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回。
紅袍主教拽著李昊天在山林里急速穿梭,將力量發揮到極致。
發出去的信號彈後方大軍想必也已經接收,現在正在全速趕來,只要與大軍匯合,那就徹底安全了。
「唰!」
雖然拖了一個人,但紅袍主教的速度依然很快,崎嶇不平的山路並不能造成多大的影響,林間只看到一道紅色影子一閃而過。
激戰聲逐漸被甩在身後。
雖然有點殘忍,但是留下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充其量也只不過是陪那些將士一起陪葬而已。
只有活下來,才能為他們報仇。
跑!
迅速跑出這座山!
紅袍主教不敢有一秒停歇,汗水逐漸從額頭冒出,全身已經被濕透。
「跑這麼快,難道不累嗎?不如停下來休息一會?」
樹林上空,突然響起了一道笑聲。
紅袍主教身心俱震,腳步不由自主變得有點錯亂,差點失衡摔倒。
「噌……」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擋在了他們前方。
織田野!
她追上來了!
「俊哥兒,招呼都沒打一個就這麼離開,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啊?」
看著她的笑容,紅袍主教額頭上的汗水更加密集。
李昊天深提一口氣,推開紅袍主教攙扶,逐漸站直身。
織田野笑容燦爛,卻讓人毛骨悚然。
她盯著那個紅袍主教。
「是你要和我搶俊哥兒?」
「左使大人,你快走!」
一聲低吼,紅袍主教突然衝上前,竟然主動向織田野發動攻勢。
或許是知道無路可逃,他打算殊死一搏。
可畢竟實力差距過大,雞蛋碰石頭的結果往往非常都慘烈。
織田野輕而易舉的拽住了他的手,看似嬌弱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不顧紅袍主教抖動的眼瞳。織田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將之掄砸朝一邊。
「咔嚓!」
不幸的是,那個方向正巧有一截大石,紅袍主教的背與石尖毫無緩衝的猛然相撞,脊椎骨頓時斷裂。
所有的思維與情緒在此刻徹底定格,紅袍主教躺在石頭上,身體垂下,面朝著天,瞳孔的焦距逐漸消失。
一招。
僅僅一招而已!
在人世間高高在上的紅袍主教眨眼間便被殺害,由此可見,帝境究竟多麼的可怕。
「俊哥兒,現在終於沒人打擾我們了……」
李昊天臉皮緊繃,目光從石頭上的紅袍主教屍體上移來,已然做好了搏命的打算。
可就在這時候,有一道極為突兀的聲音毫無預兆的突然響起。
「喂喂喂,別以為在這荒山野嶺就可以胡來了,想干點什麼就不能回家去?在外面很容易影響到別人。」
織田野皺眉,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兩道身影進入了視野。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男人。模樣看上去吊兒郎當,很是懶散。
後面是一個女人,芭比臉,金剛身材。
亞當!
夏娃!
看著悠哉悠哉的走來的上帝,李昊天眼神微微波動,也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當初在聖彼得宮裡開會的時候,這夫婦不是撂挑子跑了嗎?
「聽說賀九州那個老頭都嗝屁了,你說何苦呢?一大把年紀還想著打打殺殺,這下好了,把自己小命玩沒了。」
亞當搖頭嘆息,像是把織田野當成了空氣。
「一個老頭都這麼拼命,我覺得再窩在家裡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所以和媳婦過來看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李左使,看樣子你現在很需要幫助啊。」
李昊天沉默不語。
亞當繼而終於看向織田野。
「好在只是一個娘們,要是厲害的人物。那我們可就溜了,不過她只是一個人嘛……」
亞當嘴角翹起。
「媳婦,我好久沒看到你的威風了。」
夏娃不給面子。
「你怎麼不去?」
亞當輕咳一聲,似乎覺得當著外人的面被自己婆娘如此頂撞有點丟人,暗瞪了夏娃一眼。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爺們權威爆棚。
夏娃瞥了他一眼,在亞當提心弔膽的注視下,終究是沒再說話,轉身朝織田野看去。
「呼……」
亞當暗暗鬆了口氣。
「又來兩個多管閒事的。」
織田野冷笑了一下。
「既然你們千方百計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們吧……」
話音未落,織田野倏然出擊,腳下泥土濺起,刁鑽凌厲,如鬼魅幽靈般襲殺而來。
一爪尖利探出,直奔夏娃面門,欲圖碎眼破相。
雖然身材健碩魁梧,但夏娃的反應卻一點不慢,電光火石間及時扭頭,避開對方歹毒攻勢的同時,抬起手不甘示弱的朝對方的胳膊抓去。
「呵……」
織田野目露譏諷,身軀蛇般扭動,在夏娃手碰到她的時候便靈活逃脫出去,指尖順帶著在夏娃腹部掃過。
「嗤啦!」
哪怕夏娃對危機的感應能力已經非常驚人,可後退的時機終究還是晚了半步,衣服像被利刃划過般頃刻撕裂,她滿是腹肌的腹部上很快出現幾道細微血線。
「媽的,敢打我媳婦!」
見夏娃受傷,亞當頓時怒不可遏的跳了出去,毫無章法的一腳狠狠踢向織田野。
好一個護妻心切的帥鍋啊。
織田野躲閃不及,胳膊被踢中,她眉頭一皺,身不由己的踉蹌退出兩步。
「媳婦,沒事吧?」
亞當沒有追擊,第一時間朝夏娃看去,一臉關心緊張,情真意切,發自肺腑。
他如此風流可夏娃卻一直還留在他身邊,其中不是沒有道理的。
夏娃摸了摸腹部的傷口,血水的冰涼與粘稠通過指尖傳遞而來,她面不改色,搖了搖頭。
「我以我的人格起誓,你死定了。」
看到傷口確實不深,亞當放下了心,隨即凶神惡煞的盯向織田野,殺機盎然。
相信如果是熟悉他的人,應該是沒多少會相信他的起誓的。
畢竟,上帝哪有人格可言?
可是織田野對亞當不了解,看到一個卑微的人類居然敢挑釁自己,她眼神收縮如針尖,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灰塵,臉上徹底沒了笑容。
「你們是在找死。」
聲線不高,卻如毒舌吐信,陰森刺骨,就像刀子在身上一寸寸刮過,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