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帆和徐月的反應,徐母心中嘆息一聲。
這並不出乎她的意料。
畢竟,誰讓她娘家人當時那麼過分。
徐母叫做張青凝,張家在寧靜市當地算不上什麼頂級豪門大族,頂多就勉強夠得上二流家族而已。
這一切,直到張青凝嫁給了徐家的徐天龍。
徐家可是炎京的四大家族之一,有了徐家這樣的頂級豪門作為靠山,張家頓時得以迅速發展,才短短半年時間,便成為了寧靜市的頂級家族,可謂是聲勢無兩。
再過去幾年以後,徐天龍成為徐家的家主,張青凝也成為徐家的家主夫人。
張家的地位更是因此而水漲船高,打著徐天龍和張青凝的名頭,將勢力發展到了全省。
天雲省礦業資源發達,而張家僅僅一家,便占據了天雲省礦業資源的百分之七八十以上,差不多達到了壟斷的地位。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盛極必衰,當徐天龍意外身亡之後,張青凝被指責為兇手。
這讓張家頓時失去了自己最大的靠山,不僅如此,更是有可能也受到引火燒身,受到張青凝的牽連。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家整個上下都變得人心惶惶,最後居然做出了壯士斷腕的決定。
他們宣布,張家和張青凝之間再無任何瓜葛,這樣做,便是為了防止讓徐家因為張青凝而牽連到自己。
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斷絕了和徐帆、徐月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在外面自生自滅。
哪怕後來徐帆流落街頭,主動去投靠張家,然而卻連張家的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見到張家的那些親戚。
最後張家也許是可憐徐帆,或者為了讓徐帆別賴著別走,連累到張家,用十幾萬塊錢,將徐帆打發走了。
後來徐月也求助到張家,然而同樣也沒有進得了張家大門。
曾經張青凝作為張家的靠山,一朝落難,他們卻絲毫不念舊情,不但不施加援手,甚至還唯恐避之不及。
不過張家也沒有落到什麼好下場。
他們雖然自以為和張青凝撇開了關係,不過徐天虎依舊沒有放過他們。
雖然徐天虎為了不落人口實,並沒有直接對他們張家出手,不過卻暗中支持張家的另一個死對頭,又對張家的那些盟友也進行威脅,讓他們和張家劃清界限。
現如今,張家的勢力已經大大縮水,甚至不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只有區區兩座礦場,甚至就連老家寧靜市都呆不下去了,只能龜縮在另一個叫做離水市的城市。
過去種種往事,可以說是歷歷在目,這讓徐帆和徐月如何能對張家有什麼好感。
更別說邀請張家來參加婚禮,那豈不是等於在噁心自己?
其實,張青凝又何嘗不是很感到寒心。
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張家的所作所為,簡直和落井下石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張青凝的體內終究流淌著張家的血液,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她內心中對於張家的那些怨恨,也漸漸變得減輕。
所以她就想著,要不要趁徐帆和許奕雪的婚禮,作為契機,緩解一下兩家的恩怨。
哪怕張家的所作所為,的確過分,但畢竟曾經也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姓出來。
然而這僅僅只是張青凝的想法,徐帆和徐月心中,卻完全不是這個想法。
張青凝同情張家現在的處境,但是徐帆和徐月卻並不同情他們。
徐月輕輕抱著張青凝,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媽,難道你們忘記他們曾經的所作所為了麼?我們把他們當做自家人,可是他們呢?他們可從來都沒有把我們看成是一家人,這樣的家人,你還邀請他們做什麼?我們徐家,和張家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徐帆也開口道:「月月說得沒錯,媽,他們當初既然能夠不認我們這些親戚,那我們現在又何必還要認他們這些親戚?即便我可以不計較他們怎麼對我,但是他們當初怎麼對待月月,我是不會忘記的。」
徐母深深嘆息一聲,看著自己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她開口道:「其實媽能理解你們的心情,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們真的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徐帆道:「我受到的委屈不重要,畢竟我是男子漢,但是媽,還有月月受到的委屈,我不可能輕易原諒他們。」
徐月道:「沒錯,我也一樣不會原諒。」
「媽承認,張家當初的所作所為,的確是非常過分。不過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現在,肯定也是非常後悔他們當初的所作所為。」
說到這裡,徐母的眼睛變得濕潤起來,哽咽道:「我得到消息,我的父親,也就是你們的外公身體已經變得越來越差。我再怎麼樣,也都是你們外公的女兒,養育之恩,若是不能夠報答的話,那麼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的。」
看到徐母說著說著,落下眼淚來,徐帆和徐月也不由得跟著變得心情沉重。
他們雖然對於張家的所作所為難以原諒,然而看到徐母如此難受,他們更加不想看到。
徐月嘆息一聲,更加用力地抱著徐母。
徐帆也是心情複雜,猶豫了一下,他開口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按照媽的意思,邀請張家吧……」
徐母擦了擦眼淚,這才轉悲為喜,看著徐帆,說道:「小帆,按照迎親風俗的話,成婚之前,你和雪兒要去張家進行拜訪,知道嗎?」
看到徐母期待的眼神,徐帆是在是狠不下心來拒絕,只能點頭道:「放心吧,我明白的。」
徐母展顏一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吧。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張家,媽也不勉強你,我們當天去當天回來。」
「好的。」徐帆繼續點頭。
面對徐母的要求,他又還能說什麼呢?
隨即徐母又看向了徐月,說道:「月兒,你也要一起過去。」
「可是,媽……」
「聽話。」
「唉,行吧。」
徐月無奈答應下來。
等徐母和徐月走出去,徐帆這才嘆息一聲。
說心裡話,他一點都不想去張家,但沒辦法,哪怕他不怕天不怕地,但在母親面前,也只能當一個聽話的兒子,不願讓母親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