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深情地凝視著許奕雪,繼續道:「雪,自那天后,我就遭逢了家族巨變,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從頤指氣使高人一等的徐家大少,變成了一個受萬人唾棄的流浪漢。不知有多少人,跳腳出來,對我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嘲諷者有之,辱罵者有之,動手者有之。總之,我經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日。」
徐帆的語氣依舊平靜,卻低沉了幾分,這一經歷雖是前身所歷,但如今他與前身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所以對前身的記憶有切實的感受。
從高高在上,跌落泥土之下,除了難以接受的落差,更難忍受的是外界的影響:非議,嘲弄甚至欺凌。
許奕雪已初步適應了黑暗,她凝視著徐帆沉靜的臉龐,知道他和自己一樣,這幾年也過得很不容易,甚至還要更艱難,頓時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忍不住握到徐帆的手,以示安慰。
徐帆也握緊她的小手,帶著她走向院內,道:「離開炎京後,我幾經周折,最終來到中海。我如一具行屍,麻木地生活了四年,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酗酒度日,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果不是你把童童帶到我的世界,我會繼續渾渾噩噩下去,永不見光明。」
「童童的出現,讓我已如一潭死水的心,如潮水般翻湧,我感覺自己的生命,再次有了意義,有了希望。我湧出了一個無比強烈的念頭,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聽著童童稚嫩地叫我爸爸,我從未如此喜悅過,連靈魂都戰慄不已。我立下決心,從今往後,以前的徐帆如雲煙消散,今後的徐帆,將全副擔當,盡到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
「而這些時日接觸下來,我發現你還是那麼完美無暇,如同絕世神女,從內到外,無一處不吸引著我。所以,我憋在心底許久的一句話,很想當著你的面,說給你聽。」
徐帆說完,便手指一搓,打出一個響指。
唰唰唰!
一根根蠟燭,在腳下依次燃起,火焰輕盈地跳動著,眨眼便將兩人圍在裡面。
而橘黃燭火形成的圖案,正是心形,兩人就站在心形的中間。
許奕雪驚訝地看著,心裡起了絲漣漪。
忽然,更多的光亮,自別墅內外照耀而來,牆上的樹上的無數小彩燈,在瞬間發出了五光十色夢幻般的光芒。
布置在各個高處五顏六色的彩帶,在微風的輕拂下,輕柔地飄蕩著,在彩燈的照耀下,閃爍起了點點金色星光。
還有許許多多繫著絲繩的氣球,也忽然飄揚向夜空,蕩來蕩去,憑添了一絲熱鬧。
許奕雪眼裡星光閃閃,臉上浮現出了幸福的微笑。
忽然,她掩嘴發出細聲尖叫。
原來是心形燭火外面還擺著一圈小型的禮花,發出一連串「嗬」的聲音。一時間,周圍全是閃光沖向了夜空,綻放出了絢爛美麗的煙花。
這一幕,閃耀而絢爛,許奕雪看痴了。
而她的心,也跟著熱烈地跳動起來,美眸中異彩連連,充溢著前所未有的驚喜,只覺全身心都是幸福的滋味。
徐帆微笑著,輕摟美人玉肩,帶她轉身,一手指向科技園那邊,溫柔道:「我想對你說的話,就在那裡。」
許奕雪順著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
……
同一時間,一直用望遠鏡觀察徐帆的黑龍,也心臟猛地一跳。
作為表白行動的總負責人,事關重大,黑龍不但不敢放鬆,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為一旦搞砸了,或不完美,那他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徐帆了。
所以一見徐帆抬手指來,黑龍激動地脫口而出:「徐大師抬手了,快,快,準備——開始!」
四名負責人,猛地打了個激靈,趕緊打開對講機,以極快語速下令道:「聽我令,開始!」
一百零八個小隊長一收到對講機命令,也都心中一顫,抬手就朝一邊的開關拍了下去。
東方第一宅。
許奕雪抬眸遠望,心裡也是充滿了期待。
徐帆為了向自己表白,已經準備了很多,但現在是表白的最後一刻,所以肯定還有更加驚喜的安排。
下一瞬。
許奕雪心臟驟然一頓,接著狂跳不止,心跳聲都清晰地傳到了徐帆耳里,小嘴更是不由自主地張大。
但見原本烏七八黑的遠處,在她目光落去的一瞬間,無數燈光從四座大廈驟然亮起。
這無數燈光,因為經過嚴密的計算和電腦模擬,所以呈現出了預期的效果,燈光串在一起,組成了四個閃亮的巨大大寫字母。
「L」「O」「V」「E」
合在一起,正是英文「愛,愛情」的單詞。
所以,徐帆向許奕雪想說的話,就是「我愛你」。
「嗬嗬嗬……」
浦江江畔,無數禮花發出了祝福聲,在夜空綻放出各種顏色各種圖案的煙花。
一時間,夜空美極了,而浦江也被映照地充滿了瑰麗夢幻。
附近的無數人們,都下意識看向夜空,露出了痴迷。
那些在街頭賣藝的人,也一時忘記了彈唱,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孩們興奮地尖叫著,情侶們也借這份浪漫,或手拉著手,或忘情相擁。
而許奕雪,只覺芳心難以把持,被甜蜜給沖昏了頭腦,絕美的容顏上,更是緋紅一片,艷麗與嫵媚並存,清靚共輕柔盡顯。
徐帆十分深情地凝視著許奕雪,道:「雪,今晚我要告訴全世界,我愛你。」
「因為你,我的生命重煥生機,重新有了光明與希望,也重新充滿了驚喜與絢爛。我的人生,不再沒有意義,沒有期待。」
「雪,這一輩子,我只想與你共度,執子之手,與子諧老。」
「這浩瀚世間的萬千風景,我只想與你一起觀賞;這滾滾紅塵的浪漫風情,我只想與你共同體味。」
「在不同的繁華城市深情相擁,在絢麗的餘暉下看美好夕陽,在涼爽的大海邊悠閒垂釣,在充滿異域風情的小鎮與你共舞……在美麗的大理與你繞洱海徐徐騎行,在古老的敦煌給穿著漢服傾國傾城的你拍照……」
說完,徐帆也不再壓制內心激昂的情緒,張開雙臂擁抱著許奕雪,對著無垠夜空放聲高喊:「雪,我、愛、你!」
徐帆說完,眼裡也隱隱出現了幸福的淚光。
在這一刻,他的真情自然流露,如火焰般炙烈,如海浪般洶湧,如明月般溫情,如晚風般纏綿。
許奕雪亦情不能自已,她笑靨如花,是世間最動情的風景,她淚珠滴答,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徐帆的心意,她此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情到深處,淚痕自來。
淚水中飽含激動熱切的情感,甜蜜幸福的心意。
他愛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深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