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
第二天回到公司後,顧傾城便迫不及待的給心上人打了一個電話。
以前,縱然相思可依然有辦法壓抑,但是修成正果後,就像是閘門被拉起,眷念之情猶如洪水泛濫般再也難以遏制。
「沒幹什麼,澆花呢,顧總有什麼吩咐?」
正在陽台上幫忙搭理蕭淑栽培的那些花花草草的李浮圖笑道。
「你還真有閒情逸緻。」
顧傾城調侃一句,隨即道:「也沒什麼重要的問題,只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一下。」
「顧總說便是,在下洗耳恭聽。」
坐在辦公室里的顧傾城唇角笑意蕩漾,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轉動著鋼筆。
「伊人坊老闆,楊雨晴,你應該認識吧?」
聞言,電話那頭本來還有點漫不經心的李浮圖眼神頓時閃爍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水壺。
「認識,還是當年在戰國角斗場與汪家打擂台的時候認識的,你突然提她幹什麼?」
「她的伊人坊近年經營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這事你知道嗎?」
「我聽說了。」
顧傾城繼續道:「她是戰國的會員,我原本以為伊人坊的式微,是她們內部管理不善的原因,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你為什麼這麼說?」
李浮圖眼神閃爍,來了興趣。
「自從出事以後,伊人坊生意持續蕭條,每天都在虧損,現在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資金缺口,楊雨晴想要給伊人坊續命,只有找到新的注資,而有人藉此機會趁火打劫,聯謀銀行不給她貸款,然後給她放高利貸。」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浮圖有點好奇,倒不是懷疑顧傾城的能力,以永興在東海的影響力,沒多少事情能夠瞞住他們的耳目,查到這些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可是值得一提的是,為什麼顧傾城會去關注這些?
戰國的會員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難不成對所有的戰國會員,永興都在密切的進行監視?
應該不存在這種可能。
畢竟他曾經就當過戰國主席,可沒發現有監控會員這種事情。
「前天晚上那個來戰國挑事的大哥,我也是查他才發現這些事的。」
無心插柳的顧傾城解釋道:「歐陽修跟我說,對方搭上的律委的那條線,正是給楊雨晴放貸的那個人,名叫謝光強,名下經營著幾家高利貸公司,他倒是算不上什麼,只不過他的姐姐是律委一把手的情人,同時和楊雨晴是同行,伊人坊落寞,她應該算得上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伊人坊以前的客戶,大部分被她給搶走了。」
這個年頭,話不能亂說,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尤其是這種關於權貴階級的秘辛。
但顧傾城自然不可能說一些捕風捉影的流言,以她的身份既然言之鑿鑿的說了這些,那肯定就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你和楊雨晴,關係好嗎?」
隨後,顧傾城問了一句。
李浮圖沒任何不自然,很快回道:「算是朋友,她曾經就住在我樓上,只不過生意出事後就把房子給賣了。」
「就和樓房一樣,樓蓋的越高,塌的時候就會越慘,做生意也是如此。盤子鋪得越大,一旦遇到了什麼問題,很可能就會有塌方式的危險。伊人坊以前應該算是東海美容業的龍頭,以它目前的困境,想要起死回生,難度很大,聽說楊雨晴早就離婚了,我以前還不知道,謝氏姐弟可不是善與之輩,楊雨晴被他們盯上,恐怕……」
楊雨晴雖然是戰國的會員,但是與她並無實際上的交情,所以顧傾城完全是局外人的語氣。
「你知道楊雨晴借了他們多少錢嗎?」
李浮圖問道。
「這個暫且還不清楚,不過據我估計,保守應該不低於一個億吧。」
一個億,其實真不算多嚇人的數字,可一個億的高利貸,那就有點驚人了。
眾所周知,高利貸這玩意有多麼恐怖,就算只借了一百塊錢,你恐怕都無法估算它最後能給你滾出多少錢來。
李浮圖沉默了下。
他不知道楊雨晴為什麼寧願去借高利貸都不願意向他開口,他可是有去找過對方,甚至還主動詢問過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可是楊雨晴在他面前卻裝成沒事人一樣,反過頭居然就去借了高利貸。
這女人難道是因為酗酒而把腦子喝出了問題嗎?
「餵?怎麼不說話了?」
顧傾城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沒,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李浮圖輕嘆道:「在我的印象里,她應該是比較精明的一個人,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去做借高利貸這樣愚蠢的事情。」
「人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哪還會考慮那麼多,快要餓死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蘋果,哪怕明知道是有毒的,恐怕也會吞下去吧。」
顧傾城道:「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即使朋友多,可是那些人恐怕都是對她有所圖謀動機不純,銀行又早已經被謝氏姐弟買通,對她關上了大門,除了借高利貸,她應該真的沒路可走了。」
顧傾城此時的狀態,就和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即使不能每時每刻的待在一起,就算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也是好的,哪怕只是閒聊。
她希望這個電話持續的時間能夠儘量長一些。
「她的前夫聽說很不錯,無論個人還是家庭背景,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選擇離婚,如果她現在沒離婚的話,應該不至於如此狼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李浮圖從來沒有自作多情的覺得自己是什麼導致楊雨晴離婚的罪魁禍首,可是眼見楊雨晴現在淪落到如此境地,多多少少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的婚姻問題,也只有他們夫妻自己清楚,外人是看不明白的。」
李浮圖接話道。
「也是。」
顧傾城很快就聊起了別的話題,足足煲了一個多鐘頭的電話粥,那邊才戀戀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李浮圖放下手機,下意識抬頭朝樓上的方向看了眼,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