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別逼我行不行?」
二樓書房內,本來今天經過精心打扮的白靈花容失色的看著自己的父母,所有的好心情徹底的消散殆盡。
「靈兒,我和你父親從未想過要逼過你,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我們難道不想看到你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坐在旁邊的白母語重心長的開口,情真且意切。
「我和你父親都想你可以度過一個無憂無慮的」二十五歲生日,可是現實從來都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你爸剛才說的都是實話,公司今年經營不善,出現了巨大的虧空,公司里的兩名高管現在蹤跡全無,所有的爛攤子都砸在你爸一個人頭上,哪怕是能有其他的一點辦法,我們都不會告訴你讓你承受壓力,可是我和你父親現在真的別無他法了。」
白靈看向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的父親,多希望能從父親口中得到剛才所聽到的一切都是幻覺的話,公司依舊一帆風順,可遺憾的是,父親一動不動,窗外的陽光更是那般的刺眼。
「……你們想讓我怎麼做?」
白靈緩緩吸了口氣,嗓音有點嘶啞的問道。
白母朝丈夫看去,看見丈夫一語不發,她才繼續開口道:「靈兒,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殘忍,可是我和你爸的確走投無路了,你作為這個家庭的一分子,你也應該承擔起保護這個家庭的責任不是嗎?」
白靈看向自己的母親。
「媽。有什麼話,你自己說就是。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幫到爸和公司?」
「按照公司目前的資金缺口,只要能夠有二十億,就一定能夠度過這個難關……」
二十億。
白靈心底一沉。
哪怕是對於她的家庭而言,這個數字也很是驚人了。
「父親不是有那麼多朋友嗎?難道就不能想辦法找他們拆借……」
「能開口的我們都已經開過口了,可是靈兒你也應該明白,商場如戰場,雪中送炭的人鳳毛麟角,這個時候那些人能夠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再者說,也沒幾個人能夠一口氣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
「那銀行呢?」
「銀行貸款的審批流程太過繁瑣,公司本來就一直在負債經營,以公司目前的情況,想讓銀行再批二十個億給我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再者說,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等銀行的結果了。」
人生有高峰就有低谷,尤其是做生意,哪個企業家沒有經歷過挫折,在白靈的印象里,她們家能夠有今天,也經歷了不少的風吹雨打,可是很顯然,這次的暴風雨來得比以往都要更為猛烈。
「那邵伯伯呢?邵伯伯和爸關係那麼好,他應該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白母嘆息道:「你邵伯伯自然不是見利忘義之人,可是他已經幫過我們很多次了,我和你爸都沒有臉再向人家開口了。我們家和邵家關係的確不錯,可是總不能夠因為交情就要求人家一直不求回報的無償幫助我們,那樣太過自私了。」
此時白母的深明大義與當時面對李安時簡直像是判若兩人。
白靈不傻,一直也都了解父母的心思,如果現在還聽不出母親的言外之意,那真的枉費了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這麼多年所受到的言傳身教了。
她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一直背對著站在窗口的父親,突然笑了笑。
「那是不是如果我選擇嫁給邵奇,邵家就有理由能夠伸出援手幫公司度過這次難關了?」
白岩池依舊沉默。
白母點了點頭。
從一開始就有所預感的白靈笑容再度擴大。
「媽,你直接說要把我賣了不就好了?」
白母臉色頓時一變。
「靈兒,你瞎說什麼!你是我和你父親唯一的孩子,我們比誰都希望你能夠幸福,邵奇的優秀有目共睹,不像其他公子哥,幾乎沒有不良嗜好。相貌才華品性都無可挑剔,絕對稱得上你的良配。」
白靈眼神倔強的盯著母親,一語不發,這些話她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遍,耳朵都快要起繭了。
「你如果真的對邵奇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就罷了,以後誰也不准再提這件事。」
一路風雨走來的白岩池終於轉身。
「那你怎麼辦?公司怎麼辦?!」
白母語氣激動。
「如果找不到資金來填補缺口,你作為公司一把手。主要責任人,後半輩子,恐怕就要在監獄裡度過了!」
白岩池默不作聲。
「你如果去坐靠了,那我怎麼辦?!你想讓我最後這一二十年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白母神色悲戚,令人動容。
為人子女,不管平時有多大的矛盾,恐怕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親被逼入絕境而無動於衷。
「媽,我答應你。」
白靈緩緩閉上了眼。
白母扭頭,難以置信。
「靈兒,你說什麼?」
「我願意嫁給邵奇。」
白靈輕聲道,語氣無悲無喜。
聞言,白母臉上立即躍起喜色。
「靈兒,媽就知道你肯定能夠想通的。」
「爸,媽,如果沒什麼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白岩池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兒,欲言又止。
「好,你先下去吧,今天是你生日,要開心點。」
白母轉憂為喜,笑逐顏開。
「替爸媽先好好招待你的朋友。」
白靈不言不語,轉身走出書房。
「小姐,你沒事吧?」
關上書房門的瞬間,白靈似乎一時脫力,踉蹌了一下,幸好被傭人及時扶住。
「我沒事。」
面對傭人關切的眼神,白靈笑容慘澹,站直身,脫離傭人的攙扶,獨自往樓下走去。
「我們這麼做,真的對嗎?」
看著關上的房門,白岩池喃喃道。
公司遭遇劫難是真,可拿女兒去當避難的資本。這種做法是否妥當,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迷茫。
「你難道還有其他的選擇不成?」
白母堅定道:「邵奇是一個良配。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辦法,靈兒現在或許還不能理解,可日後肯定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