌晨兩點。
即便醫院這種環境嘈雜的場所,同樣安靜了下來。
「咔。」
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傳來。
然後,病房門被無聲無息的推開了。
緊接著,一道猶如幽靈般的身影閃身進來,快速而小心的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