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哥很想反抗,想讓手下小弟動手,但是,他不敢,真的不敢。
因為,不止是錢勇曾經告誡過他,更是因為他曾經見識過臧鋒在校門口一個人打翻三十個人時候的彪悍。
他完全可以想像,一旦自己動手,下場只會更慘。
「啪。」
臧鋒一巴掌將他抽飛了出去,廢了好半天勁兒,熊貓才再次爬起來。
這一次,沒有在看他,而是對著那名光頭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作為熊貓的小弟,光頭還是有一定眼力勁的。
看到老大這樣被羞辱都不敢還手,哪能不知道對方肯定是來歷頗大,大到他們惹不起。
當即只能勉強堆起笑容,走了過來,「臧少,對,對不起……」
「砰。」
聲音傳來,一記大鞋底印在光頭的臉上,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但臧鋒好像故意要這麼做,專門打臉。
光頭的鼻血頓時流淌出來,但仍然滿臉堆笑站了起來,一路小跑向臧鋒,「臧少,只要能讓您消消氣,您儘管打,嘿嘿,儘管打……」
臧鋒又是一腳將他踹飛,光頭再次小跑著過來。
一旁,朱石等人,全都呆住了。
尤其是朱石,心中更是暗自慶幸,幸虧剛才在包廂中自己沒有過激的行動。
事實上,在被臧鋒灌酒以後,整條鲶魚又被吃的剩下白森森的大骨刺,再加上王梓鑫對他的態度,有那麼一瞬間,朱石其實是想事後教訓一下這個不懂事的鄉巴佬。
誰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反轉太突然了,反差太過巨大了。
原來,這個穿著樸素的少年,不是鄉巴佬,不是小屁孩……而且特麼的有大背景的閥門公子。
否則的話,平時囂張跋扈的熊貓別說還手,挨打還得換上笑臉。
太可怕了。
而臧鋒的身份在他們眼中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砰。」
此刻,臧鋒將光頭一腳踹飛,最後看向了已經嚇傻了的黃毛,「輪到你了。」
黃毛唯唯諾諾走了過來,連他自己都知道,剛才說的那句話,只怕真正觸怒了這位來歷不明的紈絝。
「你剛才說要輪了誰?」臧鋒淡淡看著他。
「臧少……這是誤會,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
「砰。」
臧鋒這一腳,結結實實蹬在了黃毛的臉上,頓時讓他鼻血長流,身體倒飛出去,重重砸在了包廂的牆壁上,傳來一陣震顫。
嗷的一聲慘叫,黃毛像是野獸頻死的嚎叫,痛的涕淚血橫流,感覺鼻子像是碎裂了,整張臉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臧鋒沒有絲毫手軟,站起身大步走了過去,噼里啪啦一頓狂踩。
期間,沒有人敢動,甚至沒有人敢開口說話。
不論是熊貓等混混,還是朱石等人,望著臧鋒的眼神越來越恐懼。
在他們眼中,這分明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穿著樸素,一張普通的臉頰上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但那雙眼睛卻猶如刀子一般犀利。
偶爾掃來時,讓朱石等人感覺像是被野獸盯上一樣。
她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溫柔的眼神看著臧鋒,一雙美麗的眸子猶如一汪春水,內心之中浮現異樣。
她知道,臧鋒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他如此教訓光頭和黃毛,其實就是在給她出氣。
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願望……釣一個多金多情的金龜婿。
真是這樣嗎?
她迷茫了。
「嗡嗡嗡。」
包廂中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有黃毛悽厲的慘嚎,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道悅耳的鈴聲。
砰。
臧鋒重重踹了一腳,這才停下了,摸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號碼,隨即看向一旁噤若寒蟬的熊貓。
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聞言。
熊貓等人如蒙大赦,趕忙架起不成人形的黃毛倉皇而逃。
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囂張跋扈,走的時候倉惶敗興狼狽不堪。
「餵。」接通手機,臧鋒的聲音中還殘留著怒而出手的冰寒。
「你開車來南門,我在江南水鄉吃飯。」說完後,補充了一句,「已經吃完了。」
「好的,我馬上到,你下樓吧。」
臧鋒嗯了一聲,隨即中斷電話,一雙黝黑的眸子掃過包廂,霎時,朱石等人皆盡臉色一變,氣氛也隨之凝重起來。
「嘿。老朱,你看起來很緊張啊。」臧鋒齜牙一笑。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壓抑的氣氛隨之蕩然一松,像是有一陣輕風吹拂一般,瞬間消散。
「呵呵,呵呵呵。」朱石乾笑著,不知該說什麼。
「梓鑫姐,我有事先走了。」
臧鋒微笑著看向王梓鑫,臉頰上的表情,與剛才的冷酷狠辣截然相反,仿似換了一個人似的。
「嗯,你去吧。」王梓鑫罕見的流露出一抹羞赧,目光如水一般溫柔,「放學後早點回去。」
「知道了。」
臧鋒應聲,而後朝眾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包廂。
在他離開許久之後,包廂中仍然寂靜無聲,朱石等人面面向覷,卻又無話可說,而後又齊刷刷看向了王梓鑫,目光探尋。
「大家慢慢吃,我去洗手間。」王梓鑫自然不會給予他們任何答案,事實上,連她自己現在也有些迷茫了。
待她走後,四眼忽然悄悄的拽了拽朱石的衣角,擠眉弄眼,但神色之間卻極為震驚。
四眼偷偷瞟了一圈,雖然都是自己人,但仍然壓低聲音道,「你們剛才有沒有注意,和小臧……公子通話的那個聲音很熟悉。」
聞言,眾人皆一愣,方才臧鋒通話時雖然沒有開免提,但安靜的包廂中,仍然聽的十分清楚。
現在經四眼提醒,不少人紛紛附和。
「是啊,現在四眼一說,我也感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兒聽過。」
「沒錯,很熟悉。」
朱石臉色凝重起來,盯著四眼,「楊偉,你想說什麼?」
「我……我聽著好像是,是……」四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迎著眾人複雜的眼神,咬了咬牙,「像是……是葉總的聲音。」
葉總?
什麼!
話音剛落,包廂再次變得寂靜無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駭然失色。
咚咚咚。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朱石,他毫不猶豫快速走向包廂的窗戶,探頭向下望去。
很快,他居高臨下便看到了一輛紅色保時捷停在了飯店門口,而後看到一位身著休閒裝的女子下車。
正是牡丹集團的美女總裁,葉初然。
嘩啦。
話音剛落,一眾人全部擠了過來,探頭下望,恰好看到讓所有人無比驚呆的一幕。
只見葉初然快速繞過車身,微笑著親自打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接著,剛剛從這裡下去的臧鋒,一矮身鑽進了車裡。
「這……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葉總笑……這還是我們公司的冰山總裁嗎?」
「關鍵是……葉總竟然親自開車來接人,而且那態度……」
眾人七嘴八舌,相互對視,簡直比剛才臧鋒揍人還要來的震撼。
尤其是朱石,臉頰上的神色不斷變換著,一句話不說,但他的額頭已經浮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氣憤,震驚,羞怒,悔恨,懊惱……種種情緒在腦海中翻騰著,心中更是不停在罵娘。
看他跟葉總的關係,說不定一句話自己就得捲鋪蓋走人。
我草草草。
你要是有這背景,倒是在酒桌上早說啊,後面才裝逼,這不是害人嗎。
他忽然又想到,之前曾經高高在上為臧鋒介紹工作,無比蔑視對方,但現在這一幕,這種無聲的打臉,讓他恨的不以頭撞地,砸開一條縫隙再也不出來。
「咳咳,也不知道王梓鑫知不知道……」旁邊的四眼仿似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眾人聽。
因為誰都能看得出來,王梓鑫看向臧鋒的目光明顯不同,根本不是她介紹的姐弟。
這句話讓人不自禁遐想,這兩個人不會是住到一起了吧。
「各位。」
朱石忽然開口,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同時望來,朱石的神色之間有些苦澀,「不管王梓鑫知不知道,我們都要當作不知道,明白了嗎。」
聞言。
眾人一愣,旋又恍然,齊齊應聲,「明白了。」
……
同一時間
一輛紅色保時捷飛速行駛在公路上,葉初然今天沒有穿那套黑色職業裝,而是穿著一襲靚麗逼人的時尚女裝,長發飄飄,那張精緻的臉蛋上沒有一絲化妝的痕跡,完全是一個純天然美女。
反觀臧鋒,仍然是一襲長袖休閒裝,斜靠在座位上,懶懶散散,呵欠連連。
突然,他猛地轉過頭,直視葉初然,「葉小姐,你幹嘛老偷窺我,而且我發現你臉紅了七八次了。」
「我沒有臉紅!」葉初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辯解,「我,我只是有點感冒了,有點發燒,對,有點發燒。」
熊家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夜,那一夜,臧鋒帶給葉初然極其深刻的印象。
不過,最為深刻的,不是臧鋒的強勢身手與暴力美學,也不是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算計。
而是……臧鋒曾說過的一句話……「她是我老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出一些古怪的念頭,想要忘記卻反而越發清晰。
很茫然,很疑惑,也很羞澀。
剛才開車的時候,她將車開的極慢,經常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臧鋒,卻不想被當場揭穿,更讓她羞赧不已。
「你保養的不錯啊。」臧鋒的手在下巴上劃啊劃的,調侃道,「你今年有三十歲了吧,怎麼看起來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
「我沒有三十歲!」葉初然狠狠瞪了一眼,對於她而言,早已經沒有了最初對臧鋒的那分敬畏,「我才二十四,不,二十三周!」
「噢……」臧鋒恍然大悟,一副得逞的怪笑,「二十三啊,你沒有男朋友吧。」
「你,你怎麼知道?」葉初然臉蛋緋紅,語無倫次。
「嗯?我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猜對了,不是吧,竟然真的沒有談過男朋友?」臧鋒的語氣很奇怪。
葉初然知道自己上當了,唯恐臧鋒繼續調侃,立即說道,「對了,你知道熊家現在的狀況嗎?」
臧鋒當然知道,今天清晨的時候苟翔便將案子的進展全都告訴了他,不過葉初然這麼說,顯然也知道了一些內幕。當即隨意說道。
「熊峰凌肯定完了,但熊峰海可不一定。」
「你怎麼知道?」葉初然頓感驚訝,繼續道,「我聽說後來的時候,熊峰凌突然就不發瘋了,把自己說過的一切都否認了,可他沒想到,根據他曾經之言,那些幹警連夜突擊,竟然真的在北山找到了一具女屍,雖然已經腐爛,可根據DNA對比,已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果然如你那天所說,那個叫小雪的女人,竟然是熊峰凌的第一個妻子。」
說完之後,她忽然話鋒一轉,目光灼灼看著臧鋒,「臧鋒,你是不是真的會看相?」
顯然,相比於熊家的狀況,葉大美女更關心這個問題。
臧鋒挑了挑眉頭,瞟來一眼,「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這你也相信?」
「那你說的那些為什麼都對上號了?」
葉初然顯然不相信,當初臧鋒給熊峰凌看相的情形,看似在胡言亂語,可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沒有一件事說錯。
最關鍵的是,葉初然見識過臧鋒符紙的神奇手段,他會看相也就能說得通了。
「好吧,我承認會看相。」臧鋒懶懶散散應了一聲,挑了挑眉頭,「你不會要讓我給你看相吧?」
聞言。
葉初然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忙不迭歲的點頭,期待的望著臧鋒。
「你想問什麼?」臧鋒隨意說了一句,看到葉初然臉蛋又變得紅撲撲,恍然道,「你不會要問姻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