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0 曾經滄海難為水

  江城。

  中心廣場。

  人流如織。

  有很多溜達的年輕情侶,散步的老人,以及玩耍打鬧的孩子。

  廣場中央,有五彩噴泉,每到晚上,這裡就會變得非常熱鬧。

  有人在這裡滑冰跳舞,有人在這裡鍛鍊身體,還有很多商販在這裡擺攤。

  「糖葫蘆,新鮮的糖葫蘆,十塊錢一串,味道好極了!」

  喧鬧的環境中,可以聽到一道響亮的吆喝聲。

  「我記得,我們小時候,糖葫蘆才賣一塊錢一串,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麼貴了。」

  一個書生氣很足的年輕人朝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看去。

  「那糖葫蘆看起來還不錯,你吃嗎?」

  他詢問的,是與他同行的女伴。

  和周圍晚上出來溜達的人一樣,他們似乎也只是來這裡轉轉的,穿得都很休閒隨意,但是他身邊的女子姿容卻不一般,身材雖然嬌小,但是那一張精緻無暇的童顏,一路上引起了無數側目的目光。

  只要路過的人,基本上都會往她看上一眼。

  雖然是一位正兒八經的海歸精英,可是這麼一位回頭率爆表的美女走在自己身邊,鄭軼還是情不自禁感到幾分自傲,走路時腰板都格外挺直了一些。

  「不了,太甜的東西,吃多了不太好。」

  女子回答道,不僅僅容貌,甚至她的聲音,都格外的清脆,聽起來,就像才十七八歲的感覺。

  鄭軼似乎對她的反應而感到有點意外。

  「女孩子不都喜歡吃甜的嗎?而且,伯母也說過,你小時候挺喜歡吃糖葫蘆的。」

  「小時候喜歡的東西,不見得長大了也喜歡,男孩子小時候還喜歡四驅車高達呢,你現在還喜歡那些玩具嗎?」

  女子的回應,讓作為哈佛經濟學碩士的鄭軼一時間無言以對。

  女子似乎也不想讓氣氛太過尷尬,微微一笑。

  「坐會休息一下吧。」

  鄭軼點頭,跟著對方在噴泉旁邊坐了下來。

  「……蘇媛,你是對我不滿意,對嗎?」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鄭軼開口道。

  作為正兒八經的理科男,他雖然不太懂什麼風花雪月,也不太會琢磨女兒心思,但是一個異性對自己有沒有好感,他還是能夠感受到的。

  身邊的女子和他小時候的鄰居,雖然現在不是了,但是雙方的大人們一直都在走動,兩家關係也算不錯,眼見著兒女們都到了應該談婚論嫁的年紀,於是雙方的家長產生了那麼一絲親上加親的意思。

  當然,說是相親有點誇張,但起碼這次出來一起轉轉,是雙方家長提議的。

  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是大人們那點心思,他們哪能不清楚。

  還不是先讓他們嘗試著接觸一下。看看對彼此有沒有感覺,如果有的話,可以再進一步進行發展。

  鄭軼扭頭看向十多年沒見的女子。

  雖然小時候確實是鄰居,但是自從他家搬家後,就很少再見到蘇媛,甚至時間太久,連印象都變得模糊不清,確實沒有料到對方會變得這麼漂亮。

  當然,也談不上什么女大十八變,他依稀記得,小時候蘇媛就長得很可人。

  「你在說什麼呢。」

  蘇媛笑著扭頭朝他看來。

  雖然那張童顏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可以明顯感受到,曾經的蘇大校花變得成熟了很多。

  不單純只是裝扮的改變,最重要的是氣質的變化。

  從東大畢業後,蘇媛開創了自己的服裝品牌公司,有沈嫚妮這樣的巨星表姐扶持,發展一路順風順水,很快就打響了知名度,因為創辦時間過短,雖然談不上和一線品牌競爭,但至少在年輕人中,享譽很高,別看蘇媛現在才二十五歲,可是卻已經是一個身價過億的女富豪。

  「蘇媛,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我們雙方家長明顯有意撮合我們,我想你也看得出來,我未婚,你未嫁,而且小時候就認識,兩家也知根知底,雖然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但是我很願意和你重新了解。」

  不愧是哈佛經濟學碩士,典型的理科男,說話非常耿直。

  「我想知道你的意見。」

  鄭軼的直接,雖然有點不懂風情,但是蘇媛似乎也並沒有因此太過尷尬。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還在學校里的孩子了。

  「鄭軼,你很優秀,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

  鄭軼一驚。

  「伯父伯母怎麼沒和我說過?」

  「我沒告訴他們。」

  做父母的,都想將兒女留在身邊,這不是自私,而是一種天性。

  沒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兒遠嫁,鄭軼有著優秀的學歷,而且就在江城工作,從外表到人格,都可圈可點,確實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父母的心情,蘇媛可以理解,但是理解,並不代表會選擇順從。

  「這麼多年沒見,看到你現在變得如此優秀,我真的替你感到很高興,我也很開心重新找回你這個朋友。」

  從說話,就足以看出時間帶給一個人的改變,換作幾年前,蘇媛應該斷然不會這麼委婉。

  朋友。

  鄭軼不傻。

  雖然對方說的很含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是被拒絕了。

  一個百萬年薪的海歸派,居然被拒絕了。

  說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是落在這個女人身上,似乎也很正常。

  對方雖然談不上什麼名門望族,可是對方的姐姐,可是炙手可熱的超級天后,她本人,更是一個服裝品牌的創建者,看不上他,委實也不算奇怪。

  「如果不是藉口的話,我想知道,哪個男人,有這麼好的福氣?」

  鄭軼苦笑道。

  雖然不可避免的有些挫敗感,但是卻沒有死纏爛打的打算,他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兩家的關係,也讓他干不出這樣的事。

  「福氣?」

  頭髮燙過,明顯多了份莊重的蘇媛聞言不禁莞爾。

  「我想他應該不會這麼認為的。」

  「噢?」

  鄭軼有點好奇。

  「他是幹什麼的?你們怎麼認識的?」

  不再刁蠻任性的蘇媛看著人潮人海,大眼睛中露出一抹回憶之色,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

  「我和他的故事,應該從一根棒球棍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