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子斃了你!」
眼見著已經被擠壓上了帶著斜度的水泥欄,車身已經開始傾覆,後面的同夥又無法提供任何的幫助,副駕駛座的男人一隻手抓著扶手,調整好身體的平衡,一隻手再次舉起槍口,瞄準斜下方李浮圖的腦袋。
生死關頭期盼著別人的幫忙無異於等死,這種情況下他只能自救!而此刻自救的最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這個男人的腦袋射上一個窟窿!
長相兇惡的大漢臉色猙獰,死死盯著依舊開車擊撞他們的李浮圖,一抹血腥的笑意漸漸浮現在臉龐上,手指微微彎曲扣向扳機,一發森冷的子彈下一秒就要從冷冰冰的槍口噴火而出。
見對方準備開槍,李浮圖不屑一笑,動作如鬼魅一般,一隻手控制著方向盤將對方往死路上逼不準備給對方一點喘息的機會,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車身,空出的一隻手如毒蛇吐信般死死禁錮住了大漢的手腕。
似乎對方腦袋崩裂腦漿橫流的場面已經出現在眼前,大漢臉上的猖狂笑意還沒有完全舒展便徹底凝固,只見原本還在專心開車的男人突然騰身而起,動作快得只讓他覺得眼前一晃就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傳來一陣無法忍受的劇烈疼痛,似乎骨頭都快被捏碎,原本扣向扳機的手指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明明已經接觸到卻根本無法再按下去分毫。
這種明明已經看見勝利在自己手中,自己卻無法握住的憋屈感讓大漢的臉色扭曲,幾欲發狂。
「我說過,你們就是一群廢物。」
李浮圖半個身子懸在兩輛車的空隙間,譏諷而玩味的目光打量在大漢臉龐上打量著,臉上帶笑卻冰冷徹骨,語氣中森冷一片。
「媽的,你才是廢物!」
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被人用廢物形容,更何況是道上混的漢子,雖然對李浮圖可怕的力氣感到恐懼,大漢還是不可能坐以待斃,一聲怒吼從舌尖炸響,脖子上青筋畢露,強忍住那鑽心蝕骨的疼痛,扣住扳機的手指無比艱澀著,一點一點用力。
「還想頑抗?」
兩車之間呼嘯而過的厲風吹亂了李浮圖的碎發,卻擾亂不了他鋒銳的目光,盯著依舊沒有死心的大漢,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冷笑穿過呼嘯的厲風,讓大漢的眼眸猛然緊縮。
隨著李浮圖左手的逐漸用力,大漢的眼角劇烈抽搐起來,兇悍的臉色變得無比通紅,眼眶瞪大幾欲崩裂,眼眶中的猩紅血絲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種怎樣的力量?!
那似乎像是鋼琴家般的手看似沒有多大力氣,此刻卻如同無堅不摧的鐵鉗一般將自己的手腕給死死夾住,讓這個大漢根本無法抵抗分毫,即使他在道上廝混多年,經歷了不少血雨腥風,被砍刀劈過也被冷彈射過,也稱的是一條鐵血的漢子,但此刻面對手腕上那鑽心蝕骨的劇痛他還是忍耐不住,眼眶似乎要崩裂的緊盯著空蕩車門外笑意冷酷的李浮圖,臉上由不正常的潮紅色變得如同白紙般的蒼白,牙關一松終是鬆開了手。
黑漆漆的手槍失去控制,頹然的從他手中滑落下,在兩輛互相抵撞的車輛空隙中,直落落往路上摔掉而去。
知道自己終要抵擋不住後,大漢在鬆手的瞬間左手索性放棄了扶手往半空中的手槍抓去,冒著失去平衡掉下車去的危險他也要將手槍拿回來,這樣他才能重新宰了此次行動的目標。
可惜他快李浮圖卻比他更快,對力道的拿捏掌控沒有人會比李浮圖自己更為清楚,普通人忍受的底線在哪裡李浮圖更是瞭然於心,即使這個大漢是個經歷過不少生死搏鬥的大混混,但也頂多比一般人強上一點而已,他再次發力後,就知道大漢絕對不可能繼續抗住。
幾乎是在手槍摔落的一瞬間,李浮圖就隨之鬆開了大漢的手腕,目光如電,左手劃出一道優雅而凌厲的弧度搶先一步將手槍穩穩的握在手裡,讓大漢緊隨而來的左手落了空。
「給老子放手!」
見手槍被搶去,大漢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怒目圓睜,口中迸發出一聲滾滾嘶吼,左手轉抓為拳,裹挾他滿腔的憋屈和怒火破開兩車間呼嘯而過的獵獵勁風,氣勢萬鈞的轟向李浮圖握槍的手腕。如果一擊奏效,他有信心自己鐵鍋大的拳頭能將對方的手腕骨給砸碎!
即使他得不到,也不可能讓李浮圖將槍搶去。
既然得手,李浮圖本不打算與對方繼續糾纏,但見大漢居然不知死活的對他出拳,回身之心頓時消褪,深邃眼眸中閃過一道冷厲寒芒,手指靈動一轉手槍在他手中如使臂指,調整以槍柄迎擊已然而至的拳頭。
「砰!」
大漢只覺得拳頭微微一麻,但也沒有多大的疼痛。見到李浮圖以槍柄迎擊,他沒有一絲詫異,相反還有些欣喜,因為他本就是為了奪槍,如果能一擊將槍從李浮圖手中轟落,誰也得不到,那也是個可以接受的結果。
但想法與現實卻存在著無比巨大的差距,甚至讓他有些不敢置信,與他拳頭相撞後,手槍依然被那個男人穩穩的握在手裡,他轟上去的氣力似乎如泥牛入水,沒有引起一絲波瀾,甚至似乎都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腕輕微顫動過。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擊沒有連一點效果都沒有取得,大漢猙獰的目光變得恍惚,怔怔的凝視著李浮圖,一時間失去了繼續動手的勇氣。這個男人半身懸空,握槍的手根本無從借力,自己有多大的力氣他自己清楚,曾經一拳能將沙包轟破,可此時奮力一擊下居然讓這個男人的手腕連略微晃動都沒有做到,這是多麼巨大的差距?
這個男人的臂力,又會是如何的駭人聽聞!
他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力氣居然在這個男人面前連還手之力都不沒有,鋼牙緊咬想動用右手,可略一用力就感覺到如同螞蟻蝕骨的痛意傳來,根本就無法握緊。大漢眉頭緊鎖,知道剛才經過李浮圖的一捏之後,他的這隻右手恐怕是已經半費此時已然排不上用場。
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揮舞左手,這次他並沒有再用拳擊,目光緊盯著李浮圖的手腕,如同李浮圖剛才對付他一樣,他想要如法炮製。
「你就這麼想要這玩意?」
李浮圖臉色一曬,不冷不熱的開口,把玩著搶來的手槍,瞥了大漢一樣,突然毫不留戀的將之拋到空中,任由其跌落在地。
大漢如願以償的捏住了李浮圖的手腕,留戀不舍的已經往後望了一眼,因為疾行的車速,那跌落在地的手槍一會就已經渺不可見。
「現在那玩意已經被我扔了,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李浮圖玩味的凝視著大漢,神情似笑非笑,臉色陰晦難明。
「老子讓你死!」
大漢收回目光,轉過頭陰鷙的盯著李浮圖,發出猙獰爆喝,左手猛然用力往回一帶,他想憑藉著自己的洶湧力道將這個男人藉機給拽過來。
感覺到自己手腕一緊,李浮圖眼眸半眯,一聲輕嘆隨風響起。
「真是不自量力啊。」
向別人伸出了手,就意味著自己也有可能被人握住。怒火攻心的大漢這時候似乎忘了,這個男人的力量與他之間的巨大差距。也許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敢想起。
隨著輕嘆聲隨風而散,李浮圖手腕一抖,大漢只覺得一股玄奧勁道傳來,情不自禁微微鬆了手,瞳孔猛然一瞬,下意識發覺不對後匆忙進行補救,一秒鐘後再次死死禁錮住李浮圖的手腕,可是僅僅是一秒鐘,但也已經遲了。
一秒鐘的時間,李浮圖藉助一個刁鑽的弧度變換早已經反手握住大漢的手腕。兩人此刻手掌相對彼此對握,彼此對視著。
大漢眼眶放大,李浮圖笑意輕柔。
「你想要和我比力量麼?」
話音落地,李浮圖嘴角勾勒起一抹不屑,右臂筋骨倏然收縮,猛然回身。
身材魁梧似熊的大漢根本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或許是根本沒有反抗,亦或者是反抗了沒有起到一丁點的抵擋效果,整個人如同紙糊的一般,輕飄飄被李浮圖毫不費力的從別克車中拽了出來。
「我剛才就已經說過,也許死的人會是你們這群廢物。」
「看來,你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李浮圖的一聲感嘆隨風而逝,隨之消散的,還有大漢那條看似蓬勃的生命。
大漢被拽到兩車空隙之中,隨後被李浮圖甩手扔下,就如同剛才扔掉那把槍一樣,眼眸中一片平靜。
粗壯的身子帶著巨大的慣性在地上滾動,身上臉上因為摩擦變得殘破不堪,隨後被後面停車不及的別克車碾於車輪之下,大漢口中的悽慘哀嚎瞬間歇止。
頓時,一抹妖冶的血花迎風綻放,後面別克車上人怔怔看著從車下濺起的血珠,被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