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晴之所以猜得如此精準,自然不是因為她有窺心術,只是這種事情她平日裡見多了,早已司空見慣。
那些到她伊人坊保養美容的貴婦們平日裡可沒少抱怨自己老公在外面不清不楚有的甚至養起了外宅,所以當聽到李浮圖讓自己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的時候,楊雨晴下意識就想到對方難不成也和那些男人一樣,打算把這當作金屋藏嬌的地點所以才要保密?
李浮圖顯然沒想到楊雨晴的直覺居然如此驚人,簡直稱得上一語中的。雖然他自認和何採薇關係很純潔,但不可否認,他如果把這間宅子送給何採薇,不提別人,就哪怕何採薇自己恐怕都會覺得自己是打算金屋藏嬌了。
猶豫了下,李浮圖沒有直接否認,也知道否認不了,既然楊雨晴就住在自己樓上,以後何採薇要是住進來,兩人難免會碰面。當然,李浮圖也不可能承認,只能避重就輕道了句:「這所宅子我打算讓一個妹妹住,她母親身體不好,需要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楊雨晴似笑非笑看著他,倒也沒鄙夷,只是笑問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很多妹妹?」
李浮圖摸了摸鼻子,沒有作聲。
「唉,才說不是嫌棄人家年紀大,現在轉頭就要把這麼一所豪宅送給『小妹妹』,男人真是喜歡口是心非啊。」
楊雨晴長吁短嘆,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知道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的李浮圖輕咳一聲,將沉默是金貫徹到底。
果然,見李浮圖不開腔,楊雨晴很快就將那副自憐自艾的樣子收了起來。
她瞧著李浮圖,眼中閃爍好奇輕嘆道:「你還真是捨得啊,我還真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小妹妹』,能價值大幾千萬。」
「我如果說我只是單純的想幫她一把,你信嗎?」
李浮圖還是忍不住解釋了句,可結果不出所料,得到的是楊雨晴你當我三歲小孩的眼神。
沒想到這年頭居然做好人都如此困難。
暗嘆一聲,李浮圖搖搖頭移開了目光。
「要不你把宅子送給我算了,我給你當情人,你看我,除了年紀大點,但其他方面不差啊,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在床上當得了蕩婦,出門扮得了貴婦,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楊雨晴開始自賣自誇,尺度之大讓李浮圖都大感吃不消。
當時在戰國會所見她第一面,李浮圖就覺得她氣質里有股淡淡的風騷,現在看來自己的感覺確實沒有出錯。
這種話,哪怕是開玩笑,一般女人也絕對是說不出口的。
李浮圖曾說沐語蝶熱情如夏,可和楊雨晴比起來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這位美少婦簡直就是座活火山啊。
「楊小姐,如果你覺得生活過於平淡,想找找刺激,我不反對,但恕我無法奉陪。」
宛如斬斷七情六慾的某人面無表情的盯著指示屏,只覺得這電梯怎麼這麼慢。
李浮圖的表現讓楊雨晴難免有些懊惱,不提她的話究竟幾分真幾分假,起碼她好歹也是東海有頭有臉的一位大美女。
作為美女,心中都有驕傲。
可這一晚上無論她如何誘惑,李浮圖卻始終不為所動,這種現實不禁打擊了楊雨晴的自尊心。
難不成自己現在的魅力真的這麼差了?
看著連瞧都再瞧她一下的某同志,楊雨晴暗暗咬了咬牙,不打算善罷甘休。
她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坐懷不亂的君子,就這麼收場,只能證明她個人的失敗。
「上我家喝杯咖啡吧,以後就是鄰居了,可得好好熟悉熟悉。」
楊雨晴笑著發出邀請。
這個點,喝咖啡?
李浮圖不傻,自然不可能答應,楊雨晴既然敢這麼說,證明她現在是獨居,但哪怕是這樣,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同處一室的消息如果傳出去,不知道會傳出怎樣的流言蜚語。
雖然泄露的可能不大,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現在太晚了,改天吧。」
李浮圖客套一句,見電梯終於來到二十一層,終於鬆了口氣。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楊小姐,晚安。」
李浮圖禮貌道別,然後迅速走出電梯,和楊雨晴在一起,讓他有種自己像是被妖精盯上的唐僧一樣的感覺。
可讓他預料不到的是,他前腳走出電梯,楊雨晴後腳居然跟了出來。
「既然你怕去我家,那我去你家也是一樣的。」
楊雨晴似乎不知道客氣為何物。
李浮圖啞口無言。
楊雨晴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李浮圖再開口拒絕,那無疑就太過傷人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楊雨晴領進了門。
「這所宅子一直空著沒有賣出去,我還好奇以後會和誰做鄰居,沒想到居然是你。」
楊雨晴在房內隨意逛著,似乎並沒把自己當外人。「命運還真是妙不可言吶。」
如果早知道的話,自己恐怕真要考慮考慮會不會買這宅子了。
李浮圖暗自苦笑,可世上哪有後悔藥。
「楊小姐,我才搬進來,什麼都沒準備……」
「沒關係,你這不是有酒嗎?喝點酒也行,那天你不是說一個人喝酒很寂寞嗎?今晚我陪你。」
楊雨晴轉身笑道,似乎完全沒有防人之心。
可她不怕,李浮圖怕啊。
一般來說,都只有男人推倒女人,可從楊雨晴之前的言行舉止,相反的情況很有可能發生。
「剛才我們在大排檔已經喝……」
李浮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楊雨晴輕車熟路的走到酒架上取下了一瓶酒和兩個高腳杯,然後朝陽台走去。
「快過來,我都很久沒有好好的賞賞月了。」
看著那道拉開落地窗走上陽台的曼妙身影,李浮圖話語凝滯,瞠目結舌。
他很好奇大唐一品每所宅子的格局是不是一模一樣的,怎麼楊雨晴在這裡像在家一樣熟悉?
緩緩吁了口氣,李浮圖只能跟著走上陽台。
聽著身後響起的腳步聲,楊雨晴給兩個高腳杯倒上酒,在月光的輝映下,杯中酒水蕩漾著妖冶的色彩。
放下酒瓶,楊雨晴輕聲道:「你不要害怕,只不過孤獨久了,我想找人說說話而已。」
這他媽多像男人哄騙女人時的說辭?
李浮圖想笑,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