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台在哪裡?」
「跟我來。」
救人要緊,天吳穎也不遲疑,當即便給林爽帶路。林爽則再次抱起女人,緊隨其後。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救治室,那裡面有手術台。
天吳穎一進去,便打開手術台上方的手術無影燈。
林爽則將女人抱到了手術台上。
「需要我怎麼幫助你?」天吳穎問道。
「先驗血,看她和我都是什麼血型。」
「好。」
天吳穎言罷,取來針管,在林爽和受傷女人身上各抽了一管血,拿去驗血了。
林爽則通過觀察、把脈進一步檢查女人的傷勢。
「左腎被刺破、小腸被割斷,足太陽膀胱經、足太陰脾經被截斷,天樞、外陵、志室幾處要穴被毀傷,再加上失血過多……」
林爽一邊檢查,一邊分析道。
「林爽,血驗出來了。傷者血型為A型,你現在朴玉素身軀的血型是O型,兩種血型並不排斥,可以匹配。」
「找輸液管針來和手術需準備的東西來,我要一邊輸血,一邊進行手術。」
「什麼?你自己一邊輸血,一邊手術?林爽你沒開玩笑吧?」
「怎麼?難道你想把自己的血輸給傷者?」
「我是B型血,與A型血互相排斥,並不匹配,所以就算我有心,現實也不允許。」
「嗯,那就聽我的。」
「好吧。」
很快輸液管針,以及手術需要的刀子、剪子、棉球、麻藥、吸血器等等醫療用具,都被推到了林爽身邊。
林爽用輸液管針,連接了自己與傷者的身體,將自己身上的鮮血,輸過去給傷者。
然後取出針炙針,扎了傷者身上好多處大穴。他還張嘴將青色儲物袋吐出,從裡面挑了一些丹藥,一部分餵傷者服下,一部分則捏成粉末,混在水裡,塗沫到創口和刀上。
「這是麻藥嗎?」
天吳穎打開救護室的攝影設備後,走到手術台邊好奇地問道。
「她傷得太重,不能用麻藥,否則會一睡不醒。我現在往創口和刀子上塗的藥物,主要起潤滑作用,方便拔刀的時候,降低人體組織二次受傷。」
「做手術不用麻藥?」
天吳穎瞪大了眼睛。
「眼下情況,不能用麻藥。動手術的時候,你做我副手,我在她身體正面負責縫合傷口,你在她身體後面負責拔出刀子。」
「我剛才檢查過,刀子穿透她左腎,切斷了她小腸,還有兩條經脈,幾處大穴都受到了嚴重的損毀,所以手術的時候,我會逐個地方進行修補。你拔刀,要配合我的進度,總的來說,插在她身體上的這把短刀,你要分七次拔出,每次拔出的分寸尺度,要拿捏得十分精準,這十分重要,明白嗎?」
「什麼?拔出刀子,還要分成七次!林爽,我以前也治過刀傷,但像這樣的安排,我從未聽聞過,也從未經歷過,你搞得我很緊張呀。」
「不要緊張,誰都有第一次,勇敢一點。」
林爽一邊說著,一邊將縫合的針線團成小球,往傷者嘴裡塞去。
「林爽,你在做什麼?怎麼把手術縫合的針線,放到傷者的嘴裡?」
「一般的手術,需要從外部進行縫合。這個手術,我想從內部進行縫合,所以先將針線導引到傷者體內,方便在她體內進行縫合。」
「什麼?從內部進行縫合?還可以這樣嗎?」
天吳穎一臉難以置信,她也算是醫道高手了,但還從未聽過哪個手術,是能夠從軀體內部進行縫合的,難不成林爽要鑽到傷者體內去做手術不成?不科學呀!
「可以。你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手術了。」
「等一下,我先放鬆一下。」
天吳穎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並活動身上的手足,儘可能消除緊張心態,並保持身體的靈活。
她以前也主刀做過無數次手術,但是那都是在自己熟悉的醫理下進行的,所以心中有把握,並不緊張。
然而這一次,林爽的手術辦法,完全超出了她的認識,所以哪怕她只是負責做拔刀的副手,仍讓她緊張非常。
「林爽,你確定你的手術辦法能行嗎?」
「我確定我的辦法能行。」
「你的手術辦法,完全超出了我的認識,我能相信你嗎?」
「莫非你想親自為傷者做手術?」林爽笑著問道。
「這個手術如果由我來做,傷者必死無疑。」
「那便請你相信我。」
「好吧!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吧。」
「天吳穎同志,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可是一個人,不是馬哦!傷者目前這種狀態,其靈魂多半處於游離狀態,會聽到你說的每一句話,你說她是馬,可能導致她心生怨念,死後陰魂不散,以後天天在飛碟里作祟哦。」
「失言失言,抱歉抱歉,傷者靈魂若有知,尚望原諒,不與我計較。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天吳穎到底是女性,被林爽這麼一嚇,本能地趕緊雙手合十,向鬼魂道歉,並求菩薩保佑起來。
「你不是信摩尼教的嗎?怎麼去求佛教的菩薩保佑。」
「我也是入鄉隨俗嘛。林爽,以後不准再說鬼話嚇我,我膽子小,怕鬼的。」
「明白了,下不為例。」
「我現在準備好了。」
「那咱們的手術,這就開始吧!你按我的指示,做好拔刀工作便好。現在,先將刀子往外拔一寸。」
林爽說這話的時候,已將唐傷者扶坐起來,他自己也跳上手術台,在傷者對面坐下來,將體內真氣運於雙手指端,幻化出兩道有形無質的手影,放在傷者創口旁邊。
「我拔了哦。」
天吳穎握住刀柄,拔出了一寸,疼得昏迷中的傷者發出一聲痛苦呻吟。
與此同時,林爽閉眼,雙手做出縫合的動作,幻化出的手影,則沒入傷者體內,利用已放入傷者體內的針線,開始從內部給創口縫合。
「原來,所謂的從內部縫合,是用有形無質的真氣來完成的。這種手段,不用開刀,避免傷者受第二次傷害,真是十分巧妙,讓人大開眼界。」
天吳穎臉上不自覺流露讚嘆之色。林爽這一手真氣縫合,真是讓她打心裡服氣,再無一絲懷疑了。
「再將刀拔出兩寸。」
「是。」
臣服於林爽精妙醫術後,天吳穎配合得更默契了。
「不錯,這一次拔刀,你對尺寸的拿捏,比上一次精準,點讚一個。」
「啊,這樣呀!我上一次,不是拔出一寸嗎?」
「上一次,我是要求你拔出一寸,但是實際上你拔出的是一點五寸。第二次,讓你拔出兩寸,實際上你拔出的是二點四寸。第二次,比第一次更接近標準要求。」
「哇靠,我拿捏的尺寸,差那麼多嗎?」
天吳穎臉紅地說道。她本以為自己拿捏得很準的,沒想到竟差那麼多,感覺臉上無光了。
要知道,在人體手術工作中,零點一毫米的差別,有時便能決定手術的成功與失敗了,大意不得呀。
「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再接再厲,穩定進步哈。」
「好的。」
「刀子,再往後拔半寸。」
「好。」
……
手術台上的手術,在林爽主導、天吳穎配合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終於,手術接近尾聲,當天吳穎第七次拔刀時,刀子離開了患者的身體,與此同時,天吳穎也能看到傷者後腰的創口,正在嚴絲合縫地縫合。
縫合過後的創口,從外面看去,只有一線血痕,皮膚半點褶皺都無,這樣完美的傷口縫合,再一次讓天吳穎感到驚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