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在水晶宮大酒店門前停下,宋洛神推門下車,沒有和李浮圖道別,神色平靜,但眼眸里卻沒有任何神采,一片死寂。
李浮圖望著她的背影。
「小伙子,吵架了?女人嘛,哄哄就好了,大老爺們的,對自己女人彎個腰,不丟人。」
計程車司機好心勸說道。
李浮圖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師傅,走吧。」
計程車司機暗嘆一聲,他有些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心思,這麼標誌的婆娘,居然還捨得和她吵架,要換做是他,那肯定百依百順指東絕不往西。
不過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自然不好多提,見李浮圖不聽勸告,只能暗暗搖頭,重新把車發動。
計程車駛離水晶宮大酒店,宋洛神在旋轉大門前腳步微微停頓了下,終究沒有回頭。
宋洛神一進入大廳,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長長鬆了口氣,然後立即迎了過來,是她的保鏢,明顯一直在這裡等著她,恪盡職守。
「大小姐,剛剛李少來過電話。」
在宋洛神面前站定,其中一名保鏢匯報導。
此李少自然非彼李少。
宋洛神目光看向他,「你怎麼說的?」
她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對方會找到她保鏢身上,不值得奇怪。
「李少問大小姐現在在哪,我說大小姐已經休息了,李少就沒再說什麼,很快把電話掛了。」
這保鏢一五一十道,大小姐和一個男人出去,而且大晚上都沒回來,這事他自然不敢直說,難免撒了謊,為主子考慮,出發點無可厚非,可不知情的他明顯不清楚自己的解釋根本是畫蛇添足。
「我知道了。」
宋洛神若無其事的點點頭,面不改色,然後在兩名保鏢的擁護下上樓回了房間,她的保鏢都住在隔壁。
宋洛神走回臥室,從包里拿出手機,重新開機,卻沒有給任何人回電話的意思,把手機放在床頭,走進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傳來水聲,霧氣開始升騰,隔著磨砂的玻璃門,可以隱約看到一道白皙如玉的軀體被霧氣籠罩,朦朧而夢幻。
……
第二天,昨晚在豪庭發生的衝突不可避免的流傳開來。
東海為之轟動。
爭風吃醋,這種事情不足為奇,幾乎天天都在發生,可這場衝突的涉事人員個個非同小可。龐厲,龐天雲的兒子,唐嘉豪,唐山地產的太子爺,還有在場的十幾位大少千金,這些人加在一起的分量就足夠強大了,可最引人矚目的還是引發這場衝突最關鍵的一對男女上。
戰國會所的主席。
宋氏大小姐。
看起來風馬流不相及的兩人,昨晚卻以一種極為緊密的姿態一同亮相豪庭。
這下子,不少人的心態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昨晚的衝突有很多版本流傳了出來。
有人說,是戰國會所的主席為宋氏大小姐衝冠一怒,也有人說,是宋氏大小姐怒為藍顏,手段雷霆,直接叫來了一名軍方巨擎,把龐厲及其馬仔給收押。
無一例外,無論什麼版本,都隱晦的表露出戰國會所的主席和宋氏大小姐的關係不一般。
看熱鬧不嫌事大,甚至沒多少人去關注龐厲的下場是什麼,現在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宋氏大小姐和戰國主席究竟是什麼關係上。
誠如李浮圖所料,他再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
燕東來位於江北的別墅內。
「東來,現在阿厲已經被抓進警備區,我想方設法找人也探查不到一點消息。」
天地玄黃里排行第一的龐天雲坐在沙發上,神色十分嚴峻,天地玄黃里,就他比燕東來大,也只有他一個人有這個資格叫一聲東來。
除了被拘留一個月的梁承地,此刻天地玄黃里的其餘三人全部在座,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龐天雲是擔心自己的兒子,而金玄和黃明毅憂慮的卻是這場事件所帶來的影響。
龐厲被抓,會不會牽扯到龐天雲,乃至把他們都連累進去?
說句實在話,金玄和黃明毅覺得龐厲那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甚至他們巴不得龐厲一死白了,免得吐出什麼黑料牽連到自己身上。可龐天雲就坐在旁邊。他們自然不能把真實情緒表達出來,沉著臉一聲不吭。
「龐哥,你也知道,軍方屬於獨立的系統,龐厲既然被他們抓了,事情恐怕就很複雜了。」
燕東來也緊緊皺著眉,但對龐天雲的語氣還是很客氣,「我覺得我們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做……」
「東來,阿厲可是我唯一的兒子,你知道帶走他的罪名是什麼嗎?恐怖分子!」
龐天雲沉聲道:「如果我什麼都不做,那等於眼睜睜看他去死!」
心裡本就異常惱怒的燕東來本想說一句那是他罪有應得,但攥了攥手,最後還是克制住了。
其實在座的人都很清楚,哪怕不是這個罪名,如果真的決心要查,憑龐厲之前犯下的事,他能出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黃明毅委婉勸道:「龐哥,你的心情我們都可以理解,可是關鍵我們能力有限,根本插手不進去啊,現在這種情況,龐哥你得穩住陣腳,否則不僅救不了龐厲,還會引火燒身。」
黃明毅壓根就沒妄想著能把龐厲就出來,男人喜好美色沒有錯,可你把主意打到宋氏大小姐身上,還意圖暴力強來,那只能說是找死了。
這件事如果犧牲一個龐厲就能打住,那就值得慶幸了。
龐天雲的目光掃過一圈,內心冷笑不迭。
這就是所謂的江湖義氣了,平日裡稱兄道弟一副願兩肋插刀的模樣,可當危機降臨,一個個卻只想著自保。
「我知道各位在擔心什麼,但是這件事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金玄挑眉道:「不知龐哥有什麼想法?」
「那個李浮圖,據說和宋小姐關係不一般,如果他願意說話,宋小姐未嘗不可能把阿厲放出來。」
龐天雲看向燕東來:「東來,你和那個李浮圖一向要好,不知你可否願意幫我向他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