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千人阻攔。
我,亦一往無前。
兩側台階,人影綽綽,再加上聞風而動的現場安保。
幾千平的廣場,已經沒有了先前那副肅穆,莊嚴的氣氛,取而代之的是緊張,躁動,劍拔弩張。
這,詭異的環境。
讓原本毫不相干的人都牽連進去了。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蔣家為何擺出這麼大的陣仗,強行攔截?
他們只明白,蔣家很不歡迎這個年輕人的不請自來。
「這傢伙,什麼來歷?蔣家竟然這麼激動?」
「誰又知道吶?今天是蔣欽的葬禮,想必鬧不起來吧?否則,蔣金楠要瘋的。」
貴為本土一霸。
若是這樣的場合,被人攪和了,壞了亡者的葬禮事小,關乎蔣家的顏面,將會一落千丈。
這對極重門風的世家豪族而言,是一種羞辱和褻瀆。
嘩嘩嘩!
現場的安保力量,還在不斷增加。
幾乎以寧軒轅和袁術為軸心點,四方皆是人影,不但將他們團團圍住,甚至抽出電棍,嚴陣以待。
「貌似不歡迎我啊?」
寧軒轅止步第二道台階,與蔣金楠不過數十米距離。
他摸摸鼻子,明知故問。
齊香望著那張,年輕,鋒芒,且堅毅,輪廓清晰的臉,情緒幾度複雜。
這個傢伙,還真是膽大妄為啊。
殺了蔣欽就算了,今天,竟敢不請自來,主動參加蔣公子的頭七。
這……
當蔣家是吃素的嗎?
蔣金楠先前就和她交代過,將採取雷霆手段,直接抹殺了這個傢伙。
今天,寧軒轅主動現身,豈不是要自投羅網嗎?
「蔣,蔣先生?」
齊香小聲的詢問蔣金楠,接下來,將如何應付?
很意外。
蔣金楠竟然克制住了,他擺了個眼神,示意自己的助理,「欽兒的葬禮重要,這種宵小之輩,請他滾蛋!」
言外之意,他今天可以不追究。
畢竟,現場來的嘉賓太多,大動干戈,將會影響接下來的儀式。
反正今天見到了正主。
過段時間,再抹殺了這個姓寧的砸碎,也不遲。
「明白。」
助理拉直西裝,大步流星的走向寧軒轅所在的位置。
豈料,剛走幾步。
一位大腹便便,梳著油亮背頭的中年男子,挪動著臃腫身材,就針對上了寧軒轅。
「柳青?」
「這胖子,還真會察言觀色,討人歡心。」
現場發出一陣嘲諷聲。
本名柳青的肥碩胖男人,不以為意,這樣的場合,正是向蔣金楠蔣家主溜須拍馬的好機會,他豈會放過?
既然,蔣先生不喜歡這個年輕男人的出現。
那他,就代蔣先生,請這個傢伙,麻溜留的滾蛋。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你是什麼來歷?蔣先生現在不歡迎你,識趣的,立馬滾蛋。」
「否則,蔣先生不追究你的責任,我柳青,也追究到底!」
柳青雙手負後。
因為站的位置較高,故此居高臨下,自以為風姿威勢,大出風采。
寧軒轅輕描淡寫撇了他一眼,無動於衷。
「你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柳青火了,他都拿出了蔣家的招牌,這個傢伙,竟然還敢如此不給面子?
偌大的現場一片死寂。
萬眾目光,悉數聚焦柳青。
這讓柳青心情大好,感覺這一刻,人生走向的巔峰。
他二話不說,走下台階,靠近寧軒轅,繼續咄咄逼人道,「你是聾子,還是故意裝傻?我讓你滾蛋,聽不見嗎?」
唰!
待,雙方僅有一臂距離。
柳青前一秒還沾沾自喜的笑容,瞬間凝固。
實際上,整個現場都死寂了下來,甚至之前,還響起了陣陣,倒吸涼氣聲。
一支手槍橫空出世,且黑洞洞的槍口,就這麼,毫無顧忌得頂在柳青的腦門上,槍口冰涼,攝人心魄。
「64式配槍,裝載22mm子彈。」
「再廢話一個字,教你腦袋開花,信不信?」
人高馬大的袁術,手持配槍,垂下眼皮,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盯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柳青。
他的笑,邪性,冷傲。
令人不寒而慄。
短短一秒,柳青滿腦門子都是汗水,那張油膩,奸詐的臉,頓時變得毫無血色。
這,這他媽什麼人啊?
竟然,帶了槍。
「對,對不起,萬分對不起。」
嘶嘶!
柳青嚇得腿都在發抖,強迫自己鎮定之後,他連忙改口道歉。
然後,小心得朝後挪動了一步。
瞧見袁術不為所動。
他再次點頭致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是我唐突了,我賠罪。」
旋即,再退三兩步。
直至,腦門子和那支森寒的手槍,保持一定距離之後。
這位大腹便便的胖子,立馬展現出驚人的速度,他手腳麻利的躲進人群之後,再不敢吱聲。
嘶嘶!
又是一陣遙相呼應,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聲。
先前得到蔣金楠授意,準備親自下場,『請』寧軒轅這個砸碎滾蛋的蔣家助理,六神無主的愣在更高處,臉色雪白。
任誰,也不會想到。
這樣的場合,那個傢伙,竟然無所顧忌,公開持械。
「蔣,蔣先生。」
齊香差不多被驚呆了,相較於那天,在生日晚會上的初遇,這次,她更為深切的感受到,寧軒轅這個人的恐怖。
許久,默不作聲的蔣先生,別過腦袋,語氣淡淡道,「公開持械,你就不怕吃牢飯嗎?」
「真以為,我這蘇杭是法外之地?現場,可是有不少人在盯著。」
寧軒轅環顧一圈,笑了笑,「很抱歉,讓大家受驚了。」
似乎覺得確實不妥。
他摸了摸鼻子,柔聲教訓袁術,「以後別這麼魯莽,嚇到無關人等,就不好了。」
言罷。
寧軒轅抬起那隻戴有白色手套的右手,輕輕蓋上袁術舉在半空的手槍的槍膛上。
黑白相遇。
涇渭分明。
然後,他拇指,食指微動,先拆槍膛,再拆彈夾。
再之後。
寧軒轅眯起那雙深邃的眼,五指揉捏,就像是攪動一張白紙,竟然當著數以百計的嘉賓,將那支手槍,捏成了一團廢墟。
覆手之下。
寸寸鐵屑,飄揚如絮毛,湮滅於半空。
「這……」
「我的天,這,這還是人嗎?」
這一刻,無數人目瞪口呆,汗毛倒束。
縱然是蔣金楠,齊香等一眾上層人士,都驚得半天沒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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