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曾一手將自己那位作為高幹子弟的女友送進了監獄,而自己卻毫髮無傷,並且還徹底恢復了自由,順利的漂洋過海,進入世界頂尖的高端學府,這種經歷,讓韓涵產生出了強烈的自信。
還未出社會,他卻覺得自己完全能夠征服這個社會,並且駕馭它。
人有自信,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無論什麼事都過猶不及。
直接打穿加里·布朗克大腦的這一槍,不僅僅讓還未走出校園的韓涵迎面感受到了血水的冰冷,並且還認識到了這個社會隱藏在陽光下的真正冷酷一面。
與之相比,以往女友趙丹娜的打罵,根本不值一提。
「砰!」
身材厚實一百八十多斤的加里·布朗克最終倒在了地上,血水不斷從腦袋上的血洞滾滾流出,場面觸目驚心。
頭一次親眼見到有人慘死在自己面前,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讓韓涵通體泛寒,膝蓋也有點發軟。
「採薇,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確實是一個聰明人。
就連作為城主之子的加里·布朗克都被直接一槍打死,更何況他?
連臉上的血腥都顧不得擦拭,渾身顫抖的韓涵當即向何採薇祈求,因為這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可是為時已晚。
作繭自縛的韓涵根本沒能等到何採薇開口的機會。
一名高大魁梧的黒手黨成員直接上前,一手拽住了他的頭髮,另一隻手捏著一把鋒芒森然的匕首。
「這麼一點膽子還學人買兇?」
這名黒手黨成員語氣冰冷獰然,然後極度暴戾的拿著匕首朝韓涵的脖子抹去!
「唰!」
力量不成正比的韓涵完全被壓制,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掙扎。
見識過菜市場殺雞的場面嗎?
韓涵的喉嚨頃刻間被割裂,血水不要錢的往外狂涌,他眼眶暴起,目眥欲裂,雙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似乎要阻止血液流失,可是徒然無功。
「咕咕咕……」
他眼球突出,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發出的只是瘮人的血水滾動聲,他踉蹌的後退,腳下留下一個個血腥的腳印,最後失去平衡,不可抑制的仰倒在地上。
「砰!」
血水仍然如泉水般從他的脖子裡流出,在他身下很快形成了一個血潭。
這位被寄予厚望的東大驕子,在自己的人生還未真正啟航的時候,便以一種異常慘烈的死法,倒在了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怔怔的看著地上的韓涵屍體,何採薇有點發愣。
看著加里·布朗克與韓涵接連慘死在面前,李浮圖不由自主輕輕眯了眯眼。
黒手黨像是在展示自己的『友好』,可是實際上,難免有點殺雞儆猴的味道啊。
畢竟,如果要是何採薇來決定的話,韓涵不一定會沒有活路,可是黒手黨根本沒有聽何採薇意見的打算,直接一刀封喉。
眨眼間,買兇殺人的兩人便慘死在了自己僱傭的人手中。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里開始漂浮瀰漫。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簡·西摩目不斜視,視線始終投注在李浮圖臉上,從始至終,看也沒看那兩具屍體一眼。
真正的視人命如草芥。
李浮圖也沒有露出半點的慌亂之色,微笑道:「閣下如此『盛情』,實在是讓我有點受之有愧啊。」
「不,我們黒手黨,向來恩怨分明,為先生解決這兩個麻煩,不僅僅只是為了幾天前在赫森拳場的那枚桃核,更是為了當初在龍國,先生的手下留情。」
李浮圖眼神波動了下,看著簡·西摩,露出些許的不解之色,這次倒不是裝的。
「閣下此言何意?」
「我想先生對他,應該還有一些印象吧?」
隨著簡·西摩的話語,一名男子從後方走出。在李浮圖幾步外站定,慢慢抬起了頭。
盯著那雙極具辨識度的鷹眼,李浮圖眼神凝了凝,隨即目露恍然之色。
「塞西利奧?」
「先生好記性。」
沒錯,這位鷹眼男子,正是當初在杭城秦破城大壽上向秦羽衣挑戰的原人榜第一,塞西利奧!
當時正巧李浮圖也在場,出手替秦羽衣接戰,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李浮圖笑了笑,這點他倒是遺忘了。
「你先回去吧。」
他扭過頭,對何採薇輕聲道。
如果是最開始認識的時候,看到這般慘劇,她肯定會情緒失控,可是認識李浮圖以後,何採薇已經成長了太多,雖然看到兩條人命於面前被殘忍殺害,臉色難免有點蒼白,可終究表現還算是冷靜。
視線快速掃了一眼初見讓她驚艷不已的銀髮男子,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小心一點。」
李浮圖點頭一笑,弧度雖然不大,可卻蘊藉著讓人心安的力量。
何採薇很快離開,黒手黨無一人阻攔。
「把這裡清理乾淨。」
簡·西摩對何採薇的離去視若無睹,仿佛根本不擔心對方是否會報警,輕聲下令道。
一幫黒手黨分子立即開始清理犯罪現場。
兩具屍體很快被拖了出去。
「你也出去吧。」
「是,教父大人。」
簡·西摩魄力十足,直接揮退了所有人,哪怕塞西利奧也不例外。
很快,寬闊的長廳更顯空曠,只剩下了兩位同樣年輕的男人。
「簡·西摩,意國黒手黨三大黨之奧烏黨黨魁之子,在其父米洛拉德·西摩因車禍意外去世之後,順理成章接過父親手中的權棒,從此開啟了他的血腥清算史,組建『幾』『監』『克』三大衛隊,縱橫黒手黨黨內沒有敵手,直至他登上黒手黨黨魁之位,年僅二十七歲,成為了意國黒手黨,乃至全球黒手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教父。」
李浮圖注視著幾步外的銀髮男子,語氣不急不緩,如話家常,如數家珍。
被國際刑警組織認定為全球十大恐怖人物的簡·西摩面不改色,迎著對方的目光,輕輕一笑,配上他精緻的面容,竟然隱隱形成一種妖冶的意味。
「能被閻帝所熟知,簡真是深感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