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別墅不在市中心,反而坐落於市區邊緣看起來有些偏僻的位置。
雖然遠離了市區繁華,但這裡樹木環繞,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湖流過,也沒有車馬喧囂,環境很是雅致。
為免打草驚蛇,在離汪家別墅還有兩三公里的時候,李浮圖就下了車徒步而行。
因為不久前才下過一場雨,空氣很是潮濕,地面,樹葉上也還帶著水跡,並且沒什麼鳥叫聲,整個環境安靜得有些讓人發毛。
夜色下,李浮圖無聲無息,一步步朝汪家別墅靠近。
並沒有急於行動,藏身於一顆大樹下,李浮圖默默觀察著汪家別墅的情況。
汪家別墅占地面積巨大,而且似乎還分為主樓附樓,附樓應該居住著汪家最精銳的守衛力量,背靠著湖,周圍砌著三米高的圍牆,將整座別墅密不透風的包圍起來,令人看不清裡面情景,圍牆周圍還遍布著攝像頭,幾乎沒有監控死角,整棟別墅就仿佛一座小型碉堡,恐怕一隻蒼蠅都無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飛進去。
還真是戒備森嚴啊。
李浮圖微微皺眉。
毫無疑問,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棘手。在沒有干擾裝備的情況下想要潛伏進去難度相當巨大。
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在江湖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還能活到現在不是沒有道理的。
李浮圖仔細觀察了十多分鐘,發現確實沒有可乘之機後,索性放棄了潛伏進去的打算。
既然暗殺不行,那就只能硬闖了。
輕輕吸了口氣。李浮圖眼神沉凝,不再躲藏,從樹後顯露身形,開始朝別墅狂奔。
夜色下的那道身影,像極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孤膽英雄。
六七十米的距離,轉瞬即逝!
足下猛跺大地,李浮圖如彈簧般拔地而起,手足並用推踏牆面,三米高的圍牆對他而言仿佛形同虛設!
在他成功落在圍牆內的那一瞬間,整棟別墅警笛大作,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敵襲!!!」
汪家打手很快涌了出來,臉上的驚詫在看到李浮圖的一瞬間變為猙獰殺意。
這是他們第一次碰到敵人硬闖,他們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人。
李浮圖站直身,對面前越聚越多的汪家打手視而不見,抬頭,望主樓三樓的方向看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處,永興二號人物汪登峰站在窗前,神情扭曲,眼神陰翳如惡鬼。
這雜種,真當自己無敵了不成?!
「給我殺!誰殺了他,我獎勵五百萬!」
森冷的命令透過耳麥清晰的傳達在底下的所有打手耳中。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打手看向李浮圖的猙獰頃刻間化為火熱。
群情激奮!
所有打手的手立馬朝懷裡摸去。
李浮圖自然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他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給對方把自己當活靶子的機會,如自投羅網一般,猛地邁開腳步沖入人群。
近戰,熱武器就會瞬間失去威懾力,而且身處人群之中,這些打手怕傷到自己人的情況下也不敢再隨意開槍。
一場殺戮盛宴的血腥味還未完全消除,李浮圖就再次掀起了一場生與死的鬥爭。在汪家別墅,在高牆之內,血水四處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看著底下隨意收割著手下性命宛如死神附體的年輕男人,汪登峰臉色鐵青,死死咬著牙,對著身邊的永興蛇堂堂主道:「報警。」
為李浮圖的強大感到震撼的易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報警!」
汪登峰扭頭,眼神讓人毛骨悚然。
蛇堂堂主易鴻這次聽得一清二楚,有些難以置信看著陰沉如水的汪登峰,一時間難免失了神。
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報警,可以說是一種近乎走投無路的手段了。
已經被逼到這種地步了嗎?
當然,易鴻不會把內心情緒表達在臉上,仍然如以往般恭謹的應了一聲,深深看了底下的李浮圖一眼,隨即拿起電話走到一邊。
別墅下,李浮圖手持蝴蝶刀,靈動飄逸卻也大開大合,如無雙猛將,勢不可擋。
漸漸的,隨著倒下的人越來越來,汪家的打手被李浮圖殺的心悸膽寒,竟然蜷縮著一時間不敢再上前。
他們不是之前那群死士,沒有視死如歸的勇氣,他們走這條路最初也不過是想混口飯吃。
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傷員與屍體,血水匯聚成潭,李浮圖捏著蝴蝶刀,步步朝汪家別墅走近。
他步步臨近,剩餘的十幾名汪家打手卻一直往後退。
一退再退,直到退入別墅大廳。
「我只殺汪登峰,想活命就讓開。」
李浮圖表情平靜。
那些打手驚懼的互相對視一眼,眼神顫抖,似乎真有讓開道路的打算。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謂忠誠,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
突然,一陣刺耳警笛聲傳了進來,並且迅速的由遠及近。
李浮圖眼神一縮,抬頭朝樓梯的方向望了眼,嘴角漸漸浮現起一抹弧度。
終於山窮水盡了嗎?
靜立片刻,隨著警笛聲越來越近,李浮圖收起刀,沒再向前,果斷轉身離去,再次翻牆而出留下了一地罪孽。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汪登峰死死捏著手。
繞開警方,李浮圖回到奧迪上,沒做逗留迅速駛離這裡朝春秋華府開去,雖然今晚沒有解決汪登峰,但已經無所謂了。
汪登峰既然已經被迫以報警的方式選擇自保,那已經意味著他的時代已經過去,只要等明天消息傳了出去,威名赫赫的汪老恐怕就會成為日薄西山的一抹餘暉。
就讓他再苟延殘喘幾天吧。
回到春秋華府,別墅內燈光大亮,不僅沐語蝶蘇媛沒有入睡,燕東來也在這裡,明顯是在等他的消息。
「浮圖哥!」
看到李浮圖毫髮無傷,蘇媛表情歡快立即站了起來,陪在她身邊的沐語蝶也柳眉舒展鬆了口氣。
「李老弟……結束了?」燕東來杵滅菸頭站起身。
李浮圖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燕東來不禁皺了皺眉,不解道:「李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報了警,我最後選擇了離開。」
燕東來一愣,隨即不可抑止的大笑了起來。
「真沒想到,汪老居然也知道有事找警察啊。」
燕東來搖搖頭,笑意感慨萬千。
是非成敗轉頭空,雖然汪登峰還活著,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淒涼落幕的場景。